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來神獸

Will Beaumont

如果你是那種計劃性很強的人，我想你已經計劃好今夏的公路旅行了。讓我猜猜：英吉利海峽海底隧道、拿破侖之路、蘭斯、在阿爾卑斯開一些山口、向北去斯圖加特餐館保時捷或奔馳博物館、然后再到紐博格林刷幾圈。葡萄酒、披薩、啤酒、熱石牛排。聽上去真不錯，帶我一個。

但現實是，那些彎曲盤繞的山口路會被自行車愛好者堵的水泄不通，一天的北環其實更多的時候都是在排隊而不是跑圈。為何不將你的Cup 2輪胎換成冬季胎，在下個秋天北上去那些寒冷的北歐國家呢？

對我們英國人來說，雪從來都不是駕駛樂趣的理想環境，特別是如果你很愛護你的車的話。抓地力極低，車很容易變成沿路飛馳的彈道導彈，隨時消滅周圍的固定物體。即使是一下輕微的甩尾上了道牙都會很貴。此外，畫面也不會很好看。積雪覆蓋下的英格蘭大概只能保持一天的純潔，之后就是無盡的灰暗和泥濘。

北歐則是另一番景象，閑適安詳的風景和穩健高效的駕駛都是該地區的特點。還有可怕的低溫。有句名諺說得好：“沒有壞天氣，只有錯衣裝”。除了你普通的外套、帽子、圍巾和手套以外，你還需要一些暖水瓶、滑雪褲以及一雙合適的靴子。

我們剛從北芬蘭的羅瓦涅米機場出來，便來到了哪怕最抵制陳詞濫調的人都要說的冬季仙境（Winter Wonderland）。這是必然的，我們已經到拉普蘭了啊。眼前的一切景色都如此驚艷，哪怕我們其實看到的只有天空、樹木和雪。太陽很微弱，僅僅高過旁邊直聳云霄的針葉林一點點，但周圍的一切都由純白的、反光的雪覆蓋，心情一點也不陰郁。

完美的藍天給周圍的一切染上了一層清爽的色澤，金色的光灑滿地平線，為這周圍的-20℃氣溫增添了一絲溫暖。萬物寂靜，我能想見自己可以對著這寂靜的森林發呆數個小時。當然我是不會這么做的，因為已經有一臺加滿油的斯巴魯BRZ等待著我們探索這里的樂趣……

如果你相信網上的流言，你會認為像寶馬啊、BRZ啊這種前置后驅的車是不可能在雪上行駛的；鍵盤車神們估計都忘了瑞典站拉力賽上曾經最為輝煌的Escort RS1800們了。不過，今天我們駕駛的BRZ是有些特別的。倒不是前后LED車燈、更寬的前保險杠、更高的尾翼或更小的方向盤這些最近車型升級之后做出的改變，而是帶釘的輪胎。標配的托森限滑差速器也是非常有用的。

在攝影師Aston Parrott把他的各種設備全都塞到后備廂里以后，我們啟程尋找一段白雪覆蓋的、拉力賽段類似的森林路。不過一開始我們都在清過雪的瀝青主干道上，輪胎車速超過24km/h后就開始狂吼。更要命的是，車開始左搖右晃，好像車懸浮在道路之上幾毫米一樣，不過這倒也基本屬實。如果說此前我覺得BRZ標配的節能輪胎讓他路感模糊的話，那么我是沒意識到這車能模糊到什么程度。是時候要找些雪去開了，越快越好。

在路上遇到的第一個轉盤，我們從主干道看到了一個山脊。起初，我們周圍很郊區，然后我們往路邊仔細觀瞧，試圖尋找一條兩側由樹圍列的由雪鋪成的路。隨著我們逐漸爬山，路口越來越少，直到徹底沒有了，之后我們便來到了我們一直尋找的地方，這是個山峰。路很寬、彎很少，最重要的是，它完全覆蓋著雪。

首先，先探索性地做一些加速和制動，試試那些輪胎釘在雪上的效果如何。在我猛踩油門時，輪子有很多飛轉出現，但一旦我踩下了中間踏板，車立刻就能停下來，就像在瀝青路面上一樣。

知曉了自己不至于一路下坡滑雪橇或跟一棵樹迎頭相撞之后，畢竟我的制動很不錯，我開始信心滿滿。但BRZ仍舊有打轉的傾向：一點點方向盤的動作立馬可以轉化為車身的滑動。不過完全沒必要抵抗它——BRZ在這種角度上總是很自然的，再加上我知道他的制動非常好，我現在更愿意讓他去滑。即使在這些很緩的彎，也很容易在進彎之初將車擺好，剎一下車將尾部甩出去，始終保持一定的側滑直到開始攻下一個直道，反打方向。

路上愈發寂靜，視野中并未出現過任何其他人。潔白的新雪帶來一種愜意的柔軟，就好像剛整理好的床，松軟的枕頭和干凈的白床單。他們看上去和他們本質上一樣舒服。粉狀的白雪墻沿著路的方向，如果你要站在上面，你會陷到它里面去。所以如果迫不得已，車也能扎進去。周圍沒人、兩旁雪墻如此友好，我們BRZ的速度和角度都逐漸提升。危險系數并不高，但這并不降低它的樂趣，BRZ一路舞動中上山，左搖右擺，后面的拍攝“雪雞”緊隨其后。

接下來路結束了，有一扇門擋住了我們的路。我們下車出來張望，很低的太陽也開始逐漸落下，溫度-23℃。是的，很冷，但在沒風、身著抓絨衣、羽絨服和隔熱棉衣的情況下，我們還是可以站在外面一會兒的，比想象的要久很多。不過我們仍不能在外面站太久，后面還有路要趕，倒是不長。

當我們回歸文明世界，太陽徹底落下了，車流開始越發密集。當地人似乎并未受到這種駕駛環境的任何影響，行駛速度對我們這些外來游客來說顯得快得多。沒有人顯出半點因為下雪而出現的猶豫，大家都依舊保持正常，也就是和其他車保持距離，或該讓行的時候讓行，而不是強行闖過去逼其他車停下來。

在吃過馴鹿晚餐喝過藍莓汁以后（好吃，非常好吃），我們再次出發，這次要享受一個長夜。這里冬季每天的日照只有區區四小時，所以如果你只會在白天駕駛，那你基本就沒多長時間能玩了。溫度又降了幾度，在主干道周圍的空場以及郊區，風更大，增加了寒冷的指數。是時候再去尋找一些森林道路了……開出城僅幾分鐘，就在主干道，我們左拐進入了一個樹林。和上次找到的雪路有所不同，這里的彎更寬更快。他們很急、也很近，上坡也更陡。BRZ一路上山披荊斬棘，很確定，由于路上只有我們自己的車，前方的路是干凈的。

Aston迫切地用相機捕捉著眼前的一切，晴空、紅月。他在雪路上安排了一些閃光燈，試圖為我們的斯巴魯照亮，我們試了幾次，效果很好，于是我們上路了。但閃光燈的控制器不工作了，因為電池太冷了。我們又換上了新電池，但他也只能給我們拍一張照片的機會。只有一次機會。讓BRZ滑起來還從來不是問題——他一直如你所愿一樣活分而可控——但當我得知只有一個嘗試拍攝的機會時，還是不免有了些壓力。

此外，我們把所有電池都放到了車艙里。我坐在了大的閃光燈電池上，緊緊地將它壓在我和烤箱一般熱的加熱座椅之間，就像一個鳥孵著還沒破殼的蛋。更小的照相機電池放在了熱風出風口上。這讓電量又回到了50%，但要讓它閃超過一次，我們把控制器放到了它的排有泡沫塑料的小盒里，塞到路邊。誰知道這又能提升多少電池壽命呢？我們可能會有兩次機會。這就能夠讓我冷靜下來了，不過Aston又出了主意：“我們再來一個尾部角度的拍攝？”

最終，電池電量一直堅挺，我們拍完了所需的所有照片，我終于被解放了，重新將車開到路上，不再被任何拍攝需求所牽絆。一個彎接著一個彎，你可以一直維持著第一個側滑，然后到結束時直接進入下一個彎繼續滑。這就是BRZ存在的意義！BRZ在雪上的表現自如，對你的每個要求都唯命是從。前后制動分配、轉向齒比、油門響應、差速器鎖止的方式——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完美。當然，他的內飾的確哪怕連常年用復合板給更衣室做設計的三流設計師都看不上，那臺147kW的水平對置四缸發動機的音調也僅僅是一些粗糙的低吼。但如果你為他換上了一套值得信賴的輪胎，就像現在這套帶釘輪胎，他將變成一臺最為開心的伙伴。對不起，Aston。

從英國去芬蘭可不是一抬腳就到的，我知道。甚至不是開兩天能到的距離。找到一套合適的輪胎也不是件省心的事兒。你能在英國買好釘子，但我強烈不建議回英國后繼續用，所以為此你需要再找地方放第二套輪胎，到需要的時候再換上。或者你到了以后找一套臨時的輪子配帶釘輪胎。直接用普通冬季胎開始你的旅程并一路用它是最簡單的方案，但普通冬季胎在雪上的表現將比不過帶釘輪胎。

那么開這么遠來值不值？如果就是為了在安靜的、有雪覆蓋的路上開車，差不多。不過如果這就是你想做的，有很多基于凍湖的駕駛學校你完全可以飛過去然后開一臺他們提供的車。選項會很多。比如，在瑞典？re的Tuthill的Below Zero Ice Driving（零下冰上駕駛）駕駛學校，他們用拉力版風冷911；拉普蘭冰上駕駛學校有很多車，從斯巴魯WRX STI到保時捷911 GT3，還有很多世界著名賽道在雪中的復刻版；此外還有很多更便宜的選項，你可以開著你的老寶馬、奔馳或Escort，比如挪威的Dagali Opplevelser的駕駛活動。

你能在這些冰上駕駛體驗中獲得很多樂趣，安排也會很簡單，你只需要花很少的時間去做計劃，而且不需要在乎輪胎，但你少了一些探索的樂趣。正如你去法國、德國和意大利，北歐那里也會有駕駛以外的東西等你去體驗。你當然可以用冰湖駕駛代替你的幾圈北環駕駛，用開雪地摩托代替去汽車博物館的計劃，用走進亮白色的森林代替看看山景。你甚至可以用藍莓汁代替啤酒和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