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先圣
有一位讀者問我:“你最難忘的快樂是什么?是你一部著作的出版嗎?”我說:“不是。那是很多年前,我背井離鄉到一個陌生的城市謀生,突然有一天接到一個電話,我的一個故舊從故鄉來看我,他就在我小區的公交站牌下。我立刻放下手里的一切,一溜小跑去迎接他。”接著,我又動情地說:“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激動地去迎接一個人的快樂了。”
儒家思想中的“慎獨”,則是更高的境界,在獨處中依然能夠不超越禮法規范。一個獨字,一個靜字,看起來并不深奧,但是,很多人一輩子卻沒有做好。清代理學家湯斌說:“小人只是不認得獨字。”他是告誡人們要學會獨處,在獨處的寧靜中思索,獲得智慧,這與翁同龢的那句“每臨大事有靜氣”有異曲同工之妙。
所有不斷否定自己、自暴自棄、心灰意冷甚至頹廢不振的人,都犯了一個很簡單的錯誤:忘記了自己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與所有那些杰出的人一樣不可復制,自己本來也可以成為世界的“獨一無二”。
我突然發現,每當我尋找到生活的意義,生活立刻就給了我新的坐標。但是,我與別人不同的是,我從來都不懷疑意義的正確,而是重新出發,開始新的尋找。中年以后,我發現,我一路走來,在我經過的所有路口,都聳立起一座座意義的豐碑。
捫心自問:當初落魄、窮酸的朋友,如今有了遠遠超過你的生活,你是否能夠心平氣和甚至心悅誠服?這是一個尺度,一個檢驗友誼、真誠和胸襟的尺度。培養自己的氣量是必要的功課。在我看來,氣量最重要的,應該是成人之美的雅量,氣量在這個時候甚至就超越了肚量,成為一種氣宇。而氣宇,就是一個人之所以杰出的素質。
有兩句話,是我少年時代記在每一本日記扉頁上的:“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到現在,幾十年過去了,每當遇到重要的路口需要抉擇時,我發現這兩句話就不自覺地出現在我的眼前,成為我人生的啟迪與引領。
喜歡這樣一句話:“歲月便是天涯。”不論我們居住在多么遙遠偏僻的地方,只要有親人在,那里就是你溫暖的家;縱然身居繁華都市,如果舉目無親,也是陌路天涯。
假如你對一件事情知之不多或者沒有真知灼見,你采取沉默是最佳的選擇。因為,這個時候,你如果發表意見,暴露的恰恰是自己的無知。沉默,不會有人認為你浮淺;而別人一旦認為你無知,再贏得尊重就不可能了。
我常常想,假如我每天都能夠讓遇到的一個人開心快樂,不管這個人是熟悉的人還是陌生的人,那么,若干年之后,我的身邊,就會擁有無數真誠的朋友。同樣,假如我每天都能夠幫助一個人,不管是熟悉的人還是陌生的人,即使這種幫助僅僅是舉手之勞,那么,若干年之后,在我生活的地方,將是友善與愛的海洋。
任何一個人都希望被欣賞,因而,如果你能夠以欣賞的眼光看待生活中的每一個人,你會發現你的世界里,盡是鳥語花香。我從來不渴求得到別人的幫助與施舍,常常為自己的智慧和勇氣而祈禱,為自己堅韌的信念而歡欣鼓舞。
(摘自《做人與處世》)
人獲得自由,究竟意味著什么?難道就是從一個牢籠里巧妙地逃出來,其實只是置身于另一個更大的牢籠嗎?慢性的無力感是會腐蝕人的。
——村上春樹《1Q84》
要求別人愛自己是最大的傲慢。 ——尼采《與孤獨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