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造佩奇”的爺爺令人感動，也令人難過

阿莫

【適用話題】關愛老人傳統與流行階層差異

《啥是佩奇》講述了一個簡單卻感人的故事。這是一則從商業傳播角度上來看非常成功和到位的廣告片。

編劇把故事安排在偏遠的鄉村，讓老大爺使用信號不好、不能上網的手機，為他了解佩奇制造難度。實質上，無論是閉塞的農村背景，愚公移山式地不斷詢問，還是“土法煉鋼”式的玩具制作，目的都是營造出一種超出常理和現實的質樸又浪漫的情懷。整部作品通過老大爺不斷追尋佩奇，對兒女歸鄉的渴望，獨自看電視節目報道家庭團聚的失落等場景，把它的主角老大爺展現為一種渴望兒女關懷的單一長輩形象——閉塞、執著有余智慧不足，以兒孫為生活的全部重心，樂于奉獻。于是，溫情之余，我們看到的是一位因為孫子一句沒有說完的話就要全身心奮斗的老人。

引發話題的電影《四個春天》中展現的是父母自己的愛好——家里最大的雞腿是媽媽在吃——提供的是另外一種愛和家庭的可能，它輕盈、自由、歡歌笑語，充滿創造力和可能性（本期P76刊登了《四個春天》的解讀，快去看看吧！）。《啥是佩奇》中的大爺則是完全的反面。他以兒孫的愿望為愿望，以兒孫的快樂為快樂，最大的自我心愿就是希望合家團聚。這一點在影片結尾得到了高潮式的展現：老大爺忙活了許久，送出了最棒的禮物，最終獲得的回報竟然不是和他個人相關的，而是去電影院里，看孫子想看的《小豬佩奇》動畫，并且把動畫設置為自己的彩鈴，向同村村民炫耀。他的幸福與他對兒孫的奉獻緊密掛鉤，他因奉獻而感到快樂。

《啥是佩奇》并不是個例，事實上，我們總是書寫熱心犧牲的父母，并不斷創造出相似的感動。2017年年末，不少人的朋友圈被“世界再大，大不過一盤番茄炒蛋”這條廣告刷屏了。這個改編自真實經歷的故事之所以能夠得到大量轉發傳播，很顯然是因為戳中了大家的淚點。

我們熱愛書寫此類老年人圍繞著年輕人生活的模板，似乎隨著他們的年齡老去，他們自己的生活樂趣也已經停滯了，他們成為傳統的、落伍的、孤獨的、只能依附在小輩身上獲得幸福的群體。以《啥是佩奇》為代表的種種與老年人相關的大眾傳媒影視作品，盡管客觀上回應了社會現狀和老年人的焦慮，但歸根結底，并非為老年人發聲，而是為年輕、中年人服務的：無論是對農村老人看直播的獵奇展現，還是給豬刷漆的鬧劇，很顯然都是都市年輕一代更能get到的笑點。

（摘自微信公眾號“新京報書評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