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雅可夫斯基的“小麗麗”

作者／孫越

蘇聯詩人馬雅可夫斯基只活了36歲,在他短暫的一生里，最引人注目的，除了他光彩照人的才華和詩，就是他的靈魂之泉——愛情。馬雅可夫斯基經歷過數次愛情，但他與麗麗婭的情感糾葛最為曲折和復雜。

麗麗婭1891年生于莫斯科，原名卡甘，從小跟著法國家庭教師長大，18歲考入高等女子學校數學系，后轉到建筑學院的繪畫和雕塑系上課。24歲時，麗麗婭又迷上了芭蕾舞，開始拜師學藝……說起麗麗婭的相貌，她的芭蕾舞老師多林斯卡婭贊不絕口，說她一頭棕紅色的頭發在腦后束成一條發辮，雙眼如碧潭秋水，嘴唇也線條分明。她笑的時候，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

麗麗婭22歲嫁給了作家和文藝批評家布里克。當時，布里克的父母反對這門婚事，他們不喜歡麗麗婭，因為麗麗婭早年和一位男友幽會懷了孕，墮胎后徹底失去了生育能力。但是布里克堅持娶麗麗婭，父母無奈，只得同意。

1914年夏天，布里克和麗麗婭就搬到彼得格勒的大宅子里去了。布里克喜愛交朋友，就在家開辦了一個文化沙龍，來的都是詩人、作家、語言學家、舞蹈家和商人，其中就有馬雅可夫斯基。布里克在家庭沙龍上，宣布資助馬雅可夫斯基出版《穿褲子的云》。

1915年7月的一個夜晚，馬雅可夫斯基在文化沙龍，充滿激情地朗誦了他的《穿褲子的云》，博得布里克和麗麗婭真誠的喝彩與鼓掌。就在那個夜晚，馬雅可夫斯基義無反顧地愛上了麗麗婭，他在一首詩中親切地稱她為“小麗麗”。

此后，馬雅可夫斯基干脆就在布里克家不遠處，租了一幢房子住下來，以便他可以經常造訪布里克家。蘇俄戶籍法規定，外來人口必須在短時間內在親朋好友家或酒店落戶登記，否則不能久留。檔案記載，馬雅可夫斯基的落戶登記就在布里克家，可見他們關系之好。

1918年，馬雅可夫斯基將一枚刻有麗麗婭名字縮寫的戒指贈予她。這個縮寫在俄語里還有另一個意思，就是“我愛你”。但麗麗婭直到與馬雅可夫斯基熱戀三年后，才對丈夫布里克說出實情。在后來的日子里，麗麗婭在馬雅可夫斯基和丈夫布里克之間保持著“優美的等距離”——她既與馬雅可夫斯基手牽手去列寧格勒旅行，又和丈夫肩并肩周游世界。

不過，好景不長，麗麗婭主動向馬雅可夫斯基承認，她又愛上了蘇聯黨務和國務活動家、國家銀行行長克拉斯諾曉科夫。

1930年4月15日，麗麗婭正和丈夫布里克在柏林做文化考察，突然，他們收到蘇聯內務部高官阿格蘭諾夫發來的電報：“今天早晨，馬雅可夫斯基自殺身亡。”就在那天早晨，麗麗婭剛剛給馬雅可夫斯基發出一張明信片。

馬雅可夫斯基之死，雖與戲劇和電影演員波隆斯卡婭有關，但鮮為人知的是，他在死前一天，曾給蘇維埃政府寫過一封遺書，其中寫道：“政府同志，我家里有麗麗婭、媽媽、姐妹，還有波隆斯卡婭。如蒙給她們提供基本生活費，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