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忠告別人的同時實際上也在忠告自己,必須行穩致遠。”周禮耀說,“金融依附于實體經濟,是實體經濟的血液,二者是辯證關系,密不可分。對于長城資產,我也主張量力而行,量入為出,進行資本管理,有多少資本做多少事。”
回歸主業:加法容易減法難?
2017年12月26日,銀監會頒布《金融資產管理公司資本管理辦法(試行)》,針對資產公司內部具有投融資功能、杠桿率較高的非金融類子公司,提出審慎監管要求。同時還要求資產公司進一步聚焦不良資產主業。
“我們不良資產主業在整個業務中的占比,包括不良資產帶來的收益是四家資產公司當中最好的。”早在2013年就提出要聚焦不良資產主業的周禮耀,在公司內部講話時,著重說了幾個字:“真正摒棄規模速度情結。”
“在經濟新常態下,高速發展、多元化發展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可取了。”在周禮耀看來,所謂戰略化決策,不僅僅是指戰略高度的選擇,也指戰略高度的放棄。
在商業化轉型時,周禮耀作為抓業務的副總裁帶領團隊艱難地開拓了8個平臺。2017年6月代行長城資產總裁職責,并在2018年5月正式擔任公司總裁的周禮耀,對于密集出臺的監管政策高度關注。在一次發言中,他特別修改了講話稿里“平臺在公司發展過程中做出了巨大貢獻”這句話,在“貢獻”前面加了“階段性”三個字。
周禮耀認為:“大而全”是特定時期的一種狀態,在瘦身的過程中必須根據形勢變化做戰略的調整。所以,“不能用傳統的思維思考問題,不能用傳統的行為來處理事情,不能用固有的經驗去研究問題。”
對此,長城資產董事長沈曉明表示:長城資產已經進入嚴監管下規范發展的新時代、股份制改革后穩健發展的新時代,回歸主業中創新發展的新時代。未來,長城資產、將進一步樹立不良資產主業的核心地位,以問題資產、問題債券和問題機構為重點,重新定義不良資產內涵和外延,將“不良資產+”進一步升級到“問題資源+”。
《中外管理》記者在周禮耀的辦公桌上,有幸看到了他起草的“2019年經營工作的總體設想”,第一段話就是:“穩中求進,量力而行,在‘改革、創新、發展、基礎、管理十個字上下足功夫。同時,進一步加大不良資產主業的收購和處置力度。”
為了配合回歸處置不良資產主業,周禮耀準備推進“以回歸主業為導向、推動全方位目標管理”這一策略。“公司回歸主業、總部回歸管理、境外機構回歸境內,在這個過程中采取一個穿透式的全方位目標管理,包含資本規劃、資產結構、風險管理、集團協同等多個目標。”
這個“全方位目標管理”,周禮耀從農行當營業所主任時延續使用至今。1988年,他在復旦大學讀企業管理本科時,還專門就此寫了畢業論文,當年被評為優秀范文。
周禮耀說,長城資產堅決回歸處置不良資產主業。但另一方面,回歸主業必須要有創新精神,否則將很難發展。他們將在創新發展當中繼續打造并購重組的核心競爭力,彌補由于再次轉型可能帶來的收益落差。“繼續干苦活、累活,別人不愿意干的活,來實現我們的價值回歸。”
如果說之前長城資產商業化是第一次轉型,現在強監管政策背景下的主業回歸又是一次轉型。周禮耀認為,此次轉型比上次難度更大,將是一個痛苦的過程。
第一次是做加法,第二次是做減法,長城資產能否收放自如?
“主業本身就是我們的看家本領,難點在于過去是政策性資產處置,現在是商業化資產經營,所以一定要掌握好收購時點。同時,當前不良資產的成本隨著時間的推移都在慢慢抬高,對未來的處置也會帶來難度。要防范處置不良資產時,把自己也變成一個問題企業。”周禮耀說。
大投行,長城的差異化新戰略
基于此,未來資產公司應該走向什么角色?“我認為是三種銀行的角色,壞賬銀行、好銀行和投資銀行,必須是差異化的錯落業務盈利模式。”周禮耀這樣概括長城資產在經濟金融體系中的作用和獨特的商業邏輯。
差異化錯落盈利模式——為這幾個字,周禮耀十年前想了很久才概括出來。
“通過這么多年的歷練,最具有能力做金融控股集團的是資產公司。資產公司可以成為未來另類的投行。”周禮耀告訴《中外管理》,他多年前就說過,中國的第一代投行一定出自于資產公司,這個另類投行是資產、資本、資金、技術、管理、人才融合的一個綜合體。“這既是目標也是夢想,我們一直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2018年年底的最后一個周末,周禮耀仍然在和同事們加班,做著年終決算,并研究如何在宏觀大勢日益嚴峻的當口過好企業年關。2019年,正是長城資產成立20周年的年頭,面對這充滿坎坷和創新的不良資產從業20年,周禮耀只想歸零再起航……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