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千萬優才，烏克蘭人憂心忡忡(手記)

本報駐烏克蘭特派記者　譚武軍

隨著烏克蘭大選日益臨近，能否留住人才的話題也成了烏克蘭人的一塊“心病”。據統計，自1991年獨立以來，烏克蘭人口從5200萬銳減至4200萬，其中勞務移民是人口減少的最主要原因。為什么如此多的烏克蘭人選擇到國外生活和工作？《環球時報》記者從所見所聞中找到了一些答案。

烏克蘭醫學科學院的醫生瓦西里今年50歲，有5個女兒、1個兒子。瓦西里告訴《環球時報》記者，他和前妻生的大女兒今年30歲，13年前母女倆移民去了意大利。二女兒在德國，嫁了個德國人，很快就會加入德國籍。三女兒和四女兒都在立陶宛。只有未成年的五女兒和最小的兒子還在烏克蘭。盡管很多烏克蘭人的子女成年后會選擇移民國外，但像瓦西里家這么多孩子離開烏克蘭的情況還是讓記者頗感吃驚。

經濟低迷、政局動蕩以及高失業率，是促使烏克蘭人特別是年輕人移民的主要原因。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數據顯示，2017年烏克蘭人均GDP為2656美元，2018年平均月工資為325美元，兩項指標均在歐洲墊底。烏克蘭拉祖姆科夫經濟政治研究中心的調查顯示，烏克蘭年輕人普遍希望到國外留學，然后留在國外工作。那些懂外語和IT專業的人才更是想到國外找高薪工作。

伊利亞是《環球時報》記者認識的青年學者，初出校園的他已是烏多家媒體的高產專欄評論員。伊利亞說，他拼命寫文章的動機就是想快速成名，為自己將來到國外留學和工作積累資本。

俄羅斯是傳統上吸引烏克蘭打工者最多的國家，有約300萬烏克蘭人在俄打工。然而，近年來隨著歐盟與烏克蘭聯系日益緊密，越來越多烏克蘭人選擇前往歐盟國家，僅在波蘭就有200萬烏克蘭人。2018年，移民立陶宛的烏克蘭人較上年增加42%，已成為立陶宛最大的少數族裔。

一位烏克蘭學者告訴記者，2017年歐盟對烏克蘭實施免簽制度，貌似是歐盟對烏克蘭的“恩惠”，實際上是以變通手段吸引烏克蘭的優質勞動力資源。2017年，有66萬烏克蘭人獲得歐盟居留許可。近年來，波蘭政府一直拒絕接收中東難民，卻每年給50萬烏克蘭人發放勞務許可。2015年至2017年，烏克蘭在波蘭的留學生從1萬人增加到近4萬人。調查顯示，在波蘭的烏克蘭留學生中只有9%的人愿意回國，超過一半的人希望畢業后留在歐盟國家工作。

烏克蘭人才和勞動力成為歐美國家眼中的“香餑餑”并非偶然。首先，烏克蘭人整體素質較高，思維能力和動手能力強，應用航天學奠基人科羅廖夫和“直升機之父”西科斯基等頂級科學家都誕生在烏克蘭。其次，烏克蘭人普遍具有較強的語言天賦，掌握兩三門歐洲語言的烏克蘭人大有人在，他們能很快適應新環境。再者，烏克蘭人移居國外后善于融入當地主流社會。烏克蘭人是加拿大第五大少數族裔，達120萬，占加國人口的3%。

很多烏克蘭人為那些移民海外并獲得成功的同胞感到驕傲，但也有不少人因烏勞動力資源的大量流失而憂心忡忡。烏克蘭前經濟部長蘇斯洛夫警告稱，到2050年烏克蘭人口或將再減少18%，受勞務移民因素影響，烏克蘭將成為世界上最落后的國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