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藝文志》中《論語》現(xiàn)存書目略考

趙麗婷

【摘 要】本文通過對《宋書·藝文志》中《論語》現(xiàn)存書目略考，可知《論語集解》確是多人合作的結(jié)果，獨題何晏者，殆晏以親貴總領其事。宋元以前，該書以十卷單行本流傳，宋元之后，國內(nèi)的單行本以世彩堂本為系統(tǒng)流傳。

【關鍵詞】《宋書·藝文志》；《論語》

1、《論語》十卷，何晏等集解

《隋書·經(jīng)籍志》：“《集解論語》十卷，何晏集”最早著錄此書。《舊唐書·經(jīng)籍志》著錄：“《論語》十卷，何晏集解”?！缎绿茣に囄闹尽蜂洠骸昂侮獭都狻肥怼??！犊S讀書志》錄：“《何晏注論語》十卷，右魏何晏集解”?！吨饼S書錄解題》錄：“《論語集解》十卷，魏尚書駙馬都尉南陽何晏平叔撰”。可見《宋史·藝文志》之前作者都著為何晏一人。直到《宋志》方著為多人合著?？肌墩撜Z集解序》曰：“…名曰《論語集解》。光祿大夫關內(nèi)侯臣孫邕、光祿大夫臣鄭沖、散騎常侍中領軍安亭侯臣荀顗、尚書駙馬都尉關內(nèi)侯臣何晏等上”。再《晉書·鄭沖傳》：“沖與孫邕、曹羲、荀顗、何晏共集《論語》諸家訓注之善者，記其姓名，因從其義，有不安者則改易之，名曰《論語集解》”。自《宋志》后，清人黃逢遠、秦榮光、丁國鈞、吳士鑒四家的《補晉書藝文志》、清人翁方綱的《經(jīng)義考補正》及《四庫全書總目》都說《論語集解》為鄭沖、何晏等多人合著。綜合材料可知，《論語集解》確是多人合作的結(jié)果，獨題何晏者，殆晏以親貴總領其事。

自《隋志》到《宋志》皆著錄《論語集解》十卷，可見到宋時，《論語集解》是以單行本流傳的。而南宋以后國內(nèi)完整的《論語集解》只存于皇疏和邢疏的注疏合刊本之中了。現(xiàn)在流傳的單集解本大致有唐代的“開成石經(jīng)”、唐寫本敦煌文獻佚文、宋監(jiān)本、廖瑩中的世彩堂本、相臺岳氏荊溪家塾刻本。而只有日本正平本的《論語集解》可明確為單集解系統(tǒng)的刊本?？肌度毡緡娫跁夸洝分骸罢撜Z十卷，何晏集解”。此書成于日本陽成天皇貞觀末年，說明早在中唐時期，何晏《論語集解》已傳入日本。清初再傳入我國。而據(jù)秦躍宇考證，相臺岳氏荊溪家塾刻本中的岳氏為元初宜興岳浚，而非南宋岳珂。而岳氏荊溪家塾刻本是世彩堂的覆刻本。而世彩堂本屬于邢疏本。此世彩堂本后收入《十三經(jīng)注疏》。至于“宋監(jiān)本”則并非是北宋真宗咸平四年國子監(jiān)所刊。據(jù)《玉海》卷四十一《咸平孝經(jīng)論語正義》明確記載了此次刊刻底本為皇侃所疏的《論語》。而此“宋監(jiān)本”即劉氏天香書院本，據(jù)秦躍宇所考：“綜合該本刊刻各方面的情況，我們推測這是南宋中期劉氏天香書院依據(jù)北宋國子監(jiān)發(fā)行的邢昺《論語注疏》，抽取其中何晏《論語集解》的部分，并結(jié)合黃侃的《論語義疏》本有所補訂，又參考了一些朱熹的《論語集注》，再附及編排陸德明《論語音義》以資初學頌記。”

由此可知，宋元以前，該書以十卷單行本流傳，宋元之后，國內(nèi)的單行本以世彩堂本為系統(tǒng)流傳。而此單行本并非為六朝傳下來的《論語集解》的單行本系統(tǒng)。而現(xiàn)存的《天祿琳瑯叢書》本、《十三經(jīng)古注》本、《四部備要》本都以世彩堂本為祖本。而《古逸叢書》本、《四部叢刊》本以日本正平本為祖本。

2、皇侃《論語疏》，十卷

皇侃的《論語義疏》一書最早見于陸德明的《經(jīng)典釋文敘錄》作《論語義疏》。此后《隋書·經(jīng)籍志》、《舊唐書·經(jīng)籍志》、《新唐書·藝文志》、《宋史·藝文志》四部史志目錄皆有著錄。且宋《中興書目》及晁公武的《郡齋讀書志》亦錄之。而到陳振孫的《直齋書錄解題》時不見著錄。而南宋鄭樵的《通志·藝文略》及元馬端臨的《文獻通考·經(jīng)籍考》錄之。但《通志·藝文略》不辨別有無，皆錄之。所以不可為據(jù)。有人以《文獻通考·經(jīng)籍考》著錄了《論語義疏》將此書的亡佚時間推到元初。而《文獻通考·經(jīng)籍考》的著錄原則為是“先以四代史志列其目， 其存於近世而可考者， 則采諸家書目所評， 并旁搜史傳文集雜說詩話， 凡議論所及， 可以紀其著作之本末， 考其流傳之真?zhèn)危?訂其文理之純駁者， 則具載焉”。四代史志指《漢志》、《隋志》、《新唐志》、《宋志》。而《宋志》的材料取自宋《三朝藝文志》、《兩朝志》、《四朝志》、《中光志》、《續(xù)中光志》、《崇文總目》及私家目錄《郡齋讀書志》、《直齋書錄解題》?！吨饼S書錄解題》沒有著錄《論語義疏》，所以時間可推到《續(xù)中光志》的時間，即宋寧宗時期。所以可推此書不見于南宋時期。且《四庫全書簡明目錄》提要著錄：“自南宋后，其書久佚，此本得于東洋市舶，猶唐以來相傳舊笈。經(jīng)文、注文多與今本不同，雖長短互見，而頗足以資考證。侃書即邢疏之藍本，然多存古義，實勝邢疏?！币嗫勺C之?，F(xiàn)在流傳的叢書本有《知不足齋》本、《四庫全書》本、《古經(jīng)解匯函》本、《叢書集成初編》本?，F(xiàn)存的善本有陳澧批校本、袁廷梼勘校本、王芑孫批校本。

3、邢昺《正義》，十卷

據(jù)《崇文總目》、《中興書目》、《郡齋讀書志》、《遂初堂書目》皆著《論語正義》十卷，到《直齋書錄解題》題目改為《論語注疏經(jīng)解》，但卷數(shù)仍為十卷。但據(jù)相關資料，南宋以來，《論語正義》的卷數(shù)多為二十卷，題目為《論語注疏》或《論語注疏經(jīng)解》。蓋北宋多單疏本《論語正義》十卷。南宋以來，多集解與正義的合刊二十卷本。

《十三經(jīng)注疏》以前的集解注疏版本主要有三個系統(tǒng)：

（1）南宋蜀大字本《論語注疏》十卷。

（2）南宋紹熙浙東庾司刻本《論語注疏經(jīng)解》二十卷。

（3）十行本《論語注疏經(jīng)解》二十卷。

4、蘇轍《論語拾遺》，一卷

《直齋書錄解題》、《郡齋讀書志》著錄。蘇轍《論語拾遺并引》（《欒城集三集》卷七）：“予少年為《論語略解》，子瞻謫居黃州為《論語說》，盡取以往，今見于其書者，十二三也。大觀丁亥，閑居潁川，為孫籀、簡、筠講《論語》，子瞻之說，意有所未安，時為籀等言之，凡二十有七章，謂之《論語拾遺》，恨不得一質(zhì)之子瞻也?！薄端膸烊珪喢髂夸洝诽嵋骸耙云湫州Y所撰論語說有所未安，因作此書以正之。凡二十七章。書今存于本集中。

5、張栻《解》十卷，存

《郡齋讀書志》、《直齋書錄解題》皆有著錄?！端膸烊珪喢髂夸洝分洝豆锛赫撜Z解十卷》，提要載：“書成于乾道九年癸己，因以為名。朱子集中，有與栻商訂此書之語，多至一百一十八條，栻不盡從，朱子亦不復爭也?！贝藭苤祆渌枷胗绊?。今存《四庫全書》本等。

6、戴溪《石鼓問答》，三卷

《直至書錄解題》提要錄：“岷隱初仕衡岳祠官，領石鼓書院山長，所與諸生講說著也。其說切近明白，古朱晦翁亦稱其近道。”所載與《宋史·卷四百四十三·列傳第一百九十三·儒林四》同。《四庫全書簡明目錄》錄：“溪為石鼓書院山長時，與諸生所說也。書中考據(jù)，間有疏舛。朱子嘗稱其近道，蓋取其談理純正也。”今存四庫本。

7、朱熹《論語集注》十卷

朱熹先著《論語要義》，后將《論語要義》中不合二程思想的刪去，又將刪去的內(nèi)容加以整理，編成《論語訓蒙口義》。此后朱熹在《論語要義》進行全面修訂，并與同時期編訂的《孟子集解》合為一書，稱作《論孟精義》。是書先在建陽刻板行世，后重刻于豫章郡學時，略加修補，更名為《論語集義》，其后又重新改回《論孟精義》。這部書是《論語集注》與《孟子集注》最貼近的前身。在《論語集義》的基礎上，將其精妙之處著為《論語集注》?！墩撜Z集注》成書后初刻于南宋淳熙四年，后又在南康刊刻了朱熹手定的《論語集注》，為南康定本?，F(xiàn)存《四書章句集注》本。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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