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山莊》中希刺克利夫的性格解讀

黃燕寧

摘 要：《呼嘯山莊》中的主人公希刺克利夫看似殘酷無情、怪異偏執，但我們卻不忍心恨他。因為我們知道他的冷漠和瘋狂源于他對凱瑟琳的執著的愛，源于他那純粹專一卻又扭曲的心靈。小說通過人物的塑造，揭露了當時社會的落后和階級制度對人的壓迫。

關鍵詞：呼嘯山莊；希刺克利夫；性格分析

《呼嘯山莊》是英國女作家勃朗特姐妹之一艾米莉·勃朗特的作品，是19世紀英國文學“唯一沒有被時間遮沒了光輝的作品”。小說描寫吉卜賽棄兒希刺克利夫被山莊老主人收養后，因受辱和愛情不順外出致富，重新返回后對與其女友凱瑟琳結婚的地主林頓及其子女進行報復的故事。全篇充滿強烈的反壓迫、爭幸福的斗爭精神，又始終籠罩著離奇、緊張的浪漫氣氛。

整個故事的情節實際上是通過四個階段逐步鋪開的：

第一階段敘述了希刺克利夫與凱瑟琳朝夕相處的童年生活；一個棄兒和一個小姐在共同反抗辛德雷專橫暴虐過程中所形成的特殊感情。

第二階段著重描寫凱瑟琳因為虛榮、無知和愚昧，背棄了希刺克利夫，嫁給了畫眉田莊的林頓。

第三階段以大量筆墨描繪希刺克利夫如何在絕望中把滿腔仇恨化為報仇雪恥的計謀和行動。

最后階段盡管只交代了希刺克利夫的死亡，卻突出地揭示了當他了解哈里頓和凱蒂相愛后，思想上經歷的一種嶄新的人性覺醒，從而使這出愛情悲劇透露出一束令人快慰的人性之光。

愛與恨是人類永恒的主題。不同于尋常愛情低沉的傷感和憂郁，希刺克利夫的愛是那么的強烈和狂暴，恰是這種猛烈的情感使小說充滿了震撼人心的藝術力量。在小說中，作者的全部筆墨都凝聚在希刺克利夫形象的刻畫上，她在這里寄托了自己的全部憤慨、同情和理想。

這個被剝奪了父母關懷和溫暖的人間棄兒在反映十九世紀特殊社會特征的呼嘯山莊中培養了強烈的愛與恨，辛德雷的皮鞭使他看到了人性的殘酷，也教會他懂得忍氣吞聲的屈服和默默地反抗。凱瑟琳曾經是他忠實的伙伴，他們活潑快樂的友情使他們在共同的反抗中萌發了真摯的愛情。然而，凱瑟琳最后卻背棄了希刺克利夫，嫁給了她不了解、也根本不愛的埃德加·林頓。造成這個愛情悲劇的直接原因是她的虛榮、無知和愚蠢，結果卻葬送了自己的青春、愛情和生命，也毀了對她始終一往情深的希刺克利夫，還差一點坑害了下一代。凱瑟琳的背叛及其婚后悲苦的命運，是全書最重大的轉折點。它使希刺克利夫滿腔的愛化為無比的恨。凱瑟琳一死，這腔仇恨火山般迸發出來，成了瘋狂的復仇動力。希刺克利夫的目的達到了，他不僅讓辛德雷和埃德加凄苦死去，獨霸了兩家莊園的產業，還讓他們平白無辜的下一代也飽嘗了苦果。正是由于強烈的愛和狂暴的恨，促使希刺克利夫要瘋狂、無情地去復仇。在艾米莉看來，要求愛和被愛是自然的人性。但是在殘酷的失去了心愛之人凱瑟琳的希刺克利夫成了一個可怕的、充滿原始野性的復仇者。當他衣著體面、氣度不凡的回到呼嘯山莊時，那個粗野悲慘、絕望心碎的希刺克利夫已經消失?，F在的希刺克利夫人帶著刻骨的仇恨、帶著處心積慮的復仇計劃回到了舊日的故居。他要把曾經的仇人、情敵一一逼上絕路，把對手的財產一步步占為已有。再一次回到呼嘯山莊，再一次看到凱瑟琳，再一次看到自己的敵人——埃德雷和林頓，希刺克利夫獨特的個性如火山的迸發，成了瘋狂的復仇動力。他的復仇并不是簡單的殺死仇人。而是要占有呼嘯山莊和畫眉山莊。對他而言，只有占有了呼嘯山莊和畫眉山莊才有了他的財富，才有了凌駕一切的權利，才有了打敗仇人的資本和復仇的最大可能。希刺克利夫變成了一個惡魔，他為了報復，整日整夜地和辛德雷打牌、喝酒，慢慢地使他破了產。最后把整個序園抵押給自己，并淪為他的奴仆。他看到曾經欺壓自己的仇人生不如死地活著，感到了復仇的快意。他要“勝利地看見我的后代堂皇地作為他們產業的主人，我的孩子用工錢雇他們的孩子種他們的土地?！边@種離奇可怖的報仇泄恨看上去使人驚訝，但卻淋漓盡致地表達了希刺克利夫不同尋常的不屈服于現實的可貴的叛逆精神和執著，這種執著恰恰映襯了他對凱瑟琳的忠貞不渝。這是一種特殊時代環境、特殊人生經歷所決定的特殊反抗。希刺克利夫的愛情悲劇是社會的悲劇，更是時代對人性的扭曲。

這個可憐的人，一切皆因愛。愛之不深，有怎會恨之如此切？對于凱瑟琳，他從沒有忘記過愛，他們死在一起，生在一起，生死相隔，靈魂還在一起！希刺克厲夫的愛是深沉而熾熱的，同時他又是具備一個多么堅強的心的人啊！表面上他不畏任何東西或者任何人，但實際上他唯一害怕的就是，凱蒂的死！他不會為他自己被別人侮辱而流下一滴眼淚，他的眼淚只為凱瑟琳而流。而凱瑟琳，是他唯一的溫暖。在我看來，希刺克厲夫，對凱瑟琳的感情，和凱瑟琳對他的感情是有很多方面的，愛情中包含友情，友情中包含了愛情。希刺克利夫的本性是沒有變壞的，是現實的殘酷扭曲了他，但他堅持著愛的真諦。他是偉大的。

我們也可以清楚看見希刺克利夫的心底深藏的善良。比如看到養父死了，他哭的那么傷心；再比如，他伸手接住了凱瑟琳哥哥的兒子，雖然他個人表示后悔，但是這個潛意識的動作透露出他的善良。凱瑟琳死去時，他詛咒她不得安寧，說凱瑟琳是他的靈魂，他不就是詛咒自己么，因為愛的深切，不愿讓她死，她要她的孤魂折磨自己，至少這樣還是在一起。他看到小凱瑟琳和表哥相愛后，他仿佛看見了年輕時的凱瑟琳和自己，他不忍心再阻止他們了。這是他的人性。他們的愛不是娟娟細流，而是大海波濤。只有激烈碰撞，扯碎彼此的傷口，那愛才會汩汩地冒出來。最后，長眠的人也許睡得并不寧靜，在地下，他們的靈魂應該也糾纏在一起。他的世界從那之后只有回憶。

《呼嘯山莊》的故事是以希刺克利夫“并不平靜的睡眠”而告終。他是被自己熾熱的愛灼傷而死，但他不負他瘋狂的一生，他是幸福的。他對凱瑟琳生死不渝的愛，一種生不能同衾、死也求同穴的愛的追求。而他臨死前放棄了在下一代身上報復的念頭，表明他的天性本來是善良的，只是殘酷的現實扭曲了他的天性，迫使他變得暴虐無情。這種善良天性的復蘇閃耀著人性主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