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活中的毒物

蘇珊娜·唐納

實際上，佩特拉·豪恩萊特爾并不害怕化學制劑。她在巴伐利亞州阿爾特廷市的一個農場長大。在這個傳統模式的農場上，應用藥物和殺蟲劑是不可避免的。和父親一樣，這位銀行職員是在地方議會占據席位的自由選民黨成員。當她在一次會議上得知，當地飲用水中全氟辛酸的含量越來越高，而有關部門對此采取不作為的態度時，她十分憤怒。這種化學物質被應用在“特氟隆”涂料的生產中，能夠在人體內聚集。美國的一項研究認為，它很可能要對越來越高的睪丸癌和腎癌發病率負責。自2020年起，歐盟將禁止使用這種物質。

數年來，佩特拉·豪恩萊特爾一直在致力于揭發這起丑聞：在她的家鄉，土地、地下水和飲用水全都已經被全氟辛酸污染，當地居民的血液和母乳也都未能幸免。她血液中的全氟辛酸含量為48.1微克/升，而安全值范圍為少于2毫克。阿爾特廷市郊根多夫工業園中的一家化工企業直到2008年都還在使用這種物質，它們通過廢水和廢氣進入我們周圍的環境。而人們對此習以為常，沒有人投訴這件事。

目前，巴伐利亞州紅十字會已經不再接收來自被污染地區捐獻的血液。當地自來水廠在2018年裝備了活性炭過濾器，這是清除全氟辛酸的唯一方法。對于德國來說，這是不同尋常的，畢竟我們一直認為，飲用水是飲食中最好管控的部分。在這之前，一般只有工業污水處理設備才需要安裝活性炭過濾器。

| 我們很難覺察到的污染物混合 |

而阿爾特廷的丑聞也向我們展示了，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可能存在多少毒物。如今我們使用的合成材料超過10萬種，并不是所有材料都是無害的，它們隱藏在藥品、化妝品、玩具和食物中。近年來，很多物質的生產都呈指數上升趨勢。它們不可避免地進入我們的環境，至少是微量的，甚至常常很多：來自電腦、汽車配件和兒童雨靴的塑化劑，家具和鋪地毯的室內地面散發出的稀釋劑，在汗和水的作用下更容易從連襪褲和潛水服上脫落的染料，黏附在果蔬上的農藥，會進入食物的金屬箔和烤盤中的鋁，會被我們吸入體內的輪胎上磨掉的致癌多環芳香烴和大量微塑料。

人類的經濟發展使空氣、水和土地負荷沉重，最后也會危及人類自身。全世界到處都是對人類有毒的異體物質，就算在北極也不例外，它們也出現在孕婦的胎盤里。

在造成了約3000人死亡的世界上最大的環境污染丑聞之一——日本水俁病事件過去70年，德國致力于環保的綠黨成立38年，以及德國環境保護部成立32年的今天，雖然我們已經在環境和消費者保護領域取得了巨大的進步，但是環境污染也在隨之加重，而我們常常對此渾然不覺。

“過去，如果化工工廠將它們的污水排進萊茵河，河水就會變成綠色;污染嚴重的時候，魯爾區的窗戶都被煤煙熏成了黑色。”位于德紹的德國聯邦環境署的環境醫學醫生沃爾夫岡·斯特拉福說。那時候，污染總是表現得很明顯。而現在，萊茵河中有鮭魚暢游，多瑙河中有鱘魚歡躍，森林死亡已經不是人們關注的主題，臭氧空洞閉合了，然而我們的“污染已經成為歷史”的感覺卻并不真實。斯特拉福說：“如今對人類造成影響的，是環境中成百上千種不同微量物質的混亂混合，而不是少數幾種大劑量有害物質。”這樣，要對環境的狀態和人類健康的受損程度做出評判變得越來越困難。

在南巴登地區萊茵河邊的威爾檢測站，德國最先進的“水質雷達”正在尋找有害物質。水泵每天都會在這條寬200米的大河中取樣，通過全自動分析設備識別其中所含物質。檢測到不明物質時，這個“雷達”也會報警。每天，這個監測站都會列出將近2000種化合物質，其中有殺蟲劑、來自家庭和工廠的藥物殘留、來自醫院的X射線造影劑、越來越多的不可分解甜化劑和加氟化學物質。每年，流經萊茵河邊小城威爾的這些化合物遠超100噸。“水質雷達”自2015年以來開始進行精確測量，自此工作人員揭發的河流上游工廠發生的事故數量是以前的兩倍：每年大約20起。有時候是成噸的美沙酮進入河流，有時候是生產某種食品添加劑的工廠排出的有毒副產品，而市民對此一無所知。與此同時，萊茵河的河水過濾液是3000萬人的飲用水源。

| 化學制品終點站——人類 |

生于15世紀末的醫生帕拉策爾蘇斯就已經知道，離開劑量談毒性是不科學的。但是人類到底吸收了多少有害物質，以及怎樣的劑量就會對人類造成長期的損害，常常是毒理學家和環境醫學學者無法準確回答的。

人類是很多化學制品的最后一站，因為我們處于食物鏈的頂端，我們制造的大部分消費品都是我們自己使用的。尤其引人擔憂的是一些需要很多年才會分解或排出的物質，比如全氟辛酸、重金屬和能夠阻止窗簾、地毯或電器在火災中很快燒著的阻燃劑溴二苯醚。

煙草消費的毀滅性后果清晰而毫無爭議地得到了證明，在德國的所有癌癥病例中，19%都和它相關。同時得到證明了的，還有石棉會引發腫瘤。而現在，醫生們卻可能迎來石棉相關疾病的高發期。這種纖維仍然隱藏在很多建筑物、自動扶梯和升降梯中，世界石棉產量仍有1300萬噸。據歐洲環境署數據，可吸入顆粒物每年都會導致約6.6萬德國人提前結束生命。德國聯邦環境署的一項研究表明，每年平均有6000德國人因主要源自柴油機廢氣的氮氧化物死亡。主要作為塑化劑使用的鄰苯二甲酸酯類物質幾乎占據一些塑料制品重量的一半，目前已被禁止，因為它們會使得精子數量最小化。一些多環芳香烴化合物也會致癌，它們能改變基因型。但是這類物質目前仍然出現在自行車把手和人造革手提包中。

相關爭端持續出現。目前最有名的是草甘膦爭端，這是農民自70年代就在噴的一種除草劑。國際癌癥研究署認為這種化學制品“很有可能致癌”。而世界衛生組織的一個專家委員會在2016年得出了相反的結論。德國相關機構也不認為其中存在緊急危險。最近，歐盟宣布接下來5年將繼續允許使用這種化學制品。同時，美國一家法院判決拜耳旗下的生產商孟山都需為一位患癌的公寓管理員支付2.89億美元賠償金，因為這家公司“沒有就其除草劑的致癌風險做出足夠的警告”。

很多化學制品都有數十億銷售額。也正因如此，只有少數幾種物質在全世界被禁止，其中就包括殺蟲劑異狄氏劑和毒殺芬。世界衛生組織仍然建議繼續在非洲、亞洲和南美使用會擾亂人體荷爾蒙分泌的殺蟲劑滴滴涕作為殺滅傳播瘧疾蚊蟲的一種選擇。這種毒物通過水、商品和食物在全球擴散。歐盟對可疑化學物質的禁止也十分有限。一些鄰苯二甲酸酯類物質雖然無法在新購買的兒童玩具中找到，卻仍然出現在一些鞋子、衣服、地板和兒童戲水池中。

“根本問題在化合物的混合。”倫敦布魯內爾大學的著名毒理學家安德里亞斯·科爾滕卡姆普說。環境和衛生部門的工作人員卻一直都在孤立看待每種化學制品，不顧可能發生的交叉反應和組合效應。

科爾滕卡姆普在西班牙孕婦的胎盤中發現了幾十種有毒異體物質，其中有殺蟲劑、鄰苯二甲酸酯和塑料制品原料雙酚A。他發現，這種混合會產生類似抗雄激素藥的效果，能夠抑制雄性激素的合成和代謝。受到嚴重影響的孕婦常常會生下睪丸高位的男孩，這是最常見的男孩性器官發育異常，在新生兒中的發病率為2%～5%。科爾滕卡姆普和其他一些毒理學家都認為，這些有害物質的混合可能還造成了歐洲睪丸癌發病率多年來持續上升。

蔬果中也常常隱藏著一系列毒物，因為它們常常不是被噴灑一種，而是多種農藥。“在歐洲，這種情況最嚴重的是蘋果。”瑞典哥德堡大學的環境化學家托馬斯·巴克豪斯說。被噴灑上除草、防霉、抗蟲和防腐的各種藥物后，蘋果看起來十分誘人，而且每種有害物質一般都被控制在安全值范圍內，消費者就這樣攝入了不同農業毒物的混合物。“沙拉、香蕉、辣椒，尤其是不應季的大棚商品常常會被噴灑很多種不同的農藥。”巴克豪斯說。

| 兔子和刺猬，貓和老鼠 |

德國和歐洲有關政府部門是為消費者的利益服務的，但是為了評估一種物質，他們需要花費數月甚至數年的時間。同時，他們和立法者常常要對丑聞和災難作出反應。政府機構和工業界常年上演兔子和刺猬、貓和老鼠的故事。而這是有傳統的：直到1976年在意大利北部塞韋索的一次重大化學事故中二惡英泄漏毒害了數百人之后，新化學制品許可證發放處才在多特蒙德設立;直到1986年瑞士巴塞爾附近的桑多斯化學公司倉庫起火，排入萊茵河的有毒化學制品造成河中生物死亡后，當局才頒布了《歐盟水框架指令》。

如今的一個新問題是印刷油墨的殘留。“我們哪怕只是短暫地拿起一張商店收據，之后都能在血液中找到20多種有毒物質。”位于漢堡的環境研究所生態化學家米夏爾·布勞恩加特說。我們通過飲食攝入體內的印刷油墨大部分源自紙板包裝，可以在1/4的食品中找到，例如大米、面條、巧克力或小麥粉。歐盟食品安全局表示，它們能夠致癌并造成基因損害。“目前，我們正等待新規定的出臺。”來自柏林聯邦風險評估研究所負責食品接觸類產品安全的托馬斯·提耶茨說。

2007年，歐盟頒布了用于監管化學品的《REACH標準》。位于赫爾辛基的歐洲化學品管理局的600名工作人員評估藏身于洗滌劑、服裝或電器等日用品中的數千種物質的危險性。歐洲化學品管理局和藥品管理局相似，也是依賴于化學制品生產商自行委托進行的研究，這些實驗是預先安排好的，實驗對象一般是細胞、老鼠或魚，實驗結果永遠都不會公開。研究涉及利益關系，因為生產商一般不愿暴露自己產品的危險性。

該標準生效10年后的今天，德國聯邦環境署做出了一個批評性的總結：大部分公司提交的數據都漏洞百出，卻仍然能正常登記并獲準繼續銷售他們的化工制品，提供完整卷宗的只占總數的1/1814。尤其經常缺乏的數據是化學制品對基因組和環境的影響。德國聯邦環境署認為一些企業是蓄意而為的。

對于禁止在歐洲使用的化學制品，工業界會尋找替代品，比如用雙酚S代替雙酚A，用一種名為阿度那的加氟化合物代替全氟辛酸，或是用銻化物替換剎車片中的石棉。“而替換物往往更加致癌，”生態化學家米夏爾·布勞恩加特批評道，“它們被研究得不夠，對于它們會產生什么影響，需要做幾十年的研究。”

而在和工業界的賽跑中，國家從來都贏不了。“化學家們平均每天能合成4種新物質，而政府每年能評估的可能只有20種，差距非常大。因此很容易出現意外化學事故。”德國亥姆霍茲國家研究中心的生態毒理學家羅爾夫·阿爾騰布格警告道。

| 清潔產品新市場 |

上普法爾茨地區的藍寶釀酒廠（Lammsbr?u）在酒瓶標簽上使用的印刷油墨和粘合劑可以降解成不含有害物質的堆肥，科隆生態時尚生產商拉尼烏斯（Lanius）投資成立了一家采用不會在人體內聚積的植物染料為織物染色的工廠。布勞恩加特建議，盡可能避免讓很難分解的物質進入我們周圍的環境。他所在的研究所擁有能分解尿液中藥物的小便池的專利權。

阿爾特廷的人們還將承受全氟辛酸帶來的后果多年，游客對這里敬而遠之，池塘養殖戶和釀酒廠都將遭受損失。當地政府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一些市民決定進行刑事指控。

對此，佩特拉·豪恩萊特表示自己想保持批判性，但不會歇斯底里、反應過激。在證實自己園里的果蔬只是被極輕微地污染了之后，她決定繼續食用它們。她已經達成了最重要的目標：阿爾特廷飲用水中的全氟辛酸值已經顯著下降了，她的血檢值也已有所好轉。

致命的毒物

一些劇毒物質是人類制造出來的，其他很多都是自然界中本身就存在的。這里舉幾個例子：

肉毒桿菌毒素

這種由細菌制造出的物質能夠阻礙神經細胞的神經沖動傳導。致死劑量：0.000001毫克/公斤（導致50%的中毒實驗鼠死亡的劑量）。

二惡英

在有機氯化合物的生產和燃燒過程中產生，損害人體器官并致癌。致死劑量：0.001毫克/公斤。

蓖麻毒蛋白

蓖麻種子的組成成分，阻礙細胞中蛋白的形成，導致細胞死亡。致死劑量：0.003毫克/公斤。

河鲀毒素

這種毒素能夠阻礙神經傳導，導致神經麻痹。其攜帶者有四齒鲀科、二齒鲀科和藍圈章魚屬動物。致死劑量：0.008毫克/公斤。

VX神經毒劑

一種能夠導致呼吸停止、肌肉痙攣的化學武器。致死劑量：0.015毫克/公斤。

氫氰酸

在納粹集中營作為謀殺工具投入使用的殺蟲劑齊克隆B的成分。致死劑量：3.7毫克/公斤。

致死劑量數據出處：美國新墨西哥大學。

度過“少毒每一天”的小建議

室內空氣

您應該做到每天徹底通風3次，因為大部分情況下，室外空氣會比室內空氣好很多倍。不要使用熏香燈、線香和熏香蠟燭。壁爐明火會增加空氣中精細粉塵的量。

飲用水

至少讓水龍頭的水流半分鐘之后再接取飲用水，因為水龍頭可能析出重金屬。最好買玻璃瓶裝的礦泉水。燒水前將壺中的不新鮮水全部倒出，裝上新鮮的。

魚類

水產養殖的魚類和海產品飼料中可能含有抗生素和其他有毒物質，水產養殖管理委員會要求必須在獸醫監管下投入使用抗生素。

廚房

在家盡量用陶瓷和玻璃器皿裝菜，不要在微波爐中加熱塑料餐具，盡量少用包裝。

清潔

對于很多清潔劑來說都是少用為佳。尤其要注意的是，噴霧類產品可能進入肺部，要盡可能避免使用。沒必要使用含有滅菌成分的清潔劑，除非家里有免疫力很弱、需要護理的人。

花園

市面上的很多用來殺死蚜蟲、蝸牛和蚊子的產品都有毒，不僅其中的化學物質會損害環境，而且使用者就算戴上手套和防護面具也有中毒的風險。無毒的綠色滅蟲方式是促進瓢蟲、蠼螋或野蜂等益蟲的生長。此外，很多觀賞植物都含有很強的毒素，比如毛地黃、金鏈花、曼陀羅和花煙草。

霉菌

種花的土壤、生物垃圾和潮濕的室內角落是霉菌的理想溫床。請您每天都清除生物垃圾。

裝修

請您使用室內專用的裝修漆和其他材料。即使是粉刷有害物質含量很低的產品也要注意通風，并讓孩子遠離。老棚屋或車庫往往含有石棉，只能由擁有相應資質的公司去除。舊的木隔板和地板可以用三防漆進行處理。如果對此存在疑問，請找人進行檢測。

購物

避免購買味道大的商品，比如鞋子、床墊、手提袋或皮帶。注意商家的可信度。熱敏紙收據不僅含有印刷油墨，還含有和激素類似的鄰苯二甲酸酯，應盡可能避免接觸。只在網上銷售的廉價產品中常常含有歐盟早就限制或禁止使用的物質。

應用軟件

一些手機應用軟件可以評估商品成分，幫助您更加安全健康地購物。

解毒療法，看上去很美

解毒療法宣稱能清理身體廢物，解除各種各樣的毒素。德國弗萊堡大學消化內科醫生羅曼·胡貝爾對此表示懷疑。

胡貝爾教授，我們可以為身體解毒嗎？需要醫學幫助我們擺脫有害物質嗎？

對于健康人來說，并不需要。身體有可靠的解毒途徑。細胞層面就有所謂的“自噬機制”，即細胞會進行自我清理。此外，我們還有很多排毒器官：比如如果沒有腎臟，有毒物質就會在體內蓄積;肝臟會將毒物粘附在葡糖醛酸上，隨著膽汁排出體外;皮膚和大便也能排毒。一般來說，人體的這套解毒機制運行得十分良好。

盡管如此，仍有很多人去接受解毒療法，喝各種果汁，接受特殊治療。

有些病人覺得自己是慢性重金屬中毒，想接受解毒治療。但是據我觀察，他們大多是接受了錯誤的檢查方式，檢查的結果也被錯誤解讀了。這些人根本沒有中毒，而只是被那些醫生給忽悠了。如果真有人汞中毒——幸運的是這極少發生，那么只有能夠粘附這種金屬的螯合劑才能幫助到他。

那么能夠給身體解毒的說法其實是瞎扯？

所謂的解毒完全是一種“時尚”，根本站不住腳。如果照個腸鏡，您就能看到腸道有多么干凈，根本沒有廢料。非要說，最多也只有晚期糖基化終末產物，即在物質代謝過程中產生的復雜糖質，能夠在體內沉積，可能對動脈粥樣硬化和其他沉積類疾病的形成造成一定的影響。

對此有合適的療法嗎？

通過減重和調整飲食結構，就能減少晚期糖基化終末產物，對此并不需要解毒療法。其主要方法和禁食相同，即通過限制攝入卡路里來減重，降低血壓和血糖。此外，禁食有助于加強自律，而且您會發現，就算一周都只吃低熱量的流食，身體仍能正常運轉。而這是一種完全積極甚至健康的體驗。但是，非為這一切披上解毒的外衣，就只是單純的市場營銷手段了。

也就是說，并不存在通過禁食來清除身體廢料的說法？

可能從一個更高的層面來說也存在。因為禁食的人必須愿意接受全新的身心體驗，對很多人來說，這可能意味著他們會進階到一種更加健康的生活狀態。但是絕不能說禁食的人就一定會活得更久更好，尤其是，有些人在禁食結束后仍然會繼續他們平時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所以說，要保持健康，并不需要每年禁食2～3次？

不，根本不需要。但是作為醫生，我當然是個實用主義者。如果有人對我說，每年禁食兩三次對他身體十分有益，我也不會反對。因為對于有些個體來說，這是完全可能的。但是如果用此來宣傳禁食對長久保持年輕的必要性，則缺乏證據支持。

那么反過來，我需要擔心禁食可能會讓很多儲存在脂肪中的毒物釋放出來損傷我的健康嗎？

不用，除非您在很短的時間內減重10到20公斤，而在那之前您經常接觸大劑量的農藥等有毒物質。那樣您就會意識到，您的身體變差了，因為有毒物質從您的脂肪細胞中釋放出來了。但是這樣的病人非常罕見，他們確實不應該禁食。而且，身體中沒有具有隔離功能的“儲藏室”，而是時刻處于流動的平衡中。這樣，脂肪中釋放出來的毒物也會慢慢通過腎臟或肝臟代謝出去。

您認為“解毒”這個詞為何會像如今這樣備受追捧？

對此我只能推測。我覺得是因為人們普遍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個有毒的環境中，而且，將糟糕的身體狀況歸咎于環境外因也是人們的一種解壓方式。

[譯自德國《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