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他

謝俊驍

【中圖分類號】? G633.3? ?? ? ? ? ?【文獻標識碼】? A ? ? 【文章編號】? 1992-7711（2019）01-282-01

在我的記憶中，他皮膚黝黑、形象高大，對人和藹真誠，為人善良樸素，最大的特點就是勤勞和愛笑。

他住在鄉下，有一個菜園和屋外兩三畝地，每日都辛勤勞作著，像呵護自己的兒女一樣精心照顧，風雨無阻。待到田里的蔬菜成熟后，又親自用板車載著，送到菜市場叫賣，為了補貼家用的微薄利潤而心力交瘁。

憶起小時候，周末總會和父母一起去他家。我那時正是淘氣，有一天晚上，他正在收拾行裝，準備第二天去菜市場賣菜，我問清緣由后也嚷嚷著要去。父母告訴我賣菜得四五點早起，走夜路摸黑去。不過，這越發激起了我的興趣。他笑呵呵地說：“小孩子總是好奇的，既然他想去就答應他嘛，只要他不怕黑不怕累。” 我也在一旁跟著附和。終于，父母妥協了，叮囑我別添麻煩。

我們走在鄉間的小道上，朝著集市前進。天邊正泛著魚肚白，啟明星微微發著光。我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跑著跳著。他推著板車，笑瞇瞇地看著我。雖然是盛夏的清晨，但風依舊涼爽，將夏意一掃而盡。蟬兒仍在不知疲憊地鳴叫著，青蛙在荷塘里跟著和聲，荷花蓮葉在晚風中搖曳，儼然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但可能還是由于年紀太小，走了幾里路后，我快癱倒在地上，臉上豆大的汗珠也直往外冒。這時，他一直微笑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擔憂。接著，他用那雙大手把我抱上板車，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蔬菜堆。見我臉上終于沒了疲憊，于是他笑容重回，推著板車，看著我，一步一步向前走......驀然回首，雖然他沒有喘息，但背上的衣襟已經濕透，在月光的輝映下顯得格外偉岸。

前些年，我和姐姐都住在他家。那也是個夏夜，當時我和姐姐在屋子里看電視，他把竹床放在屋前的院子里，過了很久，我們覺得無趣便去院子里找他給我們講故事。我和姐姐一起躺在涼床上，聽他講著過去的故事。聽得入迷，困了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半夜醒來，發現他拿著蒲扇一直坐著為我們扇著風……

五年前，那天晚風悄悄吹送落霞，病魔卻帶走了他。后來在夢里，我踏著過去的日子，飛奔著想要追尋他，而他卻笑著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他，就是我懷念的外公。

“遙遠的他，不可以再歸家，我在夢里卻始終只有他。遙遠的他，仿佛借風聲跟我話，熱情若無變，哪管它滄桑變化。”——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