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博茨瓦納追大象

本報記者　邢曉婧

博茨瓦納的“東北”卡薩內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這座位于國境最北端的小鎮，與納米比亞、贊比亞和津巴布韋比鄰而居。別看它人口不足一萬，野生動物倒是不少。“劈叉”喝水的長頸鹿，吃飽曬太陽的鱷魚，追跑打鬧的猴群……那些動物王國難得一見的奇妙景觀，就是這里無時無刻不在上演的日常。據說，生活在卡薩內的大象至少有5萬頭，《環球時報》記者此行一大期待就是近距離目睹象群真身。

初來乍到

從首都哈博羅內到卡薩內，只有博茨瓦納航空的一趟航班。乘坐小型螺旋槳飛機，飛越一片鹽堿地，2小時后終于到了傳說中的卡薩內。機場里的大象擺飾，涂成斑馬顏色的客車，仿佛在提醒游客：動物出沒，請注意！

《環球時報》記者入住的喬貝海天酒店距離機場不足5公里，仿照非洲原始部落打造的客房別具一格，內有廊橋直通喬貝河。正當記者站在廊橋上沉迷于眼前美景時，只聽“咻”的一聲，有不明物體擦身飛過，一頭扎進茂密的叢林。定睛一看，原來是猴子。嬉戲打鬧的猴子們一手舉著香蕉往嘴里送，一手攥著樹藤蕩秋千，那愜意的樣子完全不把人類放在眼里。

羚羊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動物在院子里成群結隊。縱然熟稔人與動物和諧相處是卡薩內的生存法則，可當看見幾頭野豬在房門口啃草時，《環球時報》記者“打死”也不敢出去。眼看到了晚餐集合時間，只好在陽臺“喊”來一位工作人員幫忙解圍。

卡薩內的酒店比較“野生”，不適合挑剔的客人。露天西餐廳的桌布、餐具上飄著一層落葉，不要因為這種“小事”麻煩服務員，他們正忙著準備餐食。等餐一定要有耐心，一個半小時以后能先上來第一道菜，就在心里偷笑好了。食客“抖落葉”“轟蒼蠅”“吃西餐”的景象令人哭笑不得。

卡薩內蚊蟲肆虐，蚊香的驅蚊力度明顯不夠，必須全身涂滿軍用防蚊液，鉆進被巨型蚊帳包裹的床，蓋嚴被子才勉強算“安全”。想著明天一早要去喬貝國家公園追大象，《環球時報》記者懷揣萬分期待，早早進入夢鄉。

鎩羽而歸

為一睹象群風采，第二天早上6時，眾人跳上導游拉伯的敞篷越野車準時出發，朝著喬貝國家公園的方向一騎絕塵。“拜訪”得在9時結束，否則等太陽出來，動物們躲起來納涼就前功盡棄了。

喬貝國家公園刷新了《環球時報》記者對“公園”的認知，這里占地約1.2萬平方公里，喬貝河、贊比西河的主要支流貫穿國家公園。園區降水量十分豐富，植物茂密，擁有大片原始森林。在入口處見到的幾輛觀光越野車，進來后就各奔東西，不知所蹤。園內沒有明顯標識，想看動物全憑導游個人經驗。

在一條小徑上，車停了，所有人屏氣凝神。不久，一塊巨石后面走出四五只獅子，它們伸個懶腰，趴在一片樹蔭下又睡去了，原來草原上的王者在家里也是些喜歡“賴床”的家伙。再往前是羚羊的天下，作為動物界的“運動健將”，它們的日常依然離不開“健身”，追跑打鬧片刻不得安寧。汽車駛過喬貝河邊，一條條鱷魚伏在河壩邊上曬太陽，據說這群“吃貨”吃飽一次，可以堅持一年多不再進食……

一路上，犀牛、斑馬、河馬、火烈鳥等各種動物悉數亮相，唯獨不見大象現身。眾人難掩失望之色，導游拉伯不氣餒，開著車載著大家四處尋覓大象的足跡。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原定9時結束的驅車游覽已經超時30分鐘，拉伯不得不將車開回酒店，滿臉歉意地說，“大自然就是這樣，充滿不確定性。如果你們愿意的話，晚上我可以帶你們去另一個地方碰碰運氣。”

奮起直追

森雅提野生營地臨近博茨瓦納和津巴布韋國界，從卡薩內出發向東南方向行駛約20公里即可到達。對游客來說，該營地相當私密，僅有8個設備齊全的小木屋。但在動物看來沒有任何“隱私”可言，貓鼬、疣豬、水牛都是這里的常客，當然也包括我們苦苦追尋的大象。

傍晚7時許，《環球時報》記者抵達森雅提野生營地時天色蒙蒙黑。除了客房外，院落里還有一座2層酒吧對外開放，提供酒水和簡餐。一層的木質躺椅上和二層的露天吧臺邊，有不少來自歐美的游客，大家喝酒的喝酒，看書的看書，頗有默契的保持安靜，等待野生動物的光臨。

也許是為了避免眾人期望過高而失望，導游拉伯強調“營地里看到大象的可能性比較高，但也不能保證。”不料，話音未落，成群結隊的大象便從遠方姍姍而來，至少有二三十頭。它們在營地前原地解散，三三兩兩的稍作休息。有的在水邊駐足喝個痛快，還有的往同伴身上澆水大搞惡作劇。原本走在父母中間的小象此刻也放松警惕，歡騰地跑來跑去。

看客們距離象群大約二十米遠，人類和動物互相尊重，從不越界。營地有一條秘密的地下通道，游客們通過這條暗道可以“走”到大象眼皮底下，透過小窗口拍照。象群對此絲毫沒有察覺，自顧自地享受當下生活。

這是《環球時報》記者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活生生的象群，不禁好奇：到底怎么做才能吸引到這些龐然大物呢？對于這個問題，森雅提野生營地的一名工作人員倒顯得有些吃驚，她告訴記者：我們就是喝著酒等著它們，其他什么都沒做。我們知道象群一定會來，這就是自然規律。

聽罷，記者也不再多想，端著一杯啤酒靜靜地看著眼前可愛的“巨無霸”們，體驗人與動物和平相處的難得時刻。過了許久，不知是休息好了還是首領發號施令，象群開始一同狂奔，留下身后一陣塵土飛揚，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