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贊企：風暴之后，再無英雄

董思堯

關于暴雪有兩大錯覺：守望要涼，風暴要火。

去年12月14日，包括4支中國隊在內的全球20支隊伍摩拳擦掌，準備在暴雪競技場迎來守望先鋒聯賽的第二賽季的比賽。同一時間，暴雪官方發表了一則關于《風暴英雄》的公告，宣布將對游戲開發團隊以及后續運營和電競計劃作出調整：將《風暴英雄》的一些開發者轉移到別的項目組；2019年不再舉辦《風暴英雄》全球錦標賽和宿舍英雄；舉辦新活動，但節奏會有所改變。

守望還沒涼，但風暴或許真的火不起來了。

錢贊企那天發了條微博，感嘆道“真是悲傷的一天”，然后轉過頭不忘安慰《風暴英雄》圈子里的選手和解說：“大家也不用太過悲傷了，時代雖然在變，市場決定著一切，但是日子還是得繼續，該怎么過怎么過，做好自己的事，過程比結果重要許多，對的起自己就好。”

下面跟評的粉絲們有勸他轉爐石的，有勸他轉魔獸的，還有勸他轉主機游戲的，錢贊企一個也沒回復。

2014年末，暴雪對傳統MOBA類游戲進行了顛覆性創新推出了《風暴英雄》。結束了3年的《星際爭霸2》職業選手生涯的錢贊企決定轉型，彼時《風暴英雄》還沒正式發行，他默默做了3個月《風暴選手》的職業后加入neotv，成為一名《風暴英雄》解說，星際的粉絲跟著錢贊企在評論里呼喚著他的回歸，不時刷著他在星際爭霸時期的“蟑螂”梗。錢贊企覺得一心不能二用，雖然很喜歡星際也很喜歡播星際，但是既然選擇了風暴，就要好好做下去。

錢贊企從錄《風暴英雄》教學系列視頻開始著手進入這個全新的游戲，為此他沿用在星際中的ID“Nostalie”，以66勝37負的戰績打到了天梯第一名。2015年的斗魚杯風暴聯賽是錢贊企解說的第一場《風暴英雄》比賽，他有些緊張，解說時直播畫面里的他面無表情。結束第一天的解說之后錢贊企覺得自己表現不好，在微博上跟觀眾們道歉，并承諾會繼續努力進步。

從2015年5月開始，錢贊企開始在視頻網站上傳《風暴英雄》教學視頻《NO總教你玩風暴》，時長控制在6分半鐘以內，每周一期，每期介紹一個英雄。錢贊企在片頭出鏡講解，他戴著黑框眼鏡，穿著T恤衫和牛仔褲，沒什么造型，總是一本正經地念著串詞，普通話并不標準，肢體也有些僵硬，用粉絲的話說，看上去很“諧”。

錢贊企原本以為《風暴英雄》是他的新戰場，但是隨著國服正式公測，在DOTA和LOL已經占領MOBA游戲市場的情況下，《風暴英雄》的玩家并沒有達到同等體量，甚至沒有出現一次現象級的熱度，選擇前二者的解說和主播，此時已經在各個賽事和直播平臺上小有名氣。

他還是選擇堅持下去。

直播平臺興起之后，錢贊企也選擇簽約平臺固定時間直播，比起剛出現在鏡頭前的不自然，回歸打游戲本身之后的他變得更加放的開，他積極跟觀眾互動，一開播有觀眾會發彈幕問好，錢贊企則會一個一個地回復，直到一局游戲開始；錢贊企經常“毒奶”制造氣氛，被觀眾起哄唱歌跳舞，打趣他說他是妹子，他也不生氣；觀眾給他送禮物，他總說：“大家有魚丸送一送，充錢送就真的沒必要。”錢贊企的直播間人氣見漲，從最初的兩三千到成為同平臺播《風暴英雄》里最高人氣的主播。

《風暴英雄》一直沒能火起來，時常有觀眾冷嘲熱諷，也有不少老粉絲讓他轉回星際，錢贊企說：“你們不要管游戲火不火，不管是打風暴的玩家還是打星際的，只要開心就可以了。”

堅持換來了回報，今年1月，錢贊企在2018黃金年度盛典上獲得了《風暴英雄》年度最受歡迎主播，由玩家投票產生。這也成為錢贊企在暴雪給《風暴英雄》“判處死刑”后的一點安慰。那時，他還想著“靠直播還能頂一頂”。

然而，游戲主播非常依賴于爆款游戲的短期紅利，游戲迭代越來越快，中長期的穩定性難以保證。2月開始，錢贊企在《風暴英雄》的直播熱度越來越低，他試著播當下火熱的《刀塔自走棋》，直播間平均熱度從5萬漲到了20萬。他想兼顧兩頭，但是又覺得效果不好。錢贊企有一次在直播中想把分類改到DOTA分區，被超管發現警告；他不去參加自走棋的比賽和活動，因為覺得“風暴主播沒牌面”。

3月4日，錢贊企在直播間里發布公告宣布停止風暴英雄直播和解說，他的視頻也都變成了自走棋教學。

有人說他“對不起風暴英雄的粉絲”，但在暴雪宣布削減對風暴英雄的投入之后，包括錢贊企在內的所有風暴英雄的選手、解說、主播都必須思考接下來的出路。畢竟，當一艘船正在沉沒時，沒人能要求船上的人不許跳船自救。

最終，在經歷了這場最大的風暴之后，錢贊企也不是那個拯救沉船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