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理塘

喇布格濤·央金

1

我在倉央嘉措的詩歌里聽過你

仙鶴飛去的地方

正如時間將它留在那里

毛埡草原上盛開的羊羔花

那是夢回千百年里你的身影

你的故事就像燃燒在海面上的燈塔

即使再高再遠

也是我魂牽夢繞的期盼

在每一個日落月升的夜里

我聽到野牦牛浸潤的歌喉

聽到與風呢語的馬蹄聲響

聽到銅鏡聲渾圓的回蕩

2

待它張開雙翅

我一定會讓它載我飛向

飛向那顆散落在星空下的明珠

那里一定書寫了悠久的傳唱

我會將一朵朵漫舞在康定街巷的櫻花

捧在手心

一朵放在格聶神山，一朵放進勒曲河畔

留在掌心的溫度，藏在花蕾的味道

一定不會忘記我對你的仰望

再靠近一些

月亮在對我微笑

它輕聲向我訴說獅奶流下后的去向

3

他穿著紅黃色的袈裟遠眺銅鏡里的天堂

風已將衣襟吹散開來

他依然極目遠望

我看不清他的臉龐

憂愁彌漫在稀薄的空氣里

瑪吉阿米在哪里？

黑色帳篷里升起的炊煙

交織著她的味道

可是他還要遠行，或許他從未到過這里

別了，僧與俗，佛與塵，枷鎖與人性

轉世輪回中，請別形同陌路

夢醒了，我流下淚滴

卻清晰地看到刻在高城山石上

終年不變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