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格動畫短片《負空間》的藝術魅力解析

王穎

【摘 要】2018年法國定格動畫短片《負空間》在第90屆奧斯卡獎上獲得奧斯卡最佳動畫短片獎提名。這部動畫片風格獨特、感情細膩、意蘊豐富，具有獨特的藝術魅力和非凡的藝術感染力。本文試從情感表達、符號象征、視覺呈現三個方面重點解析其作品藝術魅力之所在。

【關鍵詞】定格動畫;藝術魅力;符號象征

中圖分類號：J905 ? ?文獻標志碼：A?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02-0111-01

一、背景介紹

本片的創作者是美國的馬克斯·波特（Max Porter）和日本的茹·庫瓦哈特（Ru Kuwahata），他們是一對動畫創作搭檔和夫妻，從2008年開始搭檔做動畫，共同創造了Tiny Inventions動畫工作室。他們專注于混合媒體敘事，對將模擬和數字動畫技術結合起來特別感興趣，經常結合手工制作的藝術、CG動畫、手繪動畫、定格動畫和攝影效果。他們的影片在全球250多個電影節上映，并獲得了25個國際獎項。2011年開始在圣丹斯電影節嶄露頭角，直到2018年，由法國伊基電影公司（Ikki Films）和曼紐爾·卡姆工作室（Manuel Cam Studio）制作的《負空間》是他們的第四部影片并提名了奧斯卡最佳動畫短片獎。《負空間》講述了一個關于父親和兒子聚少離多、苦中帶甜的故事：隨時都要離開去出差的父親通過傳授兒子打包行李技巧的過程，與兒子建立起父子關系。影片創作的靈感來自美國詩人羅恩·科爾奇（Ron Koertge）于2014年發表的一首同名散文詩。影片的旁白就是詩文的內容。庫瓦哈塔被這首詩的故事所吸引，這首詩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也讓她想起了父親的飛行員旅行。

二、《負空間》的藝術魅力解析

（一）深沉而克制的情感表達

《負空間》故事情節簡單，短片探討了父子之間的關系，以及特定的記憶如何在我們的生活中產生強烈的共鳴。故事的一開始通過打包行李展開，影片的小主人公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打包行李，父子之間也是靠打包行李來增進感情的。某一天父親去世了，主人公收拾行李時回憶起父親是如何教自己打包的，開車回家的路上不斷回憶自己與父親的點滴。整個影片中也沒有過多地表現失去父親的悲痛，而著重敘述父親如何教自己打包行李這件事。直到影片最后的一句點睛之筆“看看那些被浪費的空間”，點燃了觀眾被壓抑已久的情緒。影片營造了一種哀而不傷的情緒，人物面無表情下隱藏著深沉的情感。這部短片幾乎沒有配樂，也沒有臺詞對白。故事情緒的推進，全部依靠畫面與旁白的配合來完成，伴隨著影片中衣服的海洋、拉鏈的方向，在詩歌文本本身的節奏感中，醞釀出了獨特的敘事韻律。

（二）意蘊深廣的符號象征

符號是造型語言的重要元素之一，在動畫創作中，也常常運用符號語言表達主題，這種符號語言的運用，除了具有描寫的功能外，也有很多已經超越了描寫功能，具有獨特的象征意義。

故事的開篇就是講述父親如何教兒子打包行李箱。箱子象征著兒子的童年，連接著和父親之間的時光。本片用空間比喻時間，行李這個意象既是本體，也是喻體。而負空間的含義，在短片的最后一刻才被揭示出來——父親的離開在兒子的生命中留下了永遠無法被填補的空間。影片對于“空間”的詮釋，不僅是普通意義上的“空間”——旅行箱的收納，還代表了父子情感羈絆的“空間”。在影片的結尾部分，父親躺在空蕩蕩的棺材里，棺材象征缺失的時間和陪伴。葬禮上兒子看著父親的棺材，像一個大號的行李箱，里面只有父親孤單的遺體時，不禁感概——看看那些浪費的時間。那些浪費的時間，是父子之間匱乏的回憶和共處的時光，也是父子之間缺失的情感交流。也許，還有葬禮上親朋好友不同的情緒和心情，以及父親奔波在工作上忙碌的一生中缺失的家庭生活。

（三）夸張寫意的視覺呈現

德國哲學家卡西爾指出：“在藝術中，我們專注于現象的直接外觀，并且最充分地欣賞著這種外觀的全部豐富性和多樣性。”不同的材質決定了定格動畫角色和場景的視覺效果，同時也決定了整個定格動畫的藝術風格。

本片采用了定格動畫的形式。導演認為定格動畫能更真實地展現收拾行李的具體過程，而且還可以從材質上突出衣物的褶皺，更具現實感。希望能通過這些真實的質感和觸感，喚起人們對童年的記憶。影片的轉場，兒子開車行駛在路上，道路猶如箱子的拉鏈一般打開，行李箱里的東西像海灘上的波浪一樣在鏡頭里來回擺動，吞沒了兒子，然后把他拖到海里，領帶和衣服像魚一樣在海里游動。為了呈現片中衣服海浪的場景，他們把橡皮泥放在衣物中，以便制造運動中的褶皺感，使衣服顯得很有生機。正如導演本人所說“服裝會比人更有生氣，更有活力?！币驗樗鼈兪歉缸忧楦薪涣鞯拿浇?，所以要塑造得比人看起來還要有活力，人反而顯得有些冷漠，甚至是面無表情，但父子倆能夠通過手提箱里的東西的表現力聯系起來。

三、結語

《負空間》用一件平淡無奇的小事講述了深沉而感人的父子情。不禁令人感概真實而深刻的感情都是由平淡的生活細節組成的。影片哀而不傷的敘事基調并沒有讓我們沉浸在悲傷之中，更多的是帶給人們一些對親情的思考和關注。

參考文獻：

[1]聶欣如.動畫概論[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4.

[2]陸方.動畫電影符號學[M].北京：科學出版社，2017（3）.

[3]王婧慧.“玩具情結”：定格動畫獨特的藝術魅力[J].藝術教育，201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