第一次說愛你

李泳欣

第一次說愛你，是在一個特殊的節日里。或許我的第一次于你來說太微不足道，又或許是我的膽小、我的羞澀讓你不重視，又或許你根本聽不清我所說的。你那毫不在意的表情，讓我看不到你心中的一絲波瀾。

那天，你因那個特殊的節日不用上班，我因節日所在的那天不用上學。你卻像上班似的忙這忙那，我如同上學一般做這做那。我與你，像兩個毫不相干的人一樣，各自忙著各自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你的一聲低呼喚醒了我。我與你，又像兩根平行線因偶然相交在一起。我呼喊著你的昵稱，詢問你發生了什么。你那有氣無力又裝作無礙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心中頓時響起了警鈴。

“沒，沒什么事，只是不小心撞到桌角，你別擔心我，做你自己的事去。”

你叫我別擔心，可怎么能不擔心呢？

我輕手輕腳地靠近你，生怕被你察覺到。當時的你扶著手臂坐在椅子上，周圍還散落著你打掃的工具。你穿著圍裙，手上戴著手套，口上戴著口罩，頭發與汗水貼在蒼白的臉上，額頭上流著大顆大顆晶瑩的汗珠，從額頭流出，流過眉毛、鼻子、嘴巴，最終流入早已被你的汗水沾濕的衣服。

此時的你狼狽不已;此時的你因手臂疼痛，額頭上還布滿了薄薄的汗珠;此時的你錯愕地看著我，像一個被人發現小秘密的孩子，顯得那么無助。

我心疼極了，走向前去幫你脫下手套，擼起你的袖子，查看你的傷勢。那一大塊又青又紫的瘀青入了我的眼，頓時間，一大股熱流涌上眼睛，一大堆責怪的話就在嘴邊。可我沒有，沒有說你的不是。我默默地找藥酒，幫你散瘀。你倒吸一口氣，卻沒有叫出聲來，我很欽佩你，擁有這種勇氣。

我想，我從此以后要好好愛你，要好好孝敬你。

我想，你辛苦了，謝謝你為我付出的一切，我永遠愛你。

然而，心動不如行動，在不知不覺中，我已說出那句話——媽媽，我愛你。我很快就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我懷著激動、不安、期待的心情望著你，心怦怦直跳，臉爬上了兩團紅暈。而你的注意力不在這上。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眼中的期待漸漸變成了失望，可你毫不知情。

或許，是我錯了，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我第一次說愛你，你聽不見，沒關系，我相信在未來的日子里，我會變得大膽起來，我會在你耳邊說一千次、一萬次，甚至是一億次我愛你，直到你能聽見為止、你能看到為止、你能感受到我對你的愛為止。

親愛的母親，我愛你！

（指導老師：代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