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 在藍色土耳其揮灑青春

杜玉

2015年春節前夕，土耳其胡努特魯火電項目煙氣脫硫系統招標拉鋸戰的最后一晚。四天四夜的談判，大家都疲憊不堪，卻終于有所收獲。在辦公室里，只剩下陳帆一個人在桌案前，正在進行談判收尾工作，將工程技術人員和商務技經人員的修改內容重新更正，并且通校中英文。他雙眼布滿血絲，手指快速地敲擊鍵盤，一旁提神的咖啡都顧不上喝一口。又是一個不眠夜，為了讓同事們安心回去過年，他必須站好最后一班崗。

土耳其胡努特魯火電項目是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一個重要項目，創造了多個“第一”和“之最”。這樣細致、艱苦的談判經歷，在陳帆的記憶中也不計其數。作為國家電投上海電力的一名青年員工，陳帆2014年被分配到土耳其煤電項目籌備處，之后常駐于此，主要負責國家電投上海電力胡努特魯2×660MW燃煤項目商務管理、計劃統計等工作。將近6年時間，陳帆充分發揮專業技能和個人才能，努力做好中土溝通橋梁，積極為項目決策建言獻策，為公司運營提供后勤保障、保持團隊穩定，在安全局勢波動、項目開發最困難的時候也堅守在此。他將青春奉獻于國家“一帶一路”倡議，也收獲了成長、友誼與愛情。

機緣巧合的“拓荒者”

專業技術出身的陳帆，本科專業是熱能與動力工程，碩士專業是清潔與可再生能源。他原以為畢業后會按部就班的到電廠發展，拜師學藝，走技術的道路。談到為何做商務管理工作，他笑言，自己就是個“俗人”，最初赴海外就為了多賺點錢在上海買房。2013年底，為推進國際化發展戰略，國家電投上海電力動員新進研究生赴海外工作。“當時大部分員工對境外人身安全有所顧慮，或出于家庭等原因，無法赴海外常駐。”他便機緣巧合地加入到了土耳其項目的“拓荒”團隊。

當初公司將陳帆選到土耳其做商務管理，除年輕等原因外，也由于他獨有的優勢——英語能力出色且精通電力行業專業英語。“本來想著呆兩三年左右就趕緊回國。”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管家”一做就是6年，且將要更長。

“剛開始，土耳其政府方面很強勢，上海電力剛進入土耳其市場也沒有打響知名度，項目推進難度遠超我們想象。”回顧項目開發歷程，陳帆拿出了一沓排期表，這里記載了土耳其項目的開發歷程，見證了中國電力工業在“一帶一路”沿線支點國家所經歷的挫折和挑戰，刻下了中國電力工程師在海外凝心聚力、攻堅克難的不易。

土耳其第一個吃螃蟹的電力團隊

土耳其位于亞歐大陸交界處，擁有獨特的地理位置優勢。2013年，土耳其全面推行電力私有化改革，對私營企業和外資企業敞開了大門，世界各國的電力企業都想搶先分一杯羹，國家電投上海電力搶占先機，胡努特魯項目創造了多個“第一”：中土兩國建交以來中資企業在土耳其電力市場的第一個外商直接投資項目，中資企業在土耳其投資的第一個進口煤電項目……

正是由于這多個“第一”，項目的推進難度，經歷的風雨、遭遇的挫折，讓陳帆不斷在“希望”和“失望”之間掙扎。胡努特魯項目是土耳其執行“兩步制”許可審批制度后第一個獲得發電許可的煤電項目，上海電力首先要拿到發電許可證項目才能開工建設。時任土耳其總統居爾原定于2014年5月16日至21日訪華并出席在上海舉行的亞信峰會，項目團隊原計劃借此契機促成土耳其政府批復項目預許可。“原本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臨行前，土耳其發生特大礦難事故，訪華行程取消，此后又接連遇到伊斯蘭齋月、總統大選、政府換屆等，審批一拖再拖。那段日子傷心、失望、惋惜、焦慮……百味雜陳。”

作為“第一”總是引人注目，在胡努特魯項目開發建設過程中，像這樣的不可抗力還遭遇過許多次。陳帆說，甚至有一次，他真的以為再也不能跟進這個項目了。

但是，陳帆最終選擇了繼續堅持。2015年初，申請工作簽證后，團隊其他員工都陸續拿到新的簽證，唯獨他和另一名年輕同事的簽證遲遲得不到審批。“我非常擔心因此被迫退出項目，公司領導找我談話，詢問意愿，我堅定地表達了想要繼續干下去的想法。”令陳帆興奮的是，“領導承諾，無論付出再大的心血，克服再大的困難，也要為我們解決簽證。”領導不遺余力的支持，給陳帆和小伙伴們打了一針“強心劑”，讓他感受到公司的責任與擔當、凝心聚力的工作氛圍，讓他更堅定了與項目共進退的決心。

按照土耳其法律規定，每雇傭一名外籍員工，就要雇傭5名土籍員工，國家電投上海電力始終恪守當地法律規定，堅持維護國家形象。通過不懈努力，上海電力最終拿到2700個勞工簽證，這在當地外資企業里是史無前例的，既徹底解決了員工的后顧之憂，也贏得了當地員工的尊重。

中土雙方共同發展的見證者

“民相交，心相通”。置身海外，文化交融是做好工作的基礎，也是彼此間加深感情的融合劑。2016年底，因公司股權變更，一些不了解情況的土方員工人心惶惶。為了更好地與土方員工交流溝通，向他們講明情況，陳帆開始自學土耳其語。經過幾個月的努力，他終于能夠進行基本會話，“我就開始做土方一些員工的思想工作，效果很好。大家不但重新安心工作，慢慢地還變得像家人一樣。”

走過暗夜，迎來黎明。2016年12月，國家電投上海電力股權收購協議正式簽署，2017年下半年，上海電力向土耳其公司增派了骨干力量，隨后進行了技術方案的變更和深度優化，項目一切逐漸明朗起來。2018年7月項目場平開工；2019年3月簽署融資協議；2019年4月，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上，土耳其胡努特魯2×660MW火電項目EPC總承包合同正式簽署……胡努特魯項目打破了歐洲電力企業所牢牢把持的土耳其電力市場，上海發電企業及電力裝備制造業實現了“抱團出海”。

陳帆拋灑了6年汗水和青春的項目，終于撥開云霧見彩虹。他也晉升為行政與政府事務部副主任。“我在項目中得到了鍛煉和成長，想問題更全面和長遠。這些年，我也深切感受到了中國國際地位不斷提高。”談到這里，陳帆話語里處處展現出自豪感和榮耀感。

自2013年中國“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中土之間的合作日益加強，在金融、經貿和旅游等方面得到了深入發展。在陳帆看來，他是“一帶一路”倡議的見證者、親歷者，“沒想到有那么多老鄉在土耳其，才短短幾年的時間”。談及這些年土耳其的變化，陳帆坦言，“中國已有越來越多的企業‘走出去，走進土耳其，將中國改革開放40年以來取得的經濟成果與他們分享，實現共同發展。”

陳帆也是“一帶一路”的受益者，在藍色的土耳其收獲了成長與愛情，他的快速成長和發展，背倚著支持他的企業和強大的祖國。2017年，陳帆榮獲國家電投“青年崗位能手”、國家電投上海電力“十大杰出青年”，2016年榮獲“優秀共產黨員”……剛剛完婚的他，妻子也是上海電力派駐土耳其“拓荒”團隊中的一員，他的青春已和土耳其項目密不可分。每當別人問起他工作的動力是什么，他總是不假思索地說：“在海外工作，我的青春與國家的‘一帶一路倡議是‘契合的；我的成長與國家富強、民族復興的時代脈搏是‘吻合的，這就是我所理解的‘和文化。我認為我是幸運的，因為我知道，人生沒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