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共同創造價值

孫宇

摘 要：任何勞動都是人類勞動力生理學意義上的耗費，都是腦力和體力的統一。在人類社會發展歷程中，隨著生產力的發展，腦力勞動的地位越來越重要，要高度重視腦力勞動在價值創造過程中的作用。

關鍵詞：腦力勞動;體力勞動;價值

中圖分類號：F062.3?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19）26-0001-02

馬克思所處的時代是機器大工業時代，其勞動形式以體力勞動為主;而在當代經濟社會，人們勞動的形式已經發生了較大變化，在勞動構成中腦力勞動所占的比例越來越大，已經占主體地位。有學者把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簡單的歸結為體力勞動價值論，認為其只適用于簡單商品經濟，已經不再適用于當代生產現狀。這種觀點是錯誤的。

一、任何勞動都是勞動者腦力和體力的共同耗費

馬克思明確指出，作為價值實體的抽象勞動就是“人的腦、肌肉、神經、手等等的生產耗費”[1]57，也就是說，創造價值的勞動始終都是勞動者的腦力和體力的統一，即包括腦力勞動也包括體力勞動。

應該看到，作為人類勞動力生理學意義上的耗費，任何勞動都要耗費勞動者一定的腦力和體力，都是腦力和體力的統一。勞動力即人的勞動能力，它既包括腦力因素也包括體力因素，勞動力的耗費也必然表現為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總和。從本質上看，任何勞動都是人的腦力和體力耗費的統一，沒有不耗費體力的腦力勞動，也沒有不耗費腦力的體力勞動，純粹的腦力勞動和純粹的體力勞動在現實經濟生活中是不存在的，僅僅只存在于抽象的論述中。即使最簡單的勞動也是人的體力和腦力的結合，任何勞動都是在腦力支配下的體力支出，腦力處于主導地位，這是人的勞動和動物本能之間的本質區別。僅僅只耗費體力而不耗費腦力的活動稱不上勞動，而僅僅只是一種本能，其區別就如馬克思所論述的蹩腳的建筑師與辛勤的蜜蜂一樣。在勞動過程中，腦力因素和體力因素結合在一起共同發揮作用，其中腦力因素居于主導地位，腦力支配體力，沒有頭腦的指揮和控制，人的活動就不成為勞動，而只是一種本能;體力則從屬于腦力并且是實現腦力的手段，腦力的耗費必須通過體力勞動才能作用于勞動對象，才能得到實現，沒有體力勞動，腦力勞動則只是紙上談兵而已。

任何勞動都是人類勞動力生理學意義上的耗費，但在不同的勞動形式中，其所耗費的腦力和體力之間的比例是不同的。也就是說，勞動具有異質性，它們之間存在一定的差別，有的勞動腦力勞動耗費多，有的勞動體力勞動耗費多。我們習慣上所論述的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同樣也都是腦力和體力支出的統一，而僅僅只是腦力勞動或體力勞動在總勞動支出中所占的量、所占的比例不同而已。體力勞動者和腦力勞動者的劃分，是就其從事的職業而言的，是就其勞動過程中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支出所占的比例而言的。任何勞動都是勞動者腦力和體力的支出，其區別僅僅在于腦力和體力支出的量、支出的比例不同而已。體力勞動者和腦力勞動者之間的不同主要是勞動分工的不同，以及勞動耗費中腦力因素和體力因素的構成比例和作用不同。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分工，并不意味著在勞動力的耗費過程中腦力和體力是分開的，而僅僅只是有的人以腦力勞動為主、有的人以體力勞動為主而已。在日常生活中，我們習慣上稱以體力勞動為主的勞動者為體力勞動者，如搬運工人等，以腦力勞動為主的勞動者為腦力勞動者，如科技勞動者等。無論是工廠一線工人等體力勞動者的體力勞動，還是教師、科學家等腦力勞動者的腦力勞動，都是人類勞動力生理學意義上的耗費，都是腦力和體力的共同支出，其區別僅僅只是在勞動過程中腦力和體力構成的比例不同，或者說是以體力支出為主還是以腦力支出為主而已。

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分工是社會發展的產物，其在社會總勞動中所占的比例也隨社會的發展、科技的進步而不斷變化。在人類社會初期，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是結合在一起的，而隨著生產力的發展以及社會分工的深化，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逐步分離開來。總體而言，在生產力水平較低的時期，人們的勞動以體力勞動為主，并且隨著階級的產生，在階級社會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相互分離并處于對立狀態。譬如，在簡單商品經濟時代，勞動者的勞動以體力勞動為主，腦力勞動所占的比重較小;在資本主義工場手工業時期，體力勞動者的體力勞動同樣是當時社會主要的勞動形式。而隨著生產力的進一步發展，在生產力水平較發達的時期，勞動者的勞動以腦力勞動為主，如在當代知識經濟社會，勞動者的勞動以腦力勞動為主，腦力勞動者已成為勞動者的主體，腦力勞動者的腦力勞動已成為占社會主要地位的勞動形式。從勞動力中包含腦力和體力，到腦力和體力在不同的勞動者中所占的比例有高有低，到出現腦力勞動者和體力勞動者的分工，再到腦力勞動者的腦力勞動成為勞動的主要形式，這是生產力發展、社會發展的必然結果，是社會進步的表現。

應該看到，科技進步和勞動形式的變化改變的只是勞動過程中腦力和體力支出的比例，無論勞動的形式怎么變化，勞動過程中腦力和體力支出的比例怎么改變，都不可能改變勞動的質——勞動者勞動力的耗費、勞動者腦力和體力的共同支出，在現實生活中不存在純粹的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還應該看到，在不同生產力條件下，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在價值創造的中所占的比例不同。在生產力水平較低的時期，體力勞動占主體地位是普遍形態，如資本主義工場手工業時期，體力勞動創造的價值在價值總額中占較大份額;而在生產力發展水平較高的時期，如在當代知識經濟條件下，腦力勞動者已成為創造價值的主體，在價值創造過程中的作用和地位也越來越重要，腦力勞動所創造的價值在價值總額中占較大份額。

二、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是從最簡單的體力勞動為邏輯起點來構建并展開的

為了科學地分析復雜的勞動價值現象，有效地揭示資本主義社會經濟關系的本質，馬克思運用從抽象到具體的研究方法，首先將復雜的問題簡化，“把各種勞動力直接當做簡單勞動力”[1]58，即以簡單勞動和體力勞動為研究起點，把現實的資本主義社會中各種復雜的經濟關系還原為最簡單的體力勞動與價值創造的關系，“這樣就省去了簡化的麻煩”[1]58。應該看到，在馬克思所處的時代，從屬于機器的、簡單的、重復的體力勞動是勞動的主要形式，占主體地位，創造價值的勞動主要是一線工人等體力勞動者的體力勞動。因此，馬克思更多的是以一線工人的體力勞動為例來分析資本主義生產過程及其生產關系，但他同樣高度重視腦力勞動與價值創造的關系，高度重視腦力勞動者的勞動在價值創造過程中的地位和作用。

在隨后的論述中，馬克思進一步從抽象到具體，從簡單體力勞動拓展到其他勞動形式。在闡述總體勞動思想時，馬克思明確指出，隨著生產社會化程度的提高，勞動過程中的各種職能如體力勞動、腦力勞動出現了分離，“有的人多用手工作，有的人多用腦工作”[2]100。也就是說，馬克思明確地區分了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并強調腦力勞動者和體力勞動者都是總體工人的組成部分，他們的勞動都是創造價值的勞動。例如，他把商品生產過程中主要從事腦力勞動的工程師等，也看作生產商品的總體工人的一分子，他們的勞動作為總體勞動同樣創造價值。在馬克思所處的時代，管理勞動是腦力勞動的主要形式，而這在資本主義生產過程中又表現為其與體力勞動的對立。馬克思進一步論述了資本主義管理勞動的兩重性，科學地分析了資本家的管理勞動在創造價值過程中的作用，指出，一方面它具有生產性，同樣屬于創造價值的總體勞動范疇，另一方面它又具有剝削性，具有剝削雇傭工人的特殊職能。此外，馬克思還清醒地認識到，隨著科技的發展，腦力勞動將逐漸取代體力勞動占主體地位，生產工人的“直接勞動在量的方面降到微不足道的比例”[3]212。

三、要高度重視腦力勞動在價值創造過程中的作用

在人類社會發展歷程中，隨著生產力的發展，腦力勞動的地位越來越重要，腦力勞動者越來越成為價值和財富的主要創造者。在當代經濟社會，科技的進步導致勞動者隊伍構成的變化，專門從事科技、管理等工作的腦力勞動者的數量越來越多，體力勞動者的體力勞動在價值創造過程中的地位和作用在逐步下降，并有逐步被機器取代的趨勢，而腦力勞動者的腦力勞動在價值創造過程中的作用和地位在日益上升。

腦力勞動者的腦力勞動是生產力發展的主要因素，是社會進步的主要動力。腦力勞動對提高勞動生產力有巨大的作用，它可以提高人的勞動能力、改進勞動工具、擴大勞動對象的范圍，還可以提高生產的管理水平、創造新的生產力。最能體現腦力勞動在價值創造、使用價值創造過程中作用的，是勞動工具的發展，從石器到鐵器再到自動化機器等一系列生產工具的發展，這主要是腦力勞動的產物。馬克思明確指出，生產力的這種發展，最終“歸結為腦力勞動特別是自然科學的發展”[4]96。

就使用價值的生產而言，從量的方面來看，科學技術越來越成為使用價值增加的主要因素。“由于應用了發明，使生產力提高了，即同等人數的工人在同一時間內生產了更多的便用價值”[5]64;同時，通過腦力勞動可以發現物的更多的使用價值。就質的方面來看，通過腦力勞動可以提高生產商品的工藝水平，提高商品的質量和使用效果。就價值的創造而言，隨著生產力的發展，腦力勞動在價值創造過程中的作用也越來越大。在創造價值的過程中，腦力勞動處于主導、核心地位，腦力勞動在價值創造過程中的作用大于體力勞動，可以推動大于自己許多倍的體力勞動。腦力勞動大部分屬于復雜勞動，在相同的勞動時間內其創造的價值比體力勞動多。腦力勞動的勞動成果可以多次參與價值創造過程，如凝結在科學技術中的物化勞動可以多次重復的轉移并保持到新產品中。此外，最先采用先進科學技術、先進管理方法的生產者可以提高其勞動生產力，從而獲得超額剩余價值。

當然，針對當代勞動發展的新形勢、新情況，我們也應該看到馬克思勞動價值理論的缺陷與不足。關于價值計量的問題，馬克思認為，在一般情況下，勞動者所創造的價值量與勞動時間成正比，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決定商品的價值量。在經濟生活中，簡單的體力勞動能夠用勞動時間來計量其價值量，勞動時間一定，則體力勞動所創造的價值量一定，而腦力勞動則很難通過勞動時間來有效衡量其價值量的大小。傳統的用勞動時間來計量價值量的方法僅僅適用于體力勞動者的體力勞動，而難以有效衡量腦力勞動者的腦力勞動。腦力勞動通常具有創造性甚至唯一性。以創新勞動為例，腦力勞動者用較少的勞動時間生產出來的創新度較高的商品，其所凝結的價值量同樣較多，哪怕只花費了較少的勞動時間;而創新度較低的腦力勞動產品，即使其花費了很多的勞動時間，其價值量也不一定高。1名女性科技工作者1天的腦力勞動所創造的價值量可能比10名男性一線工人10天所創造的價值總量還要多。事實上，馬克思也看到了這一點，指出“對腦力勞動的產物——科學——的估價，總是比它的價值低得多”[6]337。關于在生產過程中腦力勞動者的腦力勞動所創造的價值的計量問題，有待于進一步深入研究。

參考文獻：

[1]? 馬克思.資本論：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2]?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版）：第4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3]?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版）：第46卷（下）[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4]? 馬克思.資本論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5]?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版）：第4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6]?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版）：第26卷（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Mental labor and physical labor jointly create value

SUN Yu

（Marxism College，Shaoyang University，Shaoyang 422000，China）

Abstract：Any labor is the physiological sense of human labor consumption，is the unity of mental and physical strength.In the course of the development of human society，with the development of productive forces，the position of mental labor i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important，so we should attach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role of mental labor in the process of value creation.

Key words：mental labor;physical labor;val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