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發投入、廣告支出與企業績效

沈嘉玉 施韻 吉鈺冰

摘 要：從價值相關性角度出發，基于2015年-2016年美股三大指數2531家上市公司的經驗數據，探討美國公認會計準則下資本化研發投入與費用化研發投入和廣告支出對會計信息估算的影響。本文利用價格回報模型，考慮到截面數據的異方差，采用加權最小二乘法回歸（WLS）探討三者對企業績效的影響。結果表明，資本化研發投入對于低技術產業的企業績效有著顯著正影響，而高技術產業則已達到拐點值，而費用化研發投入與廣告支出則有著相反表現。同時，費用化研發與廣告支出的交互影響能夠使得高技術產業的公司產品有效變現，從而拉動企業績效提高?；谏鲜龇治?，提出相應的建議。

關鍵詞：美國公認會計準則;研發投入;廣告支出;企業績效;加權最小二乘法回歸

一、文獻綜述

袁梅和游雙艷（2013）對研發費用進行定義，即企業對新產品進行開發、舊產品改進以及降低企業成本的一種投資行為產生的支出。國際上不同會計準則的定義有所差別。對于美國而言，采用的是將研發開發支出費用化，具體而言，便是將研發開發支出在發生時都計入期間費用，在會計核算時直接計入當期損益，且無論最終研發活動是否成功，均不將其計算為企業的無形資產。同時，對于資本化研發支出，美國會計準則將其定義為軟件開發的支出，具體做法是將在研發活動成功以后，企業獲得相應收益時，再對研發費用進行攤銷。已有文獻表明，國內外學者已經利用不同國家的經驗數據對研發支出的價值相關性進行探討。Healy et al.（2002）利用仿真模型，在有條件資本化下，費用化研發投入和資本化研發投入能夠使得會計信息和經濟價值表現出更強的相關性。潘晶晶和趙武陽（2015）通過對2003年-2010年的A股上市公司進行雙重差分法，發現研發支出資本化后企業的會計信息估值能夠更加反映實際情況。

理論上而言，研發投入和廣告支出都能夠有效實現企業的產品差異化，不僅在構建企業護城河時能夠有顯著影響，而且能夠有效提高品牌價值。對于廣告支出的價值相關性，國內外相關學者仍沒有一個統一的結果。Han和Manry（2004）以韓國上市公司為對象，發現研發支出與企業的股價有正向影響，而廣告支出卻呈現出相反表現。Ehie和Olibe（2010）發現美國制造業和服務業企業的研發投入對企業績效存在顯著正向影響。此外，國內學者任海運（2014）利用601家A股上市公司數據，通過對制造業進行分類，利用多元回歸分析發現研發支出與廣告支出的互補性。鑒于此，本文將按照企業的行業特征，將其分為高低技術行業，從價值相關性角度分析費用化、資本化研發投入與廣告支出對企業績效影響，以及費用化研發支出與廣告支出的互補效應。

二、實證研究

1.描述性統計

首先，本文收集2015年-2016年美國三大股指2531家上市公司數據，為了減少樣本自選擇偏差，本文將數據分為四組。具體而言，將2015年-2016年未連續兩年披露廣告支出的公司僅被列為研發支出樣本（共計65個）。連續兩年未公布研發支出的企業僅作為樣本分類為廣告支出（共計78個）。沒有公布研發信息和廣告支出信息的公司被歸類兩種支出都沒有（共計455個）。已披露研發信息和廣告支出披露的公司被歸類為兩類支出都有的樣本（共計1933個）。其中，變量q為企業績效Tobin's q，RDIc為資本化研發支出，RDIe為費用化研發支出，ADI為廣告支出，SIZE為企業規模，LEV為企業杠桿率。

表1展示了不同樣本中美國三大股指上市公司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從表1中的統計結果可以看出，無論企業是否都進行兩種支出或企業只有研發支出，資本化研發支出的平均值遠遠低于費用化研究支出的平均值。一方面，這是因為美國公認會計準則定義了研發支出資本化的條件，即具有適當應用的軟件才能被資本化，因此統計口徑大大縮小。另一方面，不同類型企業的資本化研發支出的存在不同的軟件開發需求，因此后者的投資活動對企業價值的邊際效應是存在質疑的。此外，本文考察了樣本公司的Tobin's q的相關統計結果。結果顯示，Tobin's q對具有兩種支出的公司的價值大于僅具有廣告支出的公司的價值，而后者同時比只有研發支出的公司擁有更高的企業績效。本文認為，披露兩種支出的企業具有較高的協調發展能力，其資本可以促進一些無形投資。而僅披露廣告支出的公司需要通過融資渠道增加其企業價值，同時廣告支出帶來的曝光效應有效地提升了企業價值。對于僅披露研發支出的公司而言，缺乏廣告支出會暴露產品，這使得公司的價值呈現一定縮水。提升了企業價值。對于僅披露研發支出的公司而言，缺乏廣告支出會暴露產品，這使得公司的價值呈現一定縮水。

2.相關性分析

表2展示了主要變量之間的相關性。由于解釋變量中內生問題，每個變量的線性相關性不顯著，但仍然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首先，觀察與Tobin's q相關的其他變量，可以發現費用化研發支出，資本化研發支出和廣告支出是正相關的。其中前者相關性最強，這也表明根據美國公認會計準則，費用化研發支出需要企業創新來衡量研發費用對公司價值的貢獻。因此，該項支出能夠直接衡量企業研發投資水平，從而促進企業公司價值的增長。此外，廣告支出與托賓q之間的相關性不高，這表明廣告支出對企業價值增長的影響不顯著。然而，本文認為廣告支出本身的積極影響可能并不重要，因為多數文獻指出，這兩個指標之間存在互補效應，從而會使企業價值產生其他的積極影響。因此，我們將廣告和研發支出的交互項添加解釋變量，以考察兩者互補效應。另一條值得解釋的結果是公司規模與Tobin's q呈負相關關系。這是因為公司規模變量主要用于控制不同企業規模下創新能力的不同，因此會進一步影響公司價值，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模型設定的合理性。

其次，考慮到公司財務杠桿與其他變量之間的關系，顯然，財務杠桿與核心解釋變量顯著負相關。這也表明債務比率往往與研發和廣告支出有博弈關系，那么如何把握三者的平衡是發展的關鍵之一。同時，財務杠桿與公司規模之間的正相關性也表明，保持高杠桿可以增加公司的規模，但并不能忽視其風險。

3.回歸分析

由于樣本是截面數據，在對其進行線性回歸后，首先測試數據異方差性，即對它進行BP檢驗。結果顯示，chi2統計量為1587.01，p值顯著為0，因此拒絕同方差的原假設。同時對其進行White檢驗，如表7所示。結果同樣強烈反對原假設，故本文建立加權最小二乘法回歸（WLS）模型，對結果進行檢驗，以克服異方差帶來的影響。

由于研發投入和廣告支出的互補效應具有不同技術行業的情境限制，本文分別對整個樣本，高技術產業和低技術產業進行WLS回歸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

本文所考察的重點之一是解釋變量對企業價值的影響。首先對于資本化研發投入，在高科技公司中，其投資的積極影響并不顯著，但在全樣本和低技術產業中，卻極有顯著正效應。本文嘗試對其解釋：軟件開發的支出可以促進市場上大多數行業的快速發展，但對于高技術產業額而言，其增長效應顯然已處于拐點，效應呈邊際下降。因此，需要根據企業自身特點，合理控制資本化研發支出水平。接下來，觀察費用化研發支出。與分樣本中資本化研發支出的表現相反的是，在全樣本和高科技產業中，費用化研發支出可以極大地促進企業公司價值的增長，而在低技術產業中，其效果并不顯著。因此本文認為，一方面，對于低技術產業，考慮到資本化研發支出的水平對提高企業績效的顯著積極作用，應加強其支出水平，同時應保持費用化研發支出水平。而同時，高科技行業的企業則應采取相反的研發投資策略。最后，廣告支出的價值相關性對全樣本和低技術產業都存在相應的積極影響，高科技公司則存在相反結果。我們嘗試對其解釋：由于廣告支出的估計結果衡量了廣告支出的整體效應，因此市場上大多數公司能夠得到產品曝光所帶來的積極影響。尤其對于低技術產業，在低要素稟賦下，如果控制其他投入因素，增加廣告支出，提高曝光效應可帶來顯著的正影響。但對于高科技產業來說，過多的廣告支出只能帶來效率損失。因此，廣告支出的價值相關性具有典型的行業特征，而這需要進一步根據企業的特點進行調整。

本文的另一個重點是費用化研發與廣告支出之間的相互作用對企業價值的影響。正如估計結果所示，對于高技術產業和全樣本，交互變量的價值相關性至關重要，這也符合本文的預期。由于研發支出只能改善企業的技術壁壘并建立行業護城河，因此沒有一定的廣告支出，便無法實現其技術變現。雖然廣告支出帶來的成本將直接降低企業的利潤，但通過其戰略影響，可以提高產品的傳播范圍和營銷差異化水平，從而為未來帶來可預測的現金流量，以提高公司價值。因此，兩者的協調可以有效地促進企業財務績效的提高，從而拉動企業績效的蹺蹺板。

接下來考察控制變量，首先對于財務杠桿變量LEV，對各組回歸結果的公司績效都產生負面影響。這也表明，過度杠桿與公司績效的負相關事實，而其程度隨著公司規模的擴大則有所不同。其次，考慮到不同企業類型對企業公司價值的影響，本文發現高技術產業可以更加有效拉動企業價值的增長，從而表明高技術產業的技術溢價較高。再次，從盈利能力對企業價值的影響可以看出，低技術產業的盈利水平更具價值相關性，這表明低技術產業主要依靠利潤率來提升企業價值。最后，由于企業規模的價值相關性系數并不顯著，本文認為該變量對企業的企業價值影響較小，因此其回歸的目的是幫助減少模型內生性帶來的不利影響。

三、結論與建議

由于美國會計準則的規定，資本化研發投入和費用化研發投入都有著明確的場景限制，而廣告支出對于高技術企業的邊際效應是負向影響的。因此，對于高技術企業，需要進一步擴大費用化研發支出，維持和降低資本化研發支出比重，同時注重費用化研發支出與廣告支出的互補效應，使得企業自身掌握的優良要素稟賦能夠得以順利變現，提高其研發支出的資本化率。對于低技術企業，需要進一步擴大資本化研發支出比重和廣告支出，通過軟件開發以及產品營銷，擴大品牌影響力與產品曝光度，以此建立起差異化營銷水平，才能夠有效提高企業的會計信息水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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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任海云.廣告支出與研發支出的價值相關性研究[J].科研管理，2014，35（08）：153-160.

作者簡介：通訊作者：沈嘉玉（1997- ），女，江蘇常州人，南京師范大學金陵女子學院，研究方向：公司財務與企業治理;施韻（1997- ），女，上海人，上海理工大學管理學院，研究方向：會計學;吉鈺冰（1997- ），女，河南洛陽人，上海理工大學管理學院，研究方向：會計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