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獨之中品味人生的況味

姜德照

文學需要孤獨，孤獨可以讓文學家處于一個獨特的視角，冷眼觀察大千世界的是非曲直和滄海變遷。因此，文學家與文學愛好者都推崇孤獨，在孤獨中品味生活，體驗人世間的冷暖。我在大學期間就是校園詩人，而后一直與文學結緣，讓自己的思維和觀察世界的目光逡巡在世俗的物欲之外，感受那種形而上的特殊的人生。因此，在接觸了哥倫比亞作家加西亞·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之后，就對人生的孤獨有了另一種觀照和感悟。

這部作品不僅是加西亞·馬爾克斯的代表作，也是拉丁美洲魔幻現實主義文學作品的代表作。小說中，作者對布恩迪亞一家七代人充滿神奇色彩的坎坷經歷和馬孔多這個小鎮一百多年來從興建、發展、鼎盛及至消亡的歷史進行了細致而深刻的描述，也是對哥倫比亞乃至整個拉美大陸的歷史演變和社會現實的一種深刻反映。

《百年孤獨》的孤獨主題尤為突出，這一孤獨不僅體現在地理環境上，更主要是表現孤獨的精神世界。在布恩迪亞家族所有成員的內心，都充滿了沉重的孤獨感，這也許是布恩迪亞家族成員共同的心理癥結，這種心理代代相傳，支配著他們的行動。小說寫到小鎮馬孔多的居民因瘟疫集體患上了健忘癥，集體失去記憶。到最后，即使對日常的生活用品也無法進行識別，只能靠標簽來記錄每一件物品的名稱與用途。在這個情節中，作家運用象征的手法，以馬孔多小鎮象征拉丁美洲地區，以失憶癥象征著人們對歷史的遺忘，貼在物品上的標簽則象征著自欺欺人的歷史教育。忘記了歷史，就意味著背叛。馬孔多小鎮的人們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歷史，沒有歷史和未來的人就是孤獨的。孤獨就如同在布恩地亞家族頭上籠罩的一團巨大的陰霾，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這是一種自我隔絕的孤獨，在這種孤獨的作用下，人與人難以開展正常的人際交流。正是這種孤獨導致人們彼此之間充滿不信任，也是孤獨導致了愚昧、落后和保守。而這些阻礙著人們認知和接受新鮮事物。馬孔多在經歷了短暫的繁榮之后，從世界上消失了。

《百年孤獨》這部小說揭示了哥倫比亞的縮影，象征性地再現了拉丁美洲的歷史和現實，將個人孤獨、家族孤獨與國家孤獨相結合，對孤獨的內涵進行了深刻地揭示：貧窮落后、愚昧野蠻、因循守舊、與世隔絕，以及必然被連根拔起的命運。

馬爾克斯說：“孤獨的反義是團結。”很顯然，作家所關注的不只是字面的孤獨。隨之可以意識到其反義：必須要有民族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拉丁美洲人民要擺脫孤獨，就應從孤獨走向團結、開放，只有這樣才可能將一個嶄新的烏托邦建立起來，也只有如此，拉丁美洲才可擁有真正的繁榮與進步。

《百年孤獨》中的人物在孤獨之中生存與掙扎著，而我們從文學的角度來看，這種沉重的孤獨恰恰能夠顯示出人生的沉重與況味。不與域外交流就不可能發展，不尋求變革只能是死路一條。《百年孤獨》需要走出百年的孤獨狀態，融入世界發展的大潮中，這應是我們從文字的表象背后獲得的深刻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