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一場戰爭的教學（外一首）
2019-04-28 02:31:00張燕翔
詩歌月刊 2019年3期
關鍵詞：校園
張燕翔
我反復斟酌一場遠去的戰爭，難點是
怎樣把一群天真頑劣
對子彈與傷亡毫無概念的孩子
拉進戰斗中來
借助一部影片的激戰場景，我讓邪惡的
一方
開動坦克，架起大炮和重機槍
讓正義的一方趴在雪地，頭戴草環
手握步槍，背插大刀
讓他們在炮火中沖鋒，在彈雨里
爭著向前，也掙扎著
死給孩子們看
當縱橫的尸體在漫天灰燼中沉寂
恐懼、痛苦與仇恨自動跳到孩子面前
我發現，我的選擇是對的
我的語言也開始發揮作用
我看見他們的肩膀、眼睛與頭頂
都覆蓋了一層雪
有的甚至暴露出握槍的沖動
銀杏葉
又到銀杏落葉的季節
校園一片寧靜
那些交錯的枝條像彩筆
在天空畫上湛藍，在大地
繪出金黃
更為神奇的是，在校園
每一個細節都有了寒冷的品質
鳥的聲音被冰絨裹著
老教師脫去帽子
孩子們不愿早退
女班主任不再呵斥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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