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意大利科索 22-24

陳昀

摘 要：意大利科索22-24是意大利建筑師路易吉·卡西亞·多米尼奧尼的經典作品之一，文章從在地性、曲線的自由表達、古典與現代元素的融合等方面對其進行具體的解讀，探析路易吉的建筑作品特征及設計手法。

關鍵詞：在地性;自由曲線;現代元素;設計手法

意大利建筑師路易吉·卡西亞·多米尼奧尼（1913年12月7日—2016年11月13日），致力于二戰后米蘭受破壞地區的重建，催生了新一代的住宅建筑。意大利科索22-24于1961年建成使用，其設計手法沿襲了路易吉一貫的設計主張和設計模式，帶有典型的個人風格，是研究路易吉建筑作品的典型實例。筆者于今年考察了這個住宅建筑，并有幸進入參觀建筑師親手設計的其中兩戶住宅室內進行測繪，為此文提供了寶貴的支撐材料。

背景概況：米蘭城從中世紀城邦到被西班牙王國占領，再到戰后城市重建，每次的發展與擴張，都延續了城市歷史發展的清晰脈絡。因而，戰后涌現出既保留文化傳統，又獨具意大利城市發展特點的現代高品質住宅。意大利科索22-24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項目位于米蘭市中心區域，該建筑用于多種功能：住宅、商業和辦公室。建筑底層商用，二、三層辦公用，其余建筑樓層則用于住宅。建筑師結合城市歷史與現代建筑發展特點，打造出具有意大利文化特征的住宅項目。

一、在地性

位于項目的正對面是一座建于5世紀的名為圣尤菲亞的羅馬天主教堂，兩者中間相隔一條街道。項目與教堂建立了聯系：兩者同樣呈現前低后高的姿態，項目臨街主入口與教堂入口位于同一條軸線上，其正對教堂的中心位置限制在三層樓層的高度，同時也和這個區域留存的米蘭前工業時代的建筑高度類似，兩側對稱的六層細長塔樓也和教堂鐘樓遙相呼應。建筑是鋼筋混凝土結構，表皮則采用模擬粗制泥層的深紅色瓷磚，與周圍區域的建筑色彩及歷史感相協調。項目與教堂不僅建立起視覺上的呼應關系，同時也形成了一種現代與歷史傳統的時空連續性。埃內斯托·內森·羅杰斯①認為這種連續性是指在時空中的連續：在時間上，現代建筑要有吸收歷史的能力;在空間上，要能平衡國際化與地域性。項目面對教堂的門廊以最柔和的形式在其內部展開，并與通往內部的花園緊密相連。獨特的開窗及陽臺表現形式極具建筑師個人特色，但也同樣適應當地的地中海氣候。項目呈現一種連續的語境化，即從周圍倫巴第建筑傳統中提取出優雅的圖像元素轉譯到其作品中。

二、自由曲線與平面

人們不會筆直地向前、向后走，而是走圓圈，橢圓或曲線。（路易吉·卡西亞·多米尼奧尼）

路易吉深受巴洛克和手工藝文化的影響，項目從建筑入口到建筑平面再到室內裝飾都表現出濃厚的巴洛克風格。通過運用重視情感表達、奔放不羈的巴洛克元素，營造自由的光線，其也是路易吉重點想表達的：建筑師在二、三層立面設置了由曲線型桿件和滾軸支撐的遮陽簾，因此遮陽簾可由人們隨意調整，起到調節溫度和光線的作用，同時也成為建筑立面的一部分。通過遮陽物的開啟或閉合，建筑的立面的光線也在不斷變化。整潔而開窗較為自由的建筑立面基本看不出古典建筑的元素，而在建筑內部，復雜的折線墻體劃分出一個個房間，仿佛提取巴洛克建筑立面線條元素再將其平鋪到房屋平面。

路易吉認為真正希望創造好建筑的建筑師，一定要從內部開始，而非建筑外部。室內陳設和物件決定空間的間隔，并因而決定門和窗的位置，這些元素結合成樓層，樓層再結合成建筑物，建筑物外墻基本上需要因平面圖而定。這一“逆向”設計思維顯示了其理性和嚴謹的一面。平面布局不只是有效管理空間、功能、通道的工具，同時也和人們在建筑內部的動態移動密不可分。路易吉最擅長的便是揣摩人的活動情形，從而運用曲線進而設計、安排動線等細節。正如路易吉在1950年對建于17世紀的巴洛克風格代表建筑——瓦萊里奧別墅進行內部改造時，利用本來復雜的空間形態進行細致的空間布局，再加上對門的縱線安排，不僅使重要空間的排布井井有條，同時豐富了整個空間的光影變化。

三、古典與現代元素的融合

室內整體較為簡約現代，而彎曲的樓梯和扶手，與墻體嚴密貼合定制的家具以及天花板簡化后的彩色線腳，仍然可以感受到古典主義的影子存在。路易吉親自為室內設計家具的形式與色彩，運用紫色、藍色、紅色、黃色、綠色等鮮艷色彩，簡單而大膽，

直到今日依然前衛。路易吉以溫柔含蓄的手法，將現代風格的簡約優雅與古典元素相融合：古典與現代形式的家具、掛畫及材質在住宅空間中同時出現，以平和且包容的方式接納彼此，給人一種和諧的觀感與體驗。木質、金屬、玻璃、大理石、馬賽克等材質被路易吉嫻熟地運用，使空間整體豐富且充滿立體感。建筑師運用靈活多變的技巧和手法將室內的空間不斷劃分和重新組合，呈現特殊的空間分隔方式。

大廳一側墻壁的兩個隱形門融入壁畫及踢腳線中使整個墻面的整體性增強，同時也起到了溝通大廳與內側通道的作用，使空間相互滲透。另一個住宅室內同樣運用了鮮艷的配色、豐富的材質，以及路易吉其他慣用的具有明顯可識別性的設計手法。

四、結語

意大利殿堂級建筑師路易吉·卡西亞·多米尼奧尼以重視在地、歷史、人文及理性為出發點，貫徹“從內部與人的需求決定一切，而不是以奇詭的外觀吸人眼球”的核心設計價值理念，創造了一個個堪稱超越時間的經典名作。其作品遍布米蘭市，對建筑及家具設計影響深遠。

注釋：

①埃內斯托·內森·羅杰斯（1909年3月16日-1969年11月7日）：建筑師，評論家，BBPR合伙人，曾任《Dumos》雜志主編，意大利理性主義實踐者，對意大利現代主義戰后轉型起到關鍵作用。

作者單位：

蘇州大學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