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卡的詩歌在我看來,呈現出了明顯的反現代性的頹廢風格,這種風格由詞語和修辭的混成所搭建。他詩歌里的反對,很顯然是對歷史現代性的反對。這組詩總體上又呈現出某種“現實對位法”的特點,這種與現實的對位,更多的是借助于獨特的修辭。以至于我們可以這么說:趙卡詩歌的修辭學所展示的詩藝,一定是讓讀者過目不忘的。比如他這樣寫道:“起風之前/一部分冬天被我們扔掉/又被好心的廚子彎腰拾起。”(《李文俊初二之夜宴》)有時,他對詞語似乎有著特別的考究,比如“春日單薄”,這樣的詞語嵌入當下的生存現場,嫵媚而又帶有沖擊力。
顏梅玖詩歌的抒情氣質,與知性的書寫相關聯,顯示出一種感受的深刻。知性,作為現代詩的一個重要特征,我們從艾略特對玄學派詩人的論述中見出這種迷人:詩歌應該使人像嗅到玫瑰一樣嗅到思想。在這一點上,顏梅玖做得相當出色。她的詩歌往往從日常生活中的一個場景或一個細節生成,比如,她在對一個闖入房間的不速之客,也許是一只小小的飛蟲,獨白式的描述中,她以足夠的耐心,以及準確、細致的筆法,賦予了詩歌以自省的氣質。而她感受的深刻,讓日常生活的瞬間變得飽滿而絕對,比如這首詩:《之前讀了扎西的詩》。
劉振周的詩歌有一種“復雜性”,這種復雜性,一半來自詩歌的語言本身的魅力,一半來自他希冀在詩歌里追尋一種日常生活的詩意和哲學。他的詩歌本身有一種繁復,其實,細究之,這種繁復背后的節奏感是其語言的靈魂。也就是說,這是帶節奏的繁復。他對詞語,尤其是名詞的掌控通過節奏實現,而他的這種良好的掌控力,確實讓人贊嘆。那些詞語的快速切換,仿佛是走馬燈,這點要做得好并不容易,在這其中,劉振周似乎要尋找一種東西,他通過那些“客觀對應物”要找的,我以為他找到了:他從那“濃烈的苦澀味”里“獲得了來自生活的哲學”。(《烏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