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涵——《倒牛奶的女仆》

吳中

摘要：十七世紀的荷蘭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資本主義強國，民族獨立和發(fā)達的經(jīng)濟為荷蘭人民迎來了富裕、民主的生活。從戰(zhàn)爭中擺脫出來的荷蘭人格外珍惜這樣的生活，他們關注自身、留戀美麗的風景、用精美的工藝品和繪畫裝飾居室。當巴洛克藝術風靡法國，流行于歐洲的時候，荷蘭繪畫的發(fā)展卻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誕生出具有地方特色的“荷蘭小畫派”。畫家維米爾是這個畫派最杰出的代表，他的繪畫多取材自人們?nèi)粘Ｉ睿憩F(xiàn)出濃濃的“詩意”和深刻的內(nèi)涵。他對光線的運用和繪畫方法對印象派的畫家畢沙羅、馬奈等人都有著重要的影響，時至今日他的作品《代爾夫特的風景》、《倒牛奶的女仆》、《戴珍珠耳環(huán)的少女》等依舊時常被人們提及。

關鍵詞：維米爾;女仆;生活;食物;暗示;象征

中圖分類號：J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9）03-0035-03

一、前言

畫家維米爾（1632.10-1675.12）出生并生活于荷蘭的小城代爾夫特，在他短暫的一生當中生活并不富裕。作為一個普通的小資產(chǎn)階級市民，他靠賣畫給畫商和雇主勉強養(yǎng)活自己和眾多子女。因為生前籍籍無名，所以藝術史上關于他的生平記錄很少。直到他逝世后的大約兩百年才被法國評論家發(fā)現(xiàn)并公諸與眾。雖然他遺留下來的作品不多，但是憑借著出色的畫工和作品所具有的豐富內(nèi)涵為他贏得了與同時代荷蘭繪畫大師倫勃朗、哈爾斯比肩的地位。維米爾被視為是“荷蘭小畫派”的杰出代表。（注：荷蘭小畫派是17世紀流行于荷蘭地方的美術流派，其畫派的畫家群體主要描繪荷蘭普通市民的日常生活、個人或集體肖像、戶外風景等。其創(chuàng)作風格迎合畫商和大眾的審美趣味，作品供他們欣賞和購買用于陳列、布置居室用。由于這一畫派畫家群體小、取材范圍小、畫幅小、人物階層小，故被后人稱為“荷蘭小畫派”。）根據(jù)維米爾流傳下來的三十多幅畫作考證，他的作品以描繪資產(chǎn)階級家庭或個人的日常生活和一些肖像為主，畫中的人物或勞作或彈琴或讀信或沉思。時常被人們提及的是他最有代表性的幾幅作品，如《戴珍珠耳環(huán)的少女》、《花邊女工》、《倒牛奶的女仆》、《情書》等。

《倒牛奶的女仆》（如圖1所示）被評論家多次解讀、分析，他們大多從生活、光線、技法這、幾個角度去闡釋。通過查閱資料，在此基礎之上我得出了一些新的看法，這篇文章中我將著重從社會學和倫理學角度解讀這件作品的深層含義。

二、富商家庭的生活

十七世紀的荷蘭資本主義經(jīng)濟發(fā)達，航海貿(mào)易催生了很多富裕的經(jīng)商家庭。維米爾運用“以小見大”的手法通過這幅畫中的很多物品向人們從側面反映出了這一社會面貌

首先從畫中倒牛奶的婦女的身份就可以得知，這場景是在一戶富裕家庭的廚房，因為若非富裕家庭是雇傭不起女仆的。其次在當時講究的富裕家庭廚房會有翻冷”和“熱”之分，冷廚房的溫度較低，用來烘焙和準備點心;熱廚房火力全開，用來進行肉類等大菜的烹飪。擺放在地上的暖腳器（類似方盒狀）暗示這是在冷廚房。如圖1所示，女仆小心翼翼的倒著少量牛奶，結合擺在一旁的面包能猜想到，他正在做著一份富裕家庭早餐日常享用的面包布丁。還有掛在墻上的藤籃里盛放著大量的食物、閃著銅光的馬燈、桌上擺放著青花酒瓶、（當時荷蘭的富裕家庭都會購買中國的青花瓷，這也是家庭富裕的象征。）墻根貼著帶有圖案的瓷磚等。這種種跡象和物品表明，維米爾想通過這日常生活中一幕看似普通的生活場景暗示當時荷蘭社會的發(fā)展狀況和富裕家庭的生活面貌。雖然維米爾是一位風俗畫家，他的取材小、畫幅小、只表現(xiàn)了廚房一角，但是折射出來的卻是廣大的社會面貌，給人開闊的想象空間。維米爾把畫中的人物和物品與外部世界的環(huán)境聯(lián)系了起來。這種“以小見大”的繪畫方式顯示出了這幅畫深刻的內(nèi)涵，同時對于研究當時荷蘭的經(jīng)濟狀況和人們的生活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三、隱晦的性暗示

“性沖動”是人的一種本能，也是人性的一種體現(xiàn)。在西方繪畫中很多畫家都通過在畫面引入一些帶有“性暗示”的物品對教會的“禁欲主義”發(fā)出挑戰(zhàn)或者對人物性格進行描述等。在這幅畫中，維米爾也引入了幾件具有“性暗示”意味的物品。

在十七世紀的荷蘭文學作品中，女仆這一角色是帝有“性暗示”意味的。因為在當時的社會關系中，女仆和男雇主之間時常流傳出一些“緋聞”。雖然明面上只是簡單的雇傭關系，但是女仆們象征著年輕的、不可控制的欲望，時常被當做是男主人幻想的對象，被石作是家庭的不穩(wěn)定囚素。對于極力描繪普通市民形象和反映日常生活背后面貌的維米爾來說，他把女仆作為這幅畫的唯一對象，其更深層的意義莫過于在跟我們暗示這種主仆間的“隱晦”關系并引發(fā)觀者對人性的思考。

在荷蘭語里倒牛奶（melken）這一動作（如圖2所示）本身就有“性挑逗”的意味，囚為melken在荷蘭語里被譯作“擠奶”。石似這一平常“擠牛奶”的動作（罐子的傾斜角度明顯不夠，似乎牛奶是被擠出來的一樣），總會讓男性在腦海里替換被擠的對象，從而想入非非。

如圖3所示，擺放在地上的暖腳盒使女仆準備早餐的場景多了“欲火中燒”的意味，囚為在很多文化中，“足”都被賦予了強烈的性暗示。感受下面一段文字，你石了是不是會心癢呢？“她赤裸著雙腳，踏在地毯之上。游坦之一見到她一雙雪自晶瑩的小腳，當真是如玉之潤，如緞之柔，一顆心頓時猛烈的跳了起來，雙眼牢牢的盯住那一對腳，見到她腳背的肉色便如透明一般，隱隱映出兒條青筋，真想仲手去撫摸兒下。”這段話來自于金庸的武俠小說《天龍八部》，游坦之見到阿紫的時候，先石到她的腳，瞬間心動。也有一說是在當時的寓意中，暖腳爐代表的是祈愿情人的忠貞。畫而里透露出的另外一個明顯有性暗示的“證據(jù)”是暖腳盒后而瓷磚上的印花丘比特。丘比特在希臘神話中是一個調(diào)皮搗蛋的小愛神，在愛侶生活中他總充當著“調(diào)情”的角色，丘比特也一直被人們比喻為最神秘的愛情之象征。

四、勞動婦女的頌歌

風俗畫在歐洲最早見于尼德蘭（包括整個荷蘭和比利時、盧森堡等地方），囚此荷蘭繪畫直接繼承了這一傳統(tǒng)。十七世紀荷蘭的繪畫表達著對生活的熱愛、贊美勞動人民、留戀美麗的景色等。

《倒牛奶的女仆》是維米爾現(xiàn)存作品中少數(shù)描寫底層婦女勞動場景的畫，這幅畫中維米爾利用很多物品和特征表達了對勞動人民道德觀和生活觀的肯定。

如圖4所示，維米爾特意把女仆的袖子“擼”起來，為的是展現(xiàn)那前臂上被太陽曬得一黑一自的顯著“分層”。從這處細節(jié)可以聯(lián)想出，這位勞動婦女不僅要在廚房內(nèi)為雇主一家準備一日二餐，而且也要去室外在太陽底下打掃庭院、晾洗衣物、上集市購買食材等。這些繁瑣、勞力的事情串起女仆一天忙碌的生活。這一細節(jié)表現(xiàn)說明了女仆樸實、吃苦勤勞的性格特點。

如圖5所示，在這幅圖中你可以石到兩個具有深刻寓意的物品，盛滿食物的藤籃和散發(fā)著銅光的馬燈。在這兒，維米爾賦予了藤籃為收獲的喜悅與旺盛的生育力的含義（以前婦女下地勞作的時候也用藤籃背嬰兒）。馬燈這一夜晚照明物品在這里則象征著人性的光輝與生活的希望。畫家刻畫這兩件生活中常見的物品并賦予它們內(nèi)涵，借此表達著他對底層勞動婦女的贊美，對他們道德和生活的肯定。

維米爾山于受到他的先輩楊·凡艾克（尼德蘭文藝復興時期最偉大的畫家）的影響。這幅畫如楊.凡艾克的名作《阿爾諾芬尼夫婦像》一般，畫而當中出現(xiàn)的物品都有著豐富的象征和內(nèi)涵。除了以上我介紹的那些具有深刻含義的物品之外，畫畫中還存在有很多未解之謎等待著我們?nèi)パ芯俊Ｈ纾簽楹闻偷古Ｄ虝r嘴角會泛起一絲微笑呢？（這讓我不禁聯(lián)想到了《蒙娜麗莎的微笑》）她到底在笑什么呢？其次是維米爾在很多畫中善于利用一點透視表達深邃的空間。但是在這幅畫中，桌子的一邊和左側墻壁的延伸線卻紛紛偏離了視覺中心點，而且桌角對著女仆的小腹部位（這或許也是一種性暗示），維米爾這樣安排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為什么畫家要在這幅畫中運用這么多的“性暗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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