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現代戲曲中的程式性

徐月

【摘 要】戲曲藝術在漫長的發展中，形成了獨特鮮明的程式化特征。隨著時代的進步，戲曲的程式性也在與時俱進地發生改變。古老的戲曲程式性在現代戲中呈現減弱趨勢，而新創造的程式也在積極地適應現代社會的發展。

【關鍵詞】現代戲曲;程式性

中圖分類號：J82 ? ?文獻標志碼：A?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02-0035-01

有人說戲曲不適宜用現代戲的方式呈現，而現代戲在歷史上又被稱為時事劇，既然時事劇可以展現古代社會生活的精神風貌，那么用戲曲的形式表現現代生活也是無可厚非的。程式性在戲曲藝術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沒有程式性特點的確立，戲曲便像沒有靈魂的舞臺劇，失去了獨有的韻味。

新中國成立以來，有一批優秀的現代戲曲作品出現在觀眾的視野中，如紅色革命題材的樣板戲：《智取威虎山》《紅燈記》等，反映婚戀問題，追求婚姻愛情自由平等的《羅漢錢》《劉巧兒》《花為媒》《李二嫂改嫁》等，響應國家號召，體現扎根基層、建設農村題材的《朝陽溝》，還有京劇《華子良》、川劇《金子》、呂劇《補天》等等。這些優秀的現代劇目都可以稱得上是家喻戶曉，劇中的經典臺詞、一招一式都深入人心。這些現代劇目的成功，給我們留下寶貴的實踐經驗的同時，也引發了我們的思考：現代戲為什么沒有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和體系？

我們在劃分現代戲時，多是按照主題、題材、地域和角色等幾個因素劃分。然而，在不同的劃分中，戲曲程式性像是無形的紐帶，引發了不同劇目之間的共鳴，展現了現代戲曲的特色。作為戲曲藝術的三大特征之一，程式性始終有著不可替代的責任和作用。現代戲沒有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和體系，和戲曲程式性在現代戲中的衰弱有很大關系。

首先，古老的戲曲程式在現代戲曲中功能性減弱。

一、古代生活與現代生活存在“時間差”。這個“時間差”是幾代人從內到外的蛻變，這就導致了戲曲程式在現代戲中會顯得格格不入。例如程式“起霸”，起霸表現的是武將上陣前所做的整盔、束甲等一套舞蹈動作。如果現代戲中軍人出征也做出相同的動作，就會顯得滑稽可笑，讓人覺得浮夸不自然，為了適應現代人的審美需要，必然會對“起霸”這一整套程式動作進行簡化調整。戲曲可以通過一整套程式化動作，完成無實物的虛擬表演，現代生活日新月異，每天都有著新的變化，程式化的動作沒有辦法滿足戲曲中對現代生活表現的全部需要，因此，戲曲中的動作表現也要緊跟著時代的步伐而做出相應的改變，在無形中減弱了古老的戲曲程式性。

二、觀眾審美情趣的變化影響著戲曲程式性的減弱。戲曲作為古代社會的娛樂主流，有著濃郁的觀劇氛圍，作為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之一，深受百姓的追捧。現代社會人民文藝生活豐富，沒有從小在戲曲熏陶的環境下長大，缺少對戲曲程式性的理解，再加上戲曲程式是從生活中夸張變形而來，很多觀眾沒有相應的生活體驗，也就沒有辦法產生精神上的共鳴。加上觀眾生活節奏的日益加快，“快餐型”娛樂的不斷壯大，戲曲藝術程式性的循序漸進便失去了優勢。

三、觀劇場所的變化也是程式化減弱的原因。古代社會，戲曲從業者多在鬧市或者熱鬧的戲樓、茶館演出。當時沒有燈光音響等設備，沒有過多寫實的道具，全靠演員的嗓子和動作表現故事情節。即便現場嘈雜，只要觀眾看見演員的動作，也能明白此時演員演到了哪里，在做什么事情，演員與觀眾之間的距離小，互動非常熱烈。現代觀眾進入劇場觀戲，既有燈光音響，又有字幕提示，無形中弱化了戲曲程式帶給觀眾的體驗。

其次，多方面因素制約了現代戲曲新程式的形成。

一、現代生活儀式感缺失是制約新程式形成的原因之一。封建社會百姓的生活是極講生活儀式和規矩的。快節奏的現代生活簡化了很多生活儀式，儀式感的缺失無疑增加了戲曲現代程式創作的難度。戲曲藝術呈現在舞臺上絕不僅僅是憑空捏造的，而要與觀眾產生時代的共鳴。現代生活儀式感的缺失使創造出來的程式化動作缺少了人情味，讓觀眾產生了疏離感。

二、由于現代人“創新”意識的存在，很多從事戲曲工作的人認為“以新為美”，不喜歡重復、疊印他人的東西。無論是戲曲導演還是編劇，都有自己的獨特風格。在“創新”意識的支配下，戲曲從業者在借鑒前人豐富經驗的同時，也有意識地避免了雷同的發生。而戲曲從業者的這種“創新”意識，也是迎合觀眾審美的一種選擇。現代戲曲面對的不僅僅是年老的觀眾，更多的青年人也被戲曲藝術深深地吸引著。年輕的觀眾思想活躍，標新獨立，更愿意接受新鮮的東西，一成不變的東西不利于吸引更多的觀眾。

三、優秀現代劇目上演次數減少。現代戲曲不乏優秀的作品，但是往往一出好戲經過嘔心瀝血的推敲和琢磨，最終呈現在舞臺上，卻僅僅只有數月的生命。由于演出目的、經費、場地、人員等各種因素的影響，優秀現代劇目的輝煌總是很短暫，也缺少學習和繼承的人，所以即便是創造出了符合時代又合乎觀眾的程式化動作，也沒能很好地保留和延續下來。

即使程式性在現代戲中呈現出減弱的趨勢，現代戲曲也從未放棄過戲曲程式性特征的本質。在對程式性的繼承與創新中，力圖使程式性更適應現代戲的表現形式，更具有符合現代觀眾審美需求的時代特色。

總之，所有的藝術形式都是在不斷摸索中前進的，無論現代戲表現出了什么樣的形式，都是能夠順乎自然的。現代戲的程式性也遵循著自己的發展軌跡逐步成為最適合的模樣。我們有理由相信，古老的戲曲藝術一定能煥發出藝術的青春，魅力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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