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聯合國當首席記者

○鄒德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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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聯合國

作為當今世界上最大的國際組織——聯合國，總部位于美國紐約市曼哈頓區東側的一塊“國際領土”上，由聯合國大會大廈、聯合國會議大廈、聯合國秘書處大樓、達格·哈馬舍爾德圖書館等建筑組成。其中，聯合國秘書處大樓最具特色，它的外形酷似一個火柴盒，高165.8米，共有39層，東西兩面為藍綠色玻璃墻。大樓內大會會場的主席臺兩側掛著表決結果顯示器，在各國代表席位上有綠、紅、黃的按鈕，用來表示贊成、反對或棄權。大樓南側的聯合國圖書館專供聯合國工作人員使用，采用計算機系統管理全部資料。聯合國大廈面前是曼哈頓繁華地段，懸掛著參加聯合國組織的各個國家的國旗，五顏六色，十分壯觀。大廈底層供游人參觀，最值得一看的是廣場上來自各國的雕塑，其中的“鑄劍為犁”和“槍”兩座雕塑頗具深意：武器被打造成耕地的犁，長長的槍管被打成結，都代表著全世界人民的意愿：“要和平，不要戰爭!”

每年到聯合國參觀的游客都在50萬人以上。在各會議廳和各層走廊上，可以看到各成員國贈送的珍貴紀念品，如中國贈送的具有東方特色的壁毯 “萬里長城”、著名牙雕“成昆鐵路”，還有鐘表王國瑞士贈送的世界鐘，阿拉伯國家贈送的大金幣、古董等，這些都是不可多見的藝術珍品。然而游客們最喜歡拍照的地方還是歷任聯合國秘書長的巨幅畫像前，不過，細心的游客會發現，并排掛在墻上的幾位聯合國秘書長沒有一位是面帶笑容的，賴伊、哈馬舍爾德、吳丹和德奎利亞爾的表情顯得憂郁，瓦爾德海姆、加利和安南的表情則略顯憤怒又無可奈何。

新聞中心的一些同行告訴我，世界上最風光的職位是聯合國秘書長，最難當的官也是聯合國秘書長。有人形容這一職務是“世界總理”或地球村的“村主任”，但村里的事情太多、太復雜，不管不行，管了效果也不一定理想，真是“一人難稱百人心”。

全世界僅此一家

在人們的印象中，聯合國是一個非常神圣的國際組織，但由于其權威在歷史上屢屢受到挑戰，其作用、影響和效率又似乎在不斷下降。但以我在聯合國工作的感受來說，其工作人員的素質、熱情和高效率地為人類和平與發展事業工作的態度，以及在實現男女平等、關心婦女與兒童權益等方面的努力，還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聯合國新聞與出版司辦理出入證件時，我發現辦公室內的工作人員都是女性，其中兩人負責接待，其他人負責照相和制作證件，從進門填表、排隊照相到把印有聯合國國徽的通行證制作出來，前后只用了半個小時。而在聯合國總部4樓辦理銀行開戶手續，從交驗護照到辦理支票、信用卡等，也只用了半個小時。

聯合國總部東樓3層是秘書長發言人的辦公室，辦公室外的走廊擺放著20多個架子，上面的數百個小格里陳列著用多種文字印刷的新聞材料。這些新聞材料都按不同日期有序陳列，168名常駐記者在經過當日的“要聞”架子時，都會隨手取一份日程安排，以了解當天的重要活動和發生的重大新聞。

聯合國集中了世界上最優秀的外交官、各界代表和精英，每當發生重大事件時，這里就是各種決議、條約、會談進行緊張醞釀、談判、磋商的場所，同時也是各種力量進行較量的戰場。

有人說，聯合國作用不大，有時甚至形同虛設，但全世界僅此一家。盡管聯合國在20世紀50年代曾處在美國控制之下，但60年代后，新獨立國家的相繼加入使這個組織發生了重要變化。如今的聯合國已成為發展中國家維護民族獨立、主權，進行反對霸權主義斗爭的主要講壇和斗爭場所，絕大多數國家都希望聯合國在世界事務中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大使館不一定大

紐約是聯合國總部所在地，世界各國都有常駐聯合國代表團，有代表團就有大使館。大國的大使館如美國，干脆就建在聯合國的對面，其氣派其他國家無可比擬。大國的代表團小則六七十人，多則上百人，那么小國的大使館又是什么樣呢？在曼哈頓第二大道第42街800號的大樓，從外表看,與其他摩天大樓相比沒有什么特別，但走到樓內的第4層就會發現這里別有洞天。走出電梯門，就會發現墻上的指示牌上全都寫著國家的名字：瑙魯，向右，400A房間；多米尼加，向左，400H房間……原來，這里是英聯邦10個在太平洋、加勒比海和非洲國家常駐聯合國代表團的聯合辦公地點，號稱“小小聯合國”。

紐約寸土寸金，以前各國為了榮譽與尊嚴，都把自己的大使館布置得很氣派，因此經濟負擔非常重。“小小聯合國”出現后，各國合用的辦公室房租由英聯邦成員國中的大施主英國、澳大利亞和新西蘭來支付，余下的日常開銷各國自行承擔。這樣，各國共用的不僅是桌椅、板凳、會議室，甚至還共用一部傳真機，行政成本大大降低。更為重要的是,在這個辦公大樓里，這些小國家的成員利用共有的平臺抱團取暖，在聯合國重大活動中協調立場，互相聲援，力求最大限度地擴大自身的影響，維護各自國家的利益。

“小小聯合國”成員之間，有時還互相借抄聯合國的會議記錄，就像學生缺課要向同寢室的同學借筆記抄一樣。更重要的是，每當遇到地震、海嘯等災難時，各國大使在走廊內就能及時互相關心和安慰，雖然解決不了什么問題，但能使人感到溫暖，與大國之間的“相忘于江湖”不可同日而語。“小小聯合國”成員間最常說的一句話是:“在這里，我們在道義上互相支持。我們是小國，除了道義上的支持，我們不能提供別的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