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姣 亦戲亦歌雙棲鳥

梅仁

“一路走來，我付出了不少，也收獲不少，但是定位戲曲還是歌呢？二者我似乎都不可割舍。”穿便裝不施脂粉的她，沒有舞臺上的光鮮，但雙眼明亮，樸實中不失秀氣，散發著青春的活力。她的語速不算快，以夾雜著南陽腔的普通話與我們幾位文友交談。

“你認為，哪方面的演藝更突出些？”我問。“戲和歌我都喜歡，我舉辦的演唱會，既唱戲曲，也唱歌曲，二者均得到觀眾認可，我很開心。如果只持一種藝術形式，那對我來說，顯得單調。”

此話不假。回放2014年1月11日王光姣在河南省藝術中心大劇院舉辦的《中國夢.宛商情》個人公益演唱會，曲劇、豫劇、歌曲等“十八般武藝”都用上了，且每曲唱罷，掌聲如潮。

2019年4月28日，世界月季洲際大會在南陽市開幕當天的晚會上，有南陽“月季皇后”之稱的王光姣唱的是節會主題歌《月季故里香飄五洲》，把全場氣氛推向高潮。

王光姣從一個鄉村小姑娘到中原家喻戶曉的梨園擂主、歌壇新秀，王光姣破繭成蝶的華麗蛻變，源于她對藝術的不懈追求。

農家孩子的藝術夢越挫越圓

南陽淅川縣的淅水與湖北丹江口的水交融，沿渠首直瀉半個中國，成一道風景。“我出生在丹江口的淅川縣。那里的老百姓多以打魚和種地為生。我從小喜歡看丹江口和淅川的水，淅水滋養了我。”

小時候的王光姣，家境貧寒，就像大部分農村家庭的故事一樣，王光姣兩個哥哥和兩個姐姐早早輟學，開始重復著祖輩在田間勞作的生活。王光姣有點不同于哥哥姐姐，從小聰明伶俐，愛唱愛跳。每逢十里八村演大戲，都會有她定睛欣賞的身影。“從那時起，我就愛上了戲曲，天天跑到山里自己學習練嗓子。”她開始做夢：“我什么時候可以登上夢想的舞臺？”

出生在祖輩都是農民，沒有藝術細胞的家庭，王光姣居然做起藝術之夢，現實嗎？她也不知道。她帶著夢想上了初中。

小荷便露尖尖角。機會惠顧了這位小姑娘。上初中一年級那年，淅川縣劇團剛好招收學員，她的小姨得知這一消息，趕緊要帶小光姣去報名。母親很支持，但父親覺得唱戲不會有出息，不讓她去。小小的光姣倔強堅持，硬是跟著小姨去報了名。小姑娘的清純、美麗，很快獲得面試機會。面試那天，她大膽地唱了剛學會的《小草》，當時畢竟懵懂，唱得不太著調，第一次沒有獲得通過。或許是挫折激發她不甘氣餒，她和小姨到河邊拉嗓子，用心練習《十五的月亮》，準備再次出擊。沒過幾天，她第二次應允站在評委老師面前，一曲唱罷，她的歌聲令老師們吃驚，稱沒有想到僅幾天進步如此大。小光姣成功晉級成為500名入選者之一。但殘酷選拔和激烈競爭的壓力也接踵而來。10天一刷人，基礎差的她每次都害怕被淘汰，于是笨鳥先行，奮力練習。幸而靠著天生極好的悟性，小光姣順利進入50強。最后在50位實力選手中再競爭，包括王光姣在內的4位小選手終于進入南陽藝術學校。

一開始，家里得知王光姣考上藝校，都很開心。但在當時，南陽藝術學校的學費是每年3150元，對于這個貧窮的家庭來說，帶來的更多是愁苦，父母除了四處借錢，還把家里的牛、羊、糧食都賣了，才湊夠了學費。來之不易的就學機會，使她格外珍惜，父母給的不多的生活費，她總要一省再省。早晨，她總起得比別人早，拉嗓子，練發聲。在老師眼里，她悟性很高，對戲曲感知很敏銳，再加上她比其他同學更加刻苦。每次專業課考試，光姣都排在前三名。

從南陽藝術學校畢業后，她又順利考入河南大學戲曲表演專業。“當時真的還很想繼續讀書，但家里畢竟為我上學犧牲了很多，我必須回報家里的父母。”王光姣說。當時她父母確實也反對她繼續求學。

就在這時，適逢南陽工商銀行成立藝術團，需要一大批藝術人才，面向社會特招。王光姣考上了工行，“工行有藝術團，定期會舉辦戲曲表演，至少有自己喜歡的藝術，還可以掙工資，減輕家人的負擔”。

因為她的表演很專業，也很出色，行里領導很重視她。她也不負眾望，成為藝術團的“臺柱子”。雖然她喜歡的是戲曲，但銀行本職工作也不含糊。在南陽工行，她多次被評為“先進工作者”，并獲得過全省點鈔基本功比賽二等獎，又通過自學考試拿到了南開大學金融專業本科學歷。

看起來，平時表情安靜的王光姣，已滿足工行的工作和生活，與藝術有點漸行漸遠。其實不然。她正在等待機遇，一旦有機遇，王光姣就會毫不猶豫地奮力抓住。

金獎擂主找回以前自信的自己

1999年，河南電視臺推出《梨園春》戲迷擂臺賽，很快火遍中原。在南陽工行的同事大姐鼓勵王光姣去試試，王光姣很糾結，一方面確實很想去，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已經放下戲曲專業多年了，基本功還行嗎？反復拿捏后，她下定決心一試，并開始苦練基本功。

2001年，王光姣報名參加了《梨園春》擂臺賽，經過層層角逐，過關斬將，她一舉奪得《梨園春》年度總決賽金獎擂主。做了 20年的夢，終于在一個能夠展現自己的舞臺上盡情地綻放自己。

一夜盛名梨園，她收到越來越多的演出邀請，但也給她帶來惆悵。正是在這一年，常年吃藥的母親病情急速惡化，本該為母親盡孝的她，在參加一次公益演出時母親與世長辭，令她遺憾至今。

隨著她外出演出越來越頻繁，已經影響到履責工行的工作。“當時的演出收入比工行的工資多得多，但銀行畢竟是鐵飯碗，二者的取舍讓我糾結了一陣子。最終，對藝術的追求，讓我還是選擇了離職工行。”

朋友建議她借名氣，開辦戲曲茶樓。她找來三位自己的戲圈好友，很快辦了起來。他們用心經營傾情演唱，事業做得如火如荼。2004年，茶樓事業做到頂峰的王光姣離開南陽北上北京，想在北京發展演藝業。她在北京呆了一個多月，發現自己沒有引路人，身單力薄，難以立足，又收拾行李回到了鄭州。

年輕氣盛的王光姣繼續在鄭州打拼，涉足餐飲行業。但隔行如隔山，她幾乎賠了個干凈。她痛苦地開始寫散文寫詩。“我要去新疆追夢到遠方，掬一捧天池的水洗去我的惆悵”，這句歌詞引發了王光姣的共鳴。她真的走出家門買了飛機票飛往新疆。在新疆的幾十天里，她想了很多，她想起一位親人的一句話“不要逃避，放下傷痛，才能得到”。王光姣想明白了，她起身又回到了鄭州。

她振作起精神，帶著藝術團隊到鄭州13個縣市巡演。不到三個月，她在鄭州一帶獲得普遍認可，經濟狀況也有了好轉。巡演使她有了成就感，舞臺讓她重新找到了自信。她坦言：“舞臺上的我，才是真正的我；生活中的我，倒不是真正的我。”

2006年一天夜里三更時分，王光姣睡不著了。她打電話通知家人，時隔三年她要回家鄉辦演唱會。打完電話，她就馬不停蹄的駕車連夜回到南陽。第一場演出以“放飛夢想”為主題，并當場將演出所得，通過市婦聯組織，資助40名貧困學生。到現在，這40個孩子，逢年過節都會跟這位編外媽媽聯系；隨后的數十場巡演，讓她重新找回了以前自信的自己。

在2013歲末，2014年初的時候，王光姣忙得焦頭爛額，只是為了籌備那場在她心目中藝術殿堂將舉行的公益演唱會。1月11日晚19時30分，《梨園春》兩屆明星擂主王光姣在河南藝術中心大劇院舉辦首場個人演唱會。

演唱會上，王光姣為兩千余名觀眾獻上了近兩小時的戲曲和歌曲。表演分為“山高水長女兒情”“物華天寶宛相思”“心馳神往中國夢”三個篇章，演繹了她的拿手經典曲目。王光姣表演的京劇大唐貴妃選段《梨花頌》將演唱會帶入高潮，演唱歌曲《青藏高原》再次引爆現場觀眾的激情。助陣嘉賓中國戲曲家協會副主席李樹建、曲劇表演藝術家胡希華、著名相聲表演藝術家范軍等人的出場更是引爆現場氛圍，給大家呈現一場新年梨園藝術盛宴。

演唱會的成功舉辦，得到觀眾普遍認可，王光姣激動地說：“我是南陽淅川山村走出來的女孩子，能登上河南頂級藝術殿堂舉辦個人演唱會，實屬不易。這場演唱會我用心唱給在座的每一個觀眾，我用自己的戲、自己的歌來感恩和感謝一直以來支持關心我的家人、老師、朋友們。這不僅是我圓夢的舞臺，也是幫助在鄭州打工的農民兄弟，實現走進大劇院看戲的夢想。”

2016年2月4日至10日，第65屆厄瓜多爾共和國安巴托國際花果節舉行。受文化部委派，河南省文化廳組派河南文化藝術團代表中國來到有“香蕉之國”之稱的厄瓜多爾參加本屆花果節，王光姣是藝術團成員之一。除了各種交流演出，花果節同時舉辦國際皇后評選，由受邀的中國、阿根廷、比利時、墨西哥、智利等國代表團以及主辦國厄瓜多爾推選一名候選人參評。王光姣作為中方候選人參加評選。

評選在安巴托萬人體育場舉行，選手分別經過自我介紹、形象展示、才藝表演等環節，由歷屆當選皇后打分，當場公布結果。當日，王光姣用臨時學習的西班牙語簡要作了自我介紹，并身著具有民族特色的旗袍進行了個人形象氣質展示，最后以電影《少林寺》主題歌《牧羊曲》向觀眾一展歌喉。她的每一個展示環節都迎來觀眾暴風雨般的掌聲和歡呼聲，把整個評選活動推向高潮，最終獲評本屆花果節國際皇后，成為第一位奪得這項賽事皇冠的中國人，也是把河南豫劇唱響在厄瓜多爾的中國第一人。

戲歌演繹丹江情

南陽沃土給了王光姣傳統藝術的滋養，丹水碧波給了她熱心公益的情懷，從《梨園春》打擂到數百場演唱會唱響中原，她用付出成就夢想。北京終于接納了她，為她搭建了藝術舞臺。

2018年12月28日，一個夢想成真的日子，王光姣在北京民族文化宮大劇院舉辦了一場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丹江水情長》公益演唱會。

“藍藍丹江湖，天色映云影；炊煙伴晨曦，漁舟燈火明。家在陶岔住，夢枕伏牛情……”當晚7時，北京民族文化宮大劇院內座無虛席，王光姣深情唱起《渠首兒女情》，拉開了整場演出的帷幕：“2014年，遼闊中國的版圖上，新畫了一條長線。”“起筆在丹江口陶岔，落筆在北京團城湖。”“這條長線，就是舉世矚目的南水北調中線工程。”

當晚的演唱會，由央視著名主持人周濤、張澤群聯袂主持，他們詩意的對話讓大家對這條縱貫中國南北的干渠肅然起敬，對渠首人民心懷感恩。在接下來的演出中，王光姣與青年歌手霍琨演唱的戲歌《北京？淅川》深深打動了京豫兩地觀眾。“你在河之北，我在河之南。你名叫北京，我名叫淅川。一條南水北調的渠呦把我們緊相連……”，這歌唱出了兩地深情；而王光姣與豫劇名家劉昌東表演的情景劇《家園》，則通過南水北調建設中移民對家鄉的情感牽絆體現了渠首人民“舍小家顧大家”的奉獻精神。演出中，王光姣還演唱了曲劇《風雪配》選段、豫劇《香魂女》選段。

王光姣有“戲歌雙棲”之美譽，演出現場，除了演唱《北京？淅川》之外，她還演唱了《報答》，與著名話劇表演藝術家吳廣林一起演繹了《喊一聲焦書記》。這些歌曲，既飽含親情、鄉情，又充滿了對出彩中原的禮贊，感情真摯動人。

2014年12月12日，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正式通水，一渠清水北送。半個月后，丹江水流到了北京市團城湖，首都市民從此喝上了甘甜的丹江水。兩地以一渠清水相牽，手拉手、心連心。而在演唱會舉辦的那天，恰逢通水4周年的日子。王光姣意識到這場音樂會的意義，使出渾身解數投入。這場音樂會盡管開演前幾乎沒有做什么宣傳，但北京不少觀眾還是認識了這位戲歌雙棲的王光姣。

演出結束后，王光姣百感交集，加上近兩個月的連續排練、體力消耗，繃緊的神經在接受觀眾歡呼、謝幕后那一刻終于松弛了，王光姣癱軟在地上。與其說她在那一刻系心力疲憊，倒不如說是一個熱愛藝術的女人，用她生命歌唱付出了太多。一位河南籍的觀眾看后給王光姣致信：“看了你的演出，我真想大哭一場。演出開篇的那首父女倆，已經讓我們熱淚漣漣。我們看到了家鄉，看到我們熟悉的鄉貌，看到人生另一種依依不舍……音樂創意、舞臺效果震撼著我的心。感謝光姣在北京這個異鄉奉獻給我們的這場視覺盛宴。”

月季花是中國78個城市的“市花”，同時還是5個國家的“國花”。王光姣的家鄉南陽市，有種月季花的悠久歷史。至今已連續9屆舉辦月季花展。2019年，南陽世界月季洲際大會召開前的4月13日上午10時，電影《月季》在南陽“佳音月季基地”開機。電影《月季》是以南陽舉辦“2019世界月季洲際大會”為背景打造的電影。《月季》電影劇情曲折，引人入勝，以“月季花”創新培育為主線展開故事，是一部青春勵志型，謳歌正能量、弘揚主旋律的“以花為媒，香飄五洲”現實題材作品。《月季》的主角正是王光姣。

4月28日，中國南陽2019世界月季大會暨第九屆中國月季展在河南南陽市舉行。來自世界數十個國家和全國18個省市的代表和客商匯集南陽。本屆月季展規模超過歷屆。城市展園數量達到19個，包含南陽東道主展園（南陽園）、13個縣市區展園、5個外省市展園。

在當晚舉行的晚會上，有南陽“月季皇后”之稱的戲歌雙棲藝術家王光姣聲情并茂地演唱了這次南陽世界月季洲際大會的主題歌曲《月季故里香飄五洲》。群舞演員手舞月季花瓣的道具，圍著身穿蜂蝶狀服裝的歌者王光姣起舞，王光姣置身花蕊中吟唱，引來如潮的掌聲，把晚會氣氛推向高潮。

王光姣是中原的蒙古族。同日，她應邀為在南陽臥龍蒙古風情園舉行的中原首屆那達慕開幕演唱。她身穿蒙古族女性服裝，載歌載舞地演唱了蒙古歌曲《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陪你一起看草原》，贏得在場蒙古族同胞代表陣陣掌聲。

如今的王光姣擁有自己的文化傳媒公司，獲得的桂冠也越來越多。不僅是梨園春金獎擂主、厄瓜多爾花果節皇后、河南省文化形象大使、南陽月季皇后，還是“雷鋒杯”全國馬拉松代言人、雙奧體育形象大使。王光姣并不滿足。“藝術的追求是沒有止境的。這就像跨過一道道坎，前面還有高山的道理一樣。”她抬起美麗的眼簾，不緊不慢地說。有這等鍥而不舍的執著，王光姣戲歌雙棲之路，會越走越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