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中國媒介生態變遷背景下的民間話語、政府話語互動與博弈

摘 要：民間話語、政府話語的互動與博弈是社會發展過程中的一種重要傳播現象。這種現象是伴隨著改革開放和中國媒介的生態變遷而產生的。改革為民間話語提供了巨大的空間，中國媒介的發展同時也為民間話語、政府話語的互動提供了發展平臺和傳播手段。經過多年的演變，民間話語、政府話語的互動與博弈現狀是，政府話語仍然占據著主導地位；民間話語具有強大的生存能力和發展活力；政府允許民間話語的傳播，同時又對其進行監管。通過民間話語、政府話語的互動與博弈的研究，還能引申出一系列其它問題，如政府話語公信力問題，民間話語的理性傳播問題，雙方話語間的溝通問題等。提高政府話語的公信力，拓展民間話語的理性傳播空間，加強民間話語和政府話語的的有效溝通，成為改善雙方互動與博弈的重要手段之一。

關鍵詞：互動與博弈；民間話語；政府話語；媒介生態

媒介生態的變遷促使了媒介的轉型變革，自上世紀90年代末，隨著我國媒介的數字化轉型，使得民間話語與政府話語的的互動與博弈成為常態化。在不斷更新的媒介平臺上，在一件又一件公共事件中，民間話語如何與政府話語進行互動與博弈[1-2]？在媒介生態變遷的背景下，民間話語與政府話語的互動與博弈，處于一個循環狀態之中：民間話語提出挑戰—政府話語回應—話語雙方分別調整—民間話語再挑戰—政府話語再回應—話語雙方再調整[3-4]。在民間話語、政府話語不斷博弈的過程中，雙方話語的行動和實踐都會伴隨著一個又一個新問題不斷產生。通過處理這些問題，雙方又會不斷地做出改善和調整。在這個博弈過程中，政府話語盡管面臨不斷接受挑戰，但其并非完全處于消極被動的地位。相反，政府話語實際上掌握著傳播的主動權，并且是互動過程中的關鍵因素[5-6]。

一、媒介生態變遷的理論依據

媒介生態是指媒介各構成要素之間、媒介與媒介之間、媒介與外部環境之間相對平衡的結構狀態。隨著社會的發展，媒介生態也是不斷發展變化的[7-8]。從宏觀上看，媒介生態是指媒介的外部環境及其發展變化，媒介的生存和發展必須適應外部環境的變化。從微觀上看，媒介生態是指媒介的內部要素，例如：媒介資源、傳播內容、傳播方式、運作流程、組織架構、經營模式等。微觀媒介生態是宏觀媒介生態在媒介內部的具體反映。而宏觀媒介生態則直接決定和影響著微觀生態的變化，所以宏觀媒介生態才是作為媒介生態變遷的主要依據。

在中國媒介生態變遷的大背景下，保持封鎖、停滯、屏蔽、消極狀態是不可能的。對于政府話語來說，堅持靈活的傳播方式并積極主動參與互動，針對不同的受眾人群釆取不同的應對策略，在消極與積極、控制與平衡之間權衡利弊才是明智之舉。與此同時，民間話語要秉持理想傳播、負責大眾的態度，才是其穩定發展的根本所在。提升政府話語在廣大人民群眾中的公信力，提升民間話語的理性思維，加強政府話語和民間話語的有效溝通，使政府話語與民間話語的互動和博弈朝著良性的方向發展，不但能夠保證我國的社會穩定，也符合我國現階段的基本國情和社會發展的實際情況。

二、媒介生態變遷下民間話語、政府話語互動與博弈的發展歷程

（一）中國媒介生態下民間話語、政府話語的互動與博弈的最初階段

在國家成立初期，我國各行各業百廢待興，受限于當時的傳播技術，絕大多數信息的輸送只能依靠國家主導的報紙、廣播和國家電臺等進行宣傳播放，傳播方式為是自上而下的單向傳播。改革開放以后的中國媒介宏觀生態中，政治因素仍在發揮著重要的作用，但隨著經濟社會的轉型，經濟因素的影響穩步上升，逐漸成為主導因素。以往媒介具有的單一傳播屬性也逐漸演變為市場化傳播與其它傳播相結合的多元化屬性。媒介種類和產品向多元化發展，媒介由原來的依賴政府逐步發展成依賴市場。如果媒介傳播的內容能夠獲得市場和大眾的垂青，媒介的發展就會順利；反之，媒介的發展就會受阻甚至消失。因此，媒介逐步確立了以市場為中心的傳播體系。

（二）中國媒介市場化生態下民間話語、政府話語的互動與博弈

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變化，媒介市場的范圍也迅速擴展，而媒體的細分化趨勢也越來越明顯。根據不同的受眾群體，媒體有針對性地傳播有差異的內容，這樣媒體根據市場的需求和受眾群體的不同產生了更細致的分類。比如主流媒體主要傳播黨和國家的政策和政治有關事宜；都市類媒體，主要傳播各城市的信息和城市內的消費相關信息；還有傳播專業知識的專業類媒體，傳播社會公共事業建設的公共類媒體，這些媒體的受眾比較少，但也是部分民眾關注的產物。

中國媒介市場的變化，從宏觀上講減輕了國家對民間話語的控制，使民間話語活躍起來。民間話語的傳播與政府話語的傳播一樣，成為了媒介傳播的主要手段。隨著改革開放的實施與推進，經濟大環境的好轉，政府開始鼓勵民間話語發聲并對其督導，民眾可以逐步多方位地表達自己的觀點和意見。由于人們居所的變遷，為民間話語的傳播提供了另外一種傳播渠道。在建國初期，由于交通等原因，多數人都在自己的工作地生活，很少離開。他們對工作地以外的世界的了解，都是通過政府話語來實現的，但這種信息具有一定的局限性。改革開放以后，我國市場經濟及交通運輸事業的迅速發展使得勞動力開始大量流動。民眾只要開始流動，就能了解到身邊的信息，得到政府話語以外的信息源，使其成為建構民間話語的基礎。

（三）中國媒介數字化生態下民間話語、政府話語的互動與博弈

進入上世紀90年代，數字技術和網絡技術的快速發展使得人們接受信息的雙向性、實時性、互動性能夠在網絡新媒體的傳播方式下得以實現。2011年底，我國新興媒體用戶達到8.6億。隨著用戶數量的激增和傳播方式的改變，媒介和媒介之間，媒介和受眾人群之間的界限日益模糊。在數字化時代，每個人既可以是信息的傳播者，也可以是信息的接收者，這使得媒介生存壓力增大，無論是傳統媒體還是新媒體都感受到前所未有壓力。對于傳統媒體而言，新興媒體分流了傳統媒體的受眾人群，分流了傳統媒體的廣告業務。新興媒體所具有的雙向性、實時性、互動性等特征讓其成為受眾人群和廣告商的新寵，傳統媒體感受到了生存壓力；對于新興媒體而言，傳播技術的更新速度，新業務的不斷出現，也讓它們也感受到了來自各方面的巨大沖擊。在這種快速發展和生存壓力的積極碰撞下，民間話語逐漸對政府話語造成了挑戰。

首先，數字化生態下的媒介為民間話語提供了傳播手段。數字化媒介提供了空前龐大的受眾人群，這些受眾人群會成為民間話語和政府話語的潛在支持者。相較而言，在當前語境下，支持民間話語的人數大于支持政府話語的人數。自從我國接入國際互聯網到今天，已經有二十多年的發展歷程，用戶規模龐大，這不僅給民間話語提供了廣闊空間，也使得民間話語能夠更積極的與政府話語進行互動。數字化助力民間話語，改變了以前從未有過的雙重話語博弈規則。在以往政府話語與民間話語的博弈中，受眾人群被動地接受政府話語的宣傳，受眾間的互動不多，通常都是親戚朋友之間的往來，多以書信、電話作為傳播方式。而媒介數字化、網絡化之后，新興媒體使得信息流動加快且范圍拓寬，一條信息轉瞬之間可以傳遍全國乃至世界。

其次，數字化媒介也為政府話語提供了傳播手段，同時政府也利用網絡技術來規制民間話語。雖然數字化媒介為政府話語提供了更多的傳播手段，但由于政府話語的傳播受到多方面因素的限制，它所發揮的作用在新興媒體年代并沒有質的飛躍。相較而言，在網絡空間中更多地表現為政府利用網絡技術來規制民間話語。有學者認為，政府在鼓勵發展數字化、網絡化的同時，亦加緊了對傳播內容的管理，即通過政府行為，數字化媒介可以成為政府規制民間話語的有效工具。政府對新興媒介的定位一方面支持其拓展自身空間一方面又加強管控，這也是民間話語與政府話語相互博弈的體現。

數字化媒介分別為政府話語和民間話語提供了傳播手段，政府話語在利用其進行傳播的同時也可以規制民間話語的傳播，而民間話語則嘗試利用新興媒體獲得輿論場中一定程度的話語權。從雙方博弈的情況來看，現階段政府話語仍然具有優勢，能夠對民間話語加以一定程度的督導。而民間話語也在借助不斷發展的社交媒體等新興媒介表現形式參與和政府話語的博弈。

三、民間話語與政府話語的未來發展前景分析

民間話語與政府話語的未來發展存在兩種可能性：第一種是深化改革，使政府話語與民間話語的互動和博弈良性發展。第二種是構建公共話語，使民間話語與政府話語博弈的現象消失，多種話語平等有效溝通。

（一）深化改革、協調發展的前景符合實際需要

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使民間話語和政府話語之間的互動和博弈向著良性的方向發展。在具體操作上需要繼續提高政府話語的信任度，提升民間話語的理性言論傳播，使雙方在傳播上進行有效的溝通。從社會發展的角度來看，民間話語與政府話語的博弈，其實是在社會發展到一定時期時，具有經濟現代特征的民間話語和具有政治現代化特征的政府話語之間的博弈。我國當代優先發展經濟現代化，政府為了配合經濟現代化而推行一系列的寬松政策，為手機、網絡、數字化多媒體等民間話語基礎設施提供了生存空間。我們可以把我國現在的民間話語與政府話語相互博弈的格局，看成是與政治體制相吻合的政府話語，在和經濟現代化中崛起的民間話語互動中產生的博弈。

從理論的角度分析，中國可以進行漸進式發展，在推動經濟現代化發展的同時推動政治現代化的發展，并使兩方面保持平衡。在新興媒體時代，民間話語與政府話語之間的博弈狀況將隨著政治現代化的發展而逐步得到改善，從而使得民間話語與政府話語的互動朝著良性方向逐步邁進。總之，協調發展經濟現代化和政治現代化，提升政府話語在廣大人民群眾中的公信力，提升民間話語的理性思維，加強政府話語和民間話語的有效溝通，使政府話語與民間話語的互動和博弈向良性的方向發展，不但能夠保證我國的社會穩定，也符合我國現階段基本國情和社會發展的實際狀況。

（二）構建一種平等互利的對話模式

第三種發展前景是構建公共話語。公共話語是公共領域的本質所在，公共話語的構建會使民間話語和政府的話語的博弈現象消失，多種話語空間平等溝通會成為主流。公共話語是公共領域的本質所在。但是就當前發展狀況來看，構建公共話語尚有一段路要走。從歷史上來看，近現代中國社會沒有培育起一個成熟的公共領域，也就是說公共話語的支撐體系很難在較短的時間內得到滿足。另外，從理論視角上來看，公共話語能否做到有效溝通，在學術界也存在很大爭議，這也是阻礙構建公共話語的因素之一。總之，無論從哪方面進行分析，構建公共話語的可行性都十分有限，因而它只能以理想化和理論化的形式出現。不過有了公共話語這個理想化的目標作為參考，我們便可以在民間話語與政府話語的互動和博弈中找出問題，解決問題。

四、結語

中國媒介生態變遷下民間話語、政府話語互動與博弈是隨著社會的發展而不斷前行的。建國初期，受限于當時的傳播技術，絕大多數信息只能依靠政府話語進行單向傳播。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技術手段的提升，政府開始鼓勵民間話語傳播。當媒介種類和產品向多元化發展的時候，民間話語和政府話語的互動與博弈愈加頻繁，并產生了一系列需解決的問題。通過解決問題的實際操作又使得民間話語、政府話語的發展不斷完善，促進了民間話語、政府話語的互動和博弈朝著良性的方向前行。

雙方話語的博弈過程改變了原有的局面。政府話語作為官方話語的地位受到削弱，但仍占據著優勢。民間話語的異軍突起，表現出其強大的生存能力和發展活力。雙方話語的博弈也顯得異常劇烈。這種互動使得雙方的話語體系建構都不得不改變原先的策略。從中我們發現逐步深化改革，協調發展經濟與政府治理現代化水平，提升政府話語在民眾中的公信力，提升民間話語的理性思維是相關領域的當務之急。總體而言，加強政府話語和民間話語的有效溝通，使政府話語與民間話語的互動和博弈朝著良性的方向演進，不但能夠保證我國的社會穩定，也符合我國現階段基本國情和社會發展的實際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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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文為2018年度江蘇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基金項目《當代中國媒介事件中政府民眾互動關系研究》（項目編號：2018SJA0755）的成果。

作者簡介：陶萌萌（1982.05- ），男，遼寧沈陽人，講師，博士，研究方向：互聯網與新媒體、國際傳播與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