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650萬美元助女兒上名校：行賄還是受騙？

仇廣宇

兩個月前曝光的“美國名校招生舞弊案”又爆出新線索，這回與華人有關系。

5月1日《洛杉磯時報》報道，舞弊案“操盤手”、擁有一家教育咨詢公司和一個基金會的威廉·辛格在法庭上承認，向他咨詢并付錢的富豪家庭里有一位華裔家長給出的金額高達650萬美元（約人民幣4401萬元）。辛格為這個家庭的女兒Yusi ?Zhao編造了帆船特長生的身份，讓她成功進入斯坦福大學。

中國網友很快發現，Yusi Zhao就是步長制藥董事長趙濤（原籍陜西，現為新加坡籍）的女兒趙雨思，其公司總部位于中國山東。除了趙濤一家，另一郭姓家庭也向辛格支付了120萬美元（約人民幣812萬元），幫助其女兒以足球隊員身份就讀于耶魯大學。摩根士丹利的一位金融顧問向他們介紹了辛格并建立聯系。這兩個華裔家庭付出的金額是所有家庭里最高的。

此后事情出現了一點反轉。《每日郵報》報道，趙雨思并未以帆船特長生被錄取，她所修的專業是東亞研究，似乎是憑自己的能力申請的。而斯坦福大學官方聲稱，辛格的基金會捐贈給該校帆船項目的金錢總額為77萬美元，其中包括不止一個人的捐款，其余的錢則不知去向。

目前不清楚趙雨思是否被斯坦福大學開除，斯坦福校內獨立報紙《每日斯坦福》5月1日發現，趙雨思的信息在斯坦福內部網站上已被移除，但不排除信息是被人為屏蔽。

巨額“捐贈”讓中國媒體和股民開始對趙濤及步長制藥提出質疑。有媒體計算，趙濤捐出的這筆錢相當于他本人32年的年薪。而包括趙濤曾被報道是“神醫”，其父曾向原國家食藥監局局長鄭筱萸行賄1萬美元等新聞，都一一被翻出。

5月3日，趙濤妻子通過律師發表聲明，自稱是在舞弊案中被辛格欺騙，650萬美元是在女兒被斯坦福大學錄取之后支付的，是辛格通過基金會向他們收取的捐款。趙濤則于同日在公司官網表示：女兒在美國留學事宜屬個人及家庭行為，資金來源與步長制藥無關;而美國警方暫時也沒有起訴趙濤的打算。

有留學經驗的人士分析了趙雨思的美國高考和托福成績，發現只要分數沒造假，她很有希望進入全美排名前20的優質大學。再退一步說，富有的趙濤可以考慮走正規捐款渠道幫助女兒上學，不必落下“行賄”的嫌疑。

不過，教育學者熊丙奇認為，很多美國私立大學依靠捐款解決學校的辦學經費，但通過這一渠道招收的學生并不多，學校不會拿自己的辦學質量和聲譽開玩笑。或許正因為捐助渠道狹窄加上與名校的溝通障礙，辛格靠“教育咨詢”賺錢的生意才會如此成功。正如《紐約時報》援引郭姓女孩的律師斯珀特斯的話說：“單從這個金額就可以看出，他（辛格）是在掠奪華人群體。”

“美國名校舞弊案”及其后續事件帶來的反響在中美兩國都是巨大的，它反映著所有人對教育公平的渴望和對規則破壞者的憎惡。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被傳遭到開除的趙雨思4月初還以斯坦福大學學生的身份出現在普林斯頓-中美聯盟全球治理論壇上，表示“尤其對中國農村城市教育的不平等感興趣”。或許經歷了這一事件，她能理解“不平等”的真實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