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村落發展旅游產業的農戶適應機制分析

聶夢怡

【摘 要】以社會—生態系統相關理論為指導，利用參與式農村評估（PRA）及其工具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方法，研究了張家界傳統村落農戶鄉村旅游適應類型、適應驅動因子、適應機制等。研究發現：①農戶在鄉村旅游發展影響下產生旅游專營型、旅游主導型、旅游參與型、務工主導型、工農均衡型、務農主導型六種生計適應類型，且不同類型間的適應行為差異明顯；②影響農戶適應效果（收入）的主要因子有農戶家庭勞動力總量、房屋面積、戶主學歷等3種；③鄉村旅游發展背景下的農戶適應行為是綜合其當前環境、自身資源與需求做出的理性選擇，適應行為的內在動因是農戶受生存理性、經濟理性與社會理性的驅使，適應力（資源）是農戶適應行為與適應效果的決定因素。

【關鍵詞】社會—生態系統；鄉村旅游；農戶適應性；傳統村落；張家界

近年來，隨著旅游業的不斷轉型發展以及旅游結構的不斷演化，在新型城鎮化、全域旅游、精準旅游扶貧等背景下鄉村旅游不斷蓬勃發展，具有深厚人文歷史底蘊、優美生態環境，能夠承載濃郁鄉愁，日益得到國家重視和保護的傳統村落更是游客們的新寵。但鄉村旅游的發展對傳統村落生產生活方式、社會經濟結構、資源配置、景觀與生態環境等產生了較大的擾動[1]，傳統村落社會生態系統承受著日趨嚴重的壓力。旅游地可持續發展研究是旅游地理研究的重要議題之一，當前的研究較多地集中在城市、自然保護區、旅游景區等對象[2-4]，國內外學者對鄉村旅游及農戶參與旅游行為等進行了研究[5-7]，但這些研究多數未從人與自然、社會環境相互作用的角度解釋旅游發展下的人地關系演變，沒能重視制度、政策、區位、認知等經濟社會因素對鄉村旅游人地系統可持續發展的顯著影響。

本文從社會—生態系統角度出發，以適應性為理論工具，結合傳統村落鄉村旅游實際，構建適應性分析框架與農戶適應力模型。通過對農戶適應力替代指標因子進行分析，辨識農戶適應力關鍵影響因子，運用適應性循環理論與理性選擇理論對農戶適應行為機制進行探討，以期為傳統村落社會生態系統和農戶可持續生計發展提供理論與實踐參考。

一、研究區域與研究方法

（一）研究區域

張家界市位于湖南省西北部，地處云貴高原余脈的武陵山區的腹心地段，澧水的中上游，面積約9534km2，轄永定、武陵源兩區和慈利、桑植兩縣，其世界罕見的大面積石英砂巖峰林峽谷地貌被世界地質學協會命名為“張家界地貌”，是國家重點風景名勝區、首批世界自然遺產、首批世界地質公園、首批國家5A級旅游景區，是世界知名的旅游目的地。

（二）研究方法

主要運用PRA工具包括觀察法、半結構訪談、調查問卷、重點對象深度訪談等。2016年4至6月，按隨機抽樣法發放問卷，共發放問卷324份（石堰坪村90份、傘家灣村95份、廟崗村64份、洪家關村75份），戶均調研時間不少于60分鐘，通過分析農戶調查問卷并與村委會驗證數據可靠性后，最終得到有效問卷312份問卷有效率為96.3%，其中旅游農戶有效問卷77份，并重點訪談旅游農戶和村委會成員。問卷調查內容包括：①家庭基本情況；②農業生產情況；③旅游經營情況；④農戶生計資本情況：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社會資本和人力資本；⑤旅游感知與參與情況。

二、傳統村落農戶適應類型與影響因子

（一）農戶適應類型

農戶對環境的適應及謀求生存與發展的行為是農戶生計的綜合表現。鄉村旅游發展的影響下傳統村落農戶形成以下適應類型：參與旅游（開設旅館、飯店、旅游超市，旅游客運、旅游產品的生產與銷售等）、短期外出務工、常年在外務工（打工或在企事業單位就職）、務農（傳統農業生產）等。

（二）農戶適應影響因子

①家庭勞動力總量。該項變量對農戶適應性的貢獻系數達到0.4883。勞動力資本是農戶生存與發展的基礎資源，勞動力總量的大小與質量是決定農戶發展水平和生存狀態關鍵因素。無論是旅游戶還是非旅游戶，勞動力總量都是其實現生計多樣化的根本。

②房屋面積。該項變量對農戶適應性的貢獻系數達到0.2603。房屋是農戶重要的生計資本，對農戶適應性影響尤為突出。農戶房屋面積本身就是其固定資產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其經濟能力的有力體現。對參與旅游的農戶而言，房屋類型和質量決定著消費者的消費感知與體驗，房屋面積、衛生環境、舒適度等因素直接影響旅游收入。

③農戶學歷。該項變量對農戶適應性的貢獻系數達為0.1922。戶主的學歷對其家庭整體勞動力素質高低影響明顯，農戶作為家庭生計活動中的主要決策者，其視野的開闊程度、對機遇的洞察能力、對風險的管理能力等這些能力的培養和積累都基于學歷的高低，根據調研數據顯示在旅游擾動下，學歷越高的農戶對生計資本的運用越理性，農戶戶主學歷水平與適應行為的合理性水平成正比。

三、農戶適應機制分析

借鑒社會學視角下的行為邏輯為辨明農戶適應行為的理論工具。理性選擇論認為，人對自身偏好的追求與高效利用既是理性選擇，且這種選擇受其自身資源和社會因素影響；其中資源質量、自身能力、政策制度、適應行為對其效用最大化影響顯著。就傳統村落而言，農戶適應行為是在傳統村落保護與生態旅游發展的背景下根據自身生計資源狀況做出的理性選擇，這種選擇的行為邏輯既反映出農戶的適應機制。

（1）農戶資源。鄉村生態旅游開發中農戶資源是實現其行為的決定因素，上文所說的農戶適應力就是農戶資源的儲量、組合與流動性的發生效果。農戶對資源價值、個人能力、資源控制分布的最大化追求就是農戶適應力影響的實際內涵。通過定量分析方法對農戶適應性驅動因子進行辨識發現：物質資本（房屋面積）、人力資本（家庭勞動力總量、農戶學歷）、金融資本（家庭存款）、社會資本（鄰里關系）、自然資本（種植面積）是傳統村落旅游農戶適應行為的主要影響因子。首先，由于農戶家庭勞動力數量和質量的不同，對旅游開發的態度存在不同的認知，人力資本與社會資本總量高的農戶往往能把握機遇積極參與鄉村旅游；其次，物質資本是農戶生存與發展的基礎，在農戶參與旅游過程中物質資本是基礎更是決定其參與規模的決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