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和小白》：回歸“自然”，讓彼此看見愛

內容摘要：《小黑和小白》以其精妙的圖文關系與極富兒童趣味性的文字與圖畫特征，呈現出當前網絡時代人們的精神困境；更以圖畫與文字中暗藏的細節傳達出回歸“自然”，讓彼此看見愛的成長主題。

關鍵詞：《小黑和小白》 自然 愛

《小黑和小白》是著名兒童文學作家張之路、紐約大學媒體學教授孫晴峰、博洛尼亞童書展插畫獎得主耶爾·弗蘭克爾跨越時空的限制而聯袂創作的圖畫書。作為斬獲2018年第二屆圖畫書時代獎的銀獎佳作，《小黑和小白》以其精妙的圖文關系與極富兒童趣味性的文字與圖畫特征，呈現出當前網絡時代人們的精神困境；更以圖畫與文字中暗藏的細節傳達出回歸“自然”，讓彼此看見愛的成長主題。

一.變調色彩與極簡文字的聯袂凸顯原創圖畫書的敘事張力

故事開篇的文字里交代出主人公們不需要走出家門就能通過虛擬網絡獲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而且能以非常便捷的方式交到朋友。寥寥幾行文字的呈現稍顯冰冷，卻深諳出當前時代的現狀：宅在家中的兩個人內心是孤獨的，網絡里的交往并不足以滿足人內心的需要。而真正讓讀者在翻頁中印證他們的孤獨、寂寞，并且體會到隔閡的是畫面中截然對立的色塊所呈現的冷色調畫面。耶爾·弗蘭克爾從視覺色彩的角度，極富趣味地以示意性、符號化的兩個黑白色塊來指代小黑和小白；他們所生活的空間環境恰恰是截然相反的白黑兩色作非常簡易的對比與映襯。在故事推進的過程中，那無法觸及可見的愁緒以一墻之隔來作富有荒誕性的示意。其實，他們的物理空間那么那么近??！如此簡易的插畫式呈現，讓人受到視覺沖擊之余，更叫人的內心充滿糾結，思索著虛擬網絡時代是否真能讓人覺得滿足？

好在，故事給出了明亮的解答！畫面的色彩呈現里出現了明亮的色調。勇敢的小家伙們按耐不住內心的渴望，走出自己的舒適區去探尋不曾看見的美好！由此，畫面上單調的構圖發生了“變化”：“小黑和小白滿眼綠油油”“小黑和小白滿鼻香噴噴”“小黑和小白渾身濕淋淋”。跨頁中，繪者使豐富的色彩沖出了之前黑白兩色的顯性對立，以及都市高樓的單調鋪排；而作者使三組簡單的疊詞排比構成富有情感的語句，在語音上切合兒童閱讀時喜愛的節奏感，在語義上又擊中兒童善以身體感官感知真實世界的審美心理。畫面中，小黑和小白正是從外出的體驗里看見了身處都市高樓無法觸及到的美：滿眼的綠，滿鼻的花香，還有文字中沒有出現的滿眼的蔚藍。可見，明朗色彩的增添與極簡文字的聯袂扭轉了故事的情感轉向，將小黑和小白結伴投身到自然界中的欣喜與自由傳達得活潑可愛。

二.圖畫與文字中暗藏的細節傳達出回歸“自然”，讓彼此看見愛的成長主題

在書中，窗戶一直以來都扮演著非常隱藏的“說話者”角色，它的由小變大，暗示著主人公內心“視界”的變化。當他們處于彼此隔絕的狀態時，窗戶是頁面上極小的一個存在，窗外自然風景的變化與他們相隔絕，而這正象征著他們內心的受限；當他們決定外出相見時，窗戶呈現為咖啡館里落地窗的樣式，顯然變得大了；而當他們更了解彼此，并更自由地投身自然時，窗戶不再有邊界而與自然界相融呈現在整個跨頁上。這與莫里斯·桑達克的經典圖畫書《野獸國》里的構圖技法類似。但不同于桑達克的構思為將兒童內心世界外化為具體可見的景觀，《小黑和小白》里的窗戶是繪者耶爾·弗蘭克爾隱藏在畫面中的“召喚”機關，以其流動變化的方式召喚人投身到自然中去。

這里的“自然”已不僅僅是指物質的自然界，也是指人與人之間返璞歸真的相處方式與交往狀態。就像與自然親近一樣，我們與彼此的交往亦不該因為科技的發達而日漸冷漠、荒蕪。同樣暗示故事流動的另一細節是眼睛的變化。一開始小黑和小白沒有眼睛，到了他們兩個見面、走出狹小空間、投身自然以后，眼睛、鼻子和嘴巴慢慢地被添上了，這是繪者有意而為的加法。窗戶和眼睛的變化正是圖畫對極簡文字“未盡其言”的巧妙補充：小黑和小白以自己的勇敢與行動化沖突為融合，化冰冷為溫情，與彼此一同走出虛擬網絡的轄制去探看人生更為壯闊、美好的風景。

變調色彩與極簡文字的合奏演繹出了故事結尾處的哲理式留白?；蛟S到一種程度，我們感受對方的存在不一定只能以眼睛看的方式。夜深了，小白問小黑“你看得見我嗎？”小黑答道，“我就在你身邊?！笨此拼鸱撬鶈枺瑓s以極為擊中人心的留白方式傳達出了他對小白的理解與愛意。他們成長歷程中經過人生許多的風雨，此時的他也知道對方在擔心什么呢。無論會遇到怎樣的灰暗、迷失、孤獨與困境，那句“我就在你身邊”就像真實、溫暖的陽光照在對方的心房，也照亮了彼此前方的路。

這是不是創作者給現在的孩子們一個非常誠懇與溫暖的導引呢？他們正期盼著可愛的孩子們回歸“自然”，回到最真切的愛里去。相信圖畫書里的故事一定會有更明麗的延續！

（作者介紹：黃雙燕，浙江師范大學兒童文學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