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煙盒的瘋子（外一首）

瓜田繡錦

每晚都會遇見

他一直嘻嘻哈哈，甚至

經(jīng)常樂得前俯后仰

他已不再是剛出現(xiàn)時我們認為的

黑夜里潛在的危險

他不對任何人感興趣

他的眼睛盯著路面，無比專注

他從未疏漏過任何一個煙盒

總是習慣性地撿起，使勁晃幾下

再借著燈光細細地瞧

每個空煙盒仿佛都蘊藏了

他無限可能的希望

沒有見他從中得到過一支煙

但他樂此不疲

他那么開心

那么令人羞愧

晨 霜

落在屋頂、草垛、帽子和眉毛上

落在我們上學的路上

落在路邊的樹上，薄薄的一層

我們總是忍不住去敲打枝條

晨霜每次都會被敲落

每次都是飛著的，連同我們

裹挾著白色顆粒的笑聲

現(xiàn)在，我懷疑那些霜雪

已經(jīng)飛不動了

也沒見它們出現(xiàn)在別的地方

除了，一些落在我老家的村口

一些落在我母親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