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妮
2019年1月12日上午,“第三屆全國汪榕培典籍英譯學術研討會”開幕式在沈陽師范大學舉行。會議由由中國英漢語比較研究會典籍英譯專業委員會、遼寧省翻譯協會、遼寧省高校外語教學研究會主辦,由沈陽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翻譯與文化傳播中心承辦。副校長許金龍出席開幕式并致歡迎詞。全國典籍英語專業委員會會長王宏印、遼寧省高校外語教學研究會會長楊俊峰、翻譯學會會長董廣才等10余位專家,以及來自全國各地從事及愛好中國文學文化典籍翻譯的學者、研究生100余人參加了本次學術研討會。
一、承前啟后? 今古同懷
楊俊峰教授總結說,凡是經典的著作,不能長久的留存下去,總要有新的譯本。中國文化博大精深,極具開放性和闡釋性,要因時而譯、因地而譯。汪先生走上典籍英譯這條路是從翻譯《道德經》開始的。而這是必然性和偶然性的結果。楊教授進一步論述到,汪先生的翻譯既包含形而上,也包括形而下,既考慮了翻譯的技巧,也不忘把翻譯實踐和翻譯思想上升到哲學高度。
王宏印教授從詩歌翻譯、學習典范、繼承師業三個方面來進行論述。王教授認為詩歌分為格律派、散體派和自由派三種。在學習典范的討論中,王教授從汪榕培先生的專業知識、治人方法和學人境界做了簡要介紹:就專業知識來說,汪先生的課是把語言學和文學交融在一起的,汪先生的知識是融會貫通的,沒有分開。畢竟,成為一個真正的大家,其首要因素就是要有綜合的素質。至于學人境界,王宏印教授簡要對比了許淵沖先生和汪先生的氣質,許先生更浪漫一些,汪先生更儒雅一些。知識也許可以傳授,但境界是無法傳授的,汪先生的境界在他翻譯的《桃花源記》早已被深深體現。在繼承師業部分,王教授希望大家首先要完成學業,其次要繼承學問,最理想的是要形成學派。不管師從誰,要從他的學問進去,再從他的學問出來。在學習典范方面,王教授從專業知識的傳承、治學方法與治學途徑、翻譯對一個人境界的影響展開了論述。最后,王宏印教授總結道,翻譯一個文學作品最重要的是要譯出它的精神。
接下來,李正栓教授從三方面展開了一場振奮人心的論述:西方人對中華典籍的譯介、文化自覺期中國學者對中國詩歌的譯介、文化自信期中國翻譯國家行為和個人努力。首先,對中華典籍譯介的西方人主要包括傳教士、外交官、漢學家等,他們幾乎都成為某個領域的專家。西方人對中國文化和文學的譯介是中國文化對外傳播的初級階段,不是中國讓他們翻譯的,是他們自己主動、自愿地進行翻譯和譯介的。其中目的是多方面的,包括:對古老中華文明的羨慕,對中國文學表達方式的欣賞,從中國文化文學中學習哲學、歷史、文化、思維方式,以中國文學豐富自己國家的文學,等等。總之,他們在理解和表達上很下功夫,對文本進行研究,對語言進行分析,對歷史進行解讀,有時也在理解上尋求中國學者的幫助。李正栓教授解釋到,西方人譯介中國典籍有誤解是必然的,但是我們不要太過于不友好的挑剔和批判。其次,李正栓教授概述了文化自覺的涵義:文化自覺是對一個國家的個人或集體對自己國家文化的自我認識、自我覺醒、自我反思和理性審視,是指對自己的文化的充分了解,包括優點和不足之處,同時對其他文化有所了解并比較,處理好本土文化與外來文化的關系。在文化自覺期,國人已充分認識到中國的文化文學已經被西方人廣泛譯介,那么,我們對于外國人士的譯介有何感覺和認識?是否滿意?是否認同他們的翻譯?這些都是文化自覺在翻譯圈審視外國譯者和譯作的體現。李教授自信地回答:最好的反應是我們自己奮起直追并爭取最大程度地忠實傳譯自己的文化,而不是僅僅對外國人吹毛求疵。接著李教授舉《論語》譯介的兩個中國譯者,“清末怪杰”辜鴻銘和“腳踏中西方文化”的林語堂,他們是中國文化自覺期的典型代表。而文化自信是文化自覺的產物,來自于對我們歷史文化的驕傲,來自于思想的解放和對生活的信心。畢竟,文化是推動整個國家發展進步的內生動力和精神支撐,是一個民族偉大復興的本質所在。李正栓教授把汪榕培先生的譯作放在文化自信期,并舉例說明如果拿汪先生的譯作和西方人的譯作相比,無論從理解還是表達方面,汪先生的譯作更勝一籌。但是沒有一個人的譯作是百分百完美的,為此我們要抱著包容的態度去賞析和品味每一個譯作。
蘇州大學的張玲教授從汪譯《牡丹亭》的情感維度進行論述。張教授在讀汪榕培先生的《牡丹亭》英譯時,可以看出譯者努力原汁原味地再現原文中憂郁的情感和氛圍。汪譯《牡丹亭》采用了變換使用近義詞、重復譯詞、意譯、使用韻體等方法靈活再現了杜麗娘的憂郁情結的內涵。如原文中“百花開遍,睹景傷情”(第十出)和“一段傷心畫出難”,(第十四出)汪譯對于“傷”的處理用了近義詞譯法:“A whimsical stroll to the back garden made me pathetic in spite of the beautiful scenery.”和“…hard to paint how her heart stings.”可見汪先生在不同語境下對于“傷”一詞譯文的處理盡顯靈活。張教授還舉例汪先生對于虛擬語氣的使用:“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愿,便酸酸楚楚無人怨。”(第十二出)汪先生借用了西方人喜聞樂見的形式--虛擬語氣,巧妙地譯為:If I were free to pick my bloom or grass,if I were free to choose to live or die,I would resign to fate without a sigh.最后,張教授總結到汪先生的譯作使用靈活多樣的翻譯方法,再現了這種憂郁情感的內涵和復雜性,力求“通過英譯在西方讀者或觀眾心中引起同樣強烈的共鳴。”
沈陽師范大學的王宇弘從修辭策略方面對汪榕培英譯樂府詩進行了分析,比如韻律特點、對偶、排比。《木蘭辭》中:“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汪先生譯文是:The male rabbit hops and skips on the ground;The female rabbit winks and blinks around.When two rabbits scurry and fro,who knows which is the buck and which the dole?“撲朔”和“迷離”分別譯為“hops and skips”,“winks and blinks”,不僅音韻非常悅耳,句式整齊,且給讀者活潑、跳動之感,真正實現了譯文的傳神達意。王宇宏博士總結說,汪先生譯詩之所以出神入化,是和先生個人素養分不開的。汪先生早年是詞匯學出身,詞匯功底了得。雖然現在網上有一些軟件,會幫助提供一些押韻的詞,給譯者提供一些便利,但是不是有了這些軟件,就可以萬事俱備的。字詞之間的微妙差異、情感等不是一個詞典就能夠提供的。其次,汪先生的文學功底也很深厚,比如譯陶淵明的作品,汪先生首先要對陶淵明本人進行深入的研究。“譯可譯,非常譯”,是汪先生對翻譯上升到的一個哲學層面。因為翻譯要因時、因地、因勢而異,所以沒有一個完美的固定的版本。汪先生喜歡比讀,他先要分析所有譯本的異同和需要改進的地方,再進行復譯。畢竟,復譯的目標是該超越前人的復譯,而絕非盲目的,無意義的復譯。最后,王宇宏博士用一句詩結束她了精彩發言:傳神達意點迷津,古韻翻來句句新。聚首盛京齊勉力,典籍翻譯百家春。
大連理工大學李秀英教授主旨發言的題目是:譯者翻譯思想對《莊子》英譯風格的影響機制研究。分別對理雅各、華滋生和汪榕培的英譯本進行了比較研究,發現三位譯者采用了不同方式來重構原文概念,呈現出明顯的差異性特征。大連外國語大學潘智丹教授主旨發言的題目是:論古典戲劇翻譯的傳神達意—以明清傳奇為例。潘教授總結到“傳神達意”在古典戲劇的翻譯中有著更加復雜和豐富的內容:在再現原著精神實質的時候,譯文既要再現各種體裁文學成分的形式特征,還要兼顧戲劇的功能和目的。
大連外國語大學霍躍紅教授主旨發言的題目是:汪榕培對中國文化傳播的貢獻與影響研究。霍教授總結說,汪先生是翻譯實踐家、翻譯理論家,也是典籍翻譯研究的倡導者、組織者。最后用一句話,深深感染了在場的專家學者們:A person dies,but his influence remains.
二、百花齊放? 茁壯成長
最后,在下午的三場平分論壇中,40余位參會學者基于汪榕培典籍翻譯理論研究與中華文化對外傳播、“傳神達意”視閾下的典籍翻譯研究、儒家、道家典籍翻譯與文學文化翻譯等議題進行了熱烈地討論與發言。毫不夸張的說,典籍英譯隊伍形成了“以老帶新,老中青結合”的新局面,一起為開創我國典籍英譯研究新天地而努力,在汪榕培先生的指導和各個前輩的指引下,中國青年學者在典籍英譯研究與實踐中逐漸茁壯成長,為對外傳播中華民族光輝燦爛的文化做出自己的一份貢獻。
三、中國聲音? 展望未來
這次大會體現出典籍英譯研究不是曲高和寡,它需要各個理論的爭奇斗艷,需要傳統理論也需要理論的創新,需要西方理論的支持更需要我們中國特色翻譯理論的發展,需要語言學、認知科學,也需要哲學、文學與美學理論的百花齊放。正如習近平總書記為我們指明的方向:“要精心做好對外宣傳工作,創新對外宣傳方式,著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總之,正如王宏印教授所言:無論是從文明的角度,還是從和平發展的角度,一帶一路建設都離不開翻譯。也正如汪榕培先生所言:中國典籍文化是全世界的寶貴財富,把中國優秀的歷史文化介紹給世界,是每一位譯者義不容辭的責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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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王宏,束慧娟.理論與實踐緊密結合,廣度與深度齊頭并進—第二屆全國典籍英譯研討會述評[J].中國翻譯,20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