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嘉佳



摘 要:校園欺凌已經成為一個不可忽視的社會問題,其中初中生校園欺凌問題尤為嚴重。本研究通過調查問卷的方式分析發現,欺凌事件的發生幾率在初二年級最高,并且家庭教養方式對學生是否欺凌和是否被欺凌的可能性具有很大的影響。
關鍵詞:初中生;教養方式;校園欺凌
一、問題提出
隨著國內校園欺凌事件的屢屢曝光,欺凌被害的惡性結果令人瞠目。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曾對我國十個省市的中小學生校園欺凌問題展開調查,調查結果顯示5000余名學生中有6.1%的學生頻繁遭受欺凌,32.5%的學生表示自己偶爾被欺負。[1]中國法制網曾對2015年上半年被報道過的40起惡性校園欺凌事件展開研究,結果顯示有近四成的事件發生在初中階段。[2]可見校園欺凌現象已不容忽視。
本研究通過對杭州市某中學的學生及其家長的抽樣調查,收集了初中生所接受的教養方式和校園欺凌等相關數據,并通過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等方法探究二者是否存有一定關系。這一調查與分析可以讓我們清晰地認識到以被調查學生為代表的初中校園欺凌現狀及其和家庭教育的關系。
二、研究設計
(一)數據與樣本概況
本研究采用問卷調查法進行數據采集,問卷內容包括個人基本信息、家庭教養方式及校園欺凌狀況三類內容。家庭教養方式又分為四部分,即教養信念、教養目標、教養風格和教養實踐。校園欺凌狀況通過多選題的方式,讓被調查的學生勾選出認為常見的校園欺凌或/和曾經實施過的校園欺凌行為。
本次調查選取的是杭州市某公辦的初中學校,該校入學的學生是按照片區劃入,沒有經過任何選拔,入學后也沒有分班考試,這確保了樣本的均勻分布,受訪者均來自不同的家庭背景,學習能力也各有不同。該初中共有3個年級,初一年級8個班,初二年級9個班,初三年級9個班。本次調查問卷分為家長卷與學生卷,在3個年級內進行分層抽樣,家長卷總共發放714份,回收有效問卷681份,問卷有效比例達到了95.4%,學生卷總共發放570份,回收有效問卷537份,問卷有效比例為94.2%。
(二)變量測量
1.因變量
本研究的因變量是校園欺凌,具體分為兩類:是否實施過校園欺凌和是否遭受過校園欺凌。對于校園欺凌的測量,具體過程為,首先詢問受訪者是否實施或遭受過校園欺凌;其次,細問校園欺凌的具體類型。
2.自變量
本研究自變量為教養信念、教養目標、教養風格和教養實踐。教養信念包括家長對子女的期望和在子女成長過程中對自身角色的認知兩個方面。教養目標指家長希望達成的結果,由父母的價值觀決定。教養風格是家長傳達給子女的態度和情感氛圍的集合,構成具體教養行為的情境。教養實踐在內容上可以概括為支持和要求兩大類行為,即以愛護為基礎的支持因素和以社會化為原則的要求因素。
三、研究發現
本研究將教養方式的四個組成部分分別與“是否實施過校園欺凌”和“是否遭受過校園欺凌”進行回歸分析,列出了代表人口學變量的基準模型、教養信念模型、教養目標模型、教養實踐模型、教養風格模型。
在表1的基準模型中,性別變量沒有統計上的顯著差異,但年級變量則顯示出較大的差異。以初一作為參考組,初二學生在欺負其他同學這件事上,發生率是初一的4.297倍; 初三學生則是初一的 2.533倍。說明隨著年級的上升,初中生欺負其他同學的機率也在提高,初二學生相比初一剛進校園時,對校園生活和周圍的同學都要更熟悉,更容易鎖定想要欺負的對象,加之青春期的逆反心理作用,使初二學生比初一學生更易成為校園欺凌的實施者。而初三學生在面臨中考的升學壓力,關注度更多地放在學業上,相比初二學生,實施校園欺凌的機率也要略降一些,但總體仍高于初一學生。
(一)教養方式與初中生是否實施校園欺凌
就是否實施校園欺凌的模型來看,模型擬合情況較好,基準模型的擬合度為0.067,而在加入了教養實踐變量后,模型的擬合度提升到了0.155,再加入教養實踐變量后,模型擬合度為0.246,模型解釋力較好,說明本研究自變量選取比較合適。
由表1可知,性別和年級對學生是否會欺凌他人沒有顯著影響。在模型二中,加入了教養信念這一變量,但是其對是否欺凌的影響不顯著,而在模型三中,再加入教養實踐這一變量后,教養信念這一變量變得顯著,具體表現為,家長參與學校活動的頻率高一個層次,孩子欺凌他人的可能性就降低17.6%。
由研究結果可知,在得知孩子在學校受到欺負后,家長采取的不同行動對孩子是否會欺凌他人具有顯著的影響作用(P<0.01)。具體表現為,當孩子在學校受到欺負后,相比于選擇“教育孩子學會忍讓”,家長選擇“與學校進行溝通”和“與欺凌者家長進行溝通”的,其孩子欺凌他人的可能性降低。家長選擇“與學校進行溝通”,其孩子欺凌他人的可能性會減少92.6%;而家長選擇“與欺凌者家長進行溝通”,其孩子欺凌他人的可能性會減少86.5%;而家長選擇“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和“尋求心理醫生幫助”這兩種方式的效果和選擇“教育孩子學會忍讓”沒有顯著差異。
在針對學生的問卷中,是否實施校園欺凌的模型擬合狀況較好,在加入了教養目標和教養風格變量后,模型的擬合優度為0.256,說明模型解釋力較強。
由表2可知,不同性別和年級的孩子在是否欺凌這一問題上沒有顯著差異。在模型五中,加入了教養目標變量,結果表明,父母是否會將孩子和他人做比較對孩子的欺凌行為有顯著差異影響,具體表現為,相比于父母不會經常把自己和別人作比較的孩子,父母把孩子與其他同齡人做比較的頻率高一個層析,其欺凌他人的可能性會提高2.27倍。
而模型六結果顯示,父母是否會在不了解情況時批評孩子對孩子的欺凌行為有顯著影響作用。相比于父母會在不了解情況時批評孩子的情況,父母會在了解情況之后再處理的行為會使孩子欺凌他人的可能性降低69.4%。而其余有關父母與孩子的情感關系問題均未表現出顯著性影響。
(二) 教養方式與初中生是否遭受校園欺凌
如表3所示,是否被欺凌的模型擬合狀況相對沒有是否欺凌的模型好,但在加入了所有的變量后,模型擬合優度也達到了0.086,說明模型具有一定的解釋力。
由表3可知,男生比女生更可能被欺凌,無論在加入了何種教養方式的變量后,性別的影響作用始終顯著,說明這一顯著差異一直存在。
在模型八中,加入了教養信念這一變量,但結果不顯著,在模型九中再次加入了教養實踐的變量,結果不同的家長行為對孩子是否會被欺凌有顯著影響。具體表現為,在得知孩子被欺凌后,選擇“與欺凌者家長進行溝通”,其孩子被欺凌的可能性會降低81.6%,而其他途徑對其影響都不顯著。
由表4可知,孩子是否被欺凌的模型中,模型解釋力尚可,全模型的擬合優度為0.11。模型結果表明,性別、年級和教養目標對孩子是否被欺凌沒有顯著影響作用,但教養風格的影響顯著。具體來說,父母在解決雙方矛盾時,處理方式的平和程度增加一個層次,孩子被欺凌的可能性也會隨之降低35.7%。
五、結論
研究結果表明,家庭教養方式與初中生校園欺凌存在著密切的關系。初中生是否實施校園欺凌與其接受的教養信念、目標、風格和實踐有關:家長參與學校活動的頻率越高,孩子欺凌他人的可能性就越低;家長在處理孩子欺負他人的問題時,采取妥善的溝通行為才是降低孩子欺凌行為可能性的有效方式;父母把孩子與其他同齡人做比較的頻率越高,其欺凌他人的可能性也會提高;父母在了解情況之后再處理的行為會使孩子欺凌他人的可能性降低。初中生是否遭受校園欺凌與其性別、接受的教養風格、實踐有關:男生比女生更可能被欺凌;在得知孩子被欺負后,家長主動的與欺凌者家長進行溝通,可以有效的降低孩子被欺凌的可能性;父母在解決雙方矛盾時,處理方式的平和程度增加一個層次,孩子被欺凌的可能性也會降低。
[參考文獻]
〔1〕 參見劉天娥、龔倫軍:《當前校園欺凌行為的特征、成因與對策》,《山東青年政治學院學報》2009年第4期。
〔2〕參見陸士楨,劉宇飛:《我國未成年人校園暴力問題的現狀及對策研究》,《中國青年研究》2017年第3期。
(作者單位:杭州師范大學,浙江 杭州 31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