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花會開（組詩）

陳廣德

春天花會開

被黃土簇擁的汗水在開始徒步的

田園上長出低音。新來的

雨，用浮云承載不下的

癡情描述以往的漂泊。這時的歌，

一點點，透露鵝黃。

如同剛起身的清晨，她讓山外的

山準備一些輕聲的咳嗽，

把清亮種進小溪。她讓很深的

魚長出翅膀，

畫著悠游，和鳥比

日子的寬敞。成群的小路

用自己的懷抱安置

踏青的腳印，每一處向上的裊裊，

都拽著山野的清香。

——春光里，那些等不及的顏色，

會綻開多聲部的，合唱。

海 邊

降臨。她們舀起海的柔美，

也順便

用陽光中的閃爍，鋪開

腳下的松軟。

潔白是封面。那一次次用

藍色

推動的敘述，有紅色的

小桶里提著的寓言。

她們把一生的純凈，連同

夏日的

香氣，都流落在人間。

倚 欄

“遙想彩云深處”，青樟把肩上的

風，一縷縷

揉成漢字，讓你讀。

倚欄。任暮色用另外的懷抱

追趕一種傾訴。

江南的心弦上應該有熟悉的

反光，回聲里，

一片片夢，竟然錯漏百出。

滴水穿石么？此時的月，去

樹后躲起來了

——再也不忍心，到你老舊的

傷口上，駐足……

焚 燒

都走了。紙蝶起飛，那陣風把無法

聚攏的注釋，送到了郊外。

一片片輕松了的往事，飄散在

桑榆的晚景里。其間的

冰屑，曾支撐了怎樣的疲憊，

和老舊的光芒啊。

此時的一覽無余，多像我醉臥

過的空地。長河浩渺，

總有一些響亮的水，迎向沉寂。

——我失重在一次有人缺席的夜。

在河之洲，

誰來救贖一只多余的白鷺？

參差荇菜，用飄動的樣子，

與水再次交談：誰來，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