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趙喜梅 題圖攝影/段玉成

我叫趙喜梅,今年68歲,2001年我得了升結腸癌,在北京協和醫院手術治療。術后我辭去了還不錯的工作,堅持化療、吃中藥、練氣功等綜合治療,我的病情一天天地好了起來。
患病三年之后,我定下心來規劃了我以后的生活方式,決定輕輕松松地放飛自我。趁著當時還算年輕,體力不錯,家里也沒有什么負擔,我和老伴決心走出家門,親近大自然,探訪世界各地的名山大川。
這一走便一發而不可收,在2003年至2016年這13年的時間里,我和老伴先后去過包括東歐、西歐、東南亞、美國、加拿大、墨西哥在內的30多個國家。國內除了新疆以外,其余的各個省市、自治區都曾留下了我們的足跡。我們旅游有時三天、五天,有時八天、十天不定,反正是心情好了,行程合適就出發。我們坐飛機、坐高鐵、坐郵輪、坐臥鋪、坐馬車、坐三輪,可以說玩得不亦樂乎。
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厄運正向我們一步步襲來!
天有不測風云,2016年6月13日我和老伴兒從北戴河療養回來,我額頭上長了一個小包,多日不見好。老伴提議我去天壇醫院看看。到醫院后,我對一起來看病的老伴兒說:“你的手有時候哆嗦,也掛個號看看吧。”結果,我的小包沒事,他卻出了大事!當時CT就確診“膠質母細胞瘤”!多么可怕的字眼!我祈禱著奇跡發生。老伴兒從得病開始,我可以說寸步不離,護理、吃飯、喂藥,所有的事物我必親力親為。這一熬8個月便過去了,我竟忘了自己也是一個康復期的癌癥患者。
也許是生活太過疲勞,也許是造化弄人。2017年2月14日,早晨起床時我突然碰到右乳房有一個小包,憑著我對“癌癥”的敏感,聯想起自己近日體力不支,心想千萬別出什么問題!吃完早飯,我把老伴兒安頓好,便打車到了友誼醫院,B超高度懷疑乳腺癌!當時我只覺得腦袋轟轟作響,這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呀!想想治療期間痛苦又漫長的過程,讓我一度曾想放棄治療。然而想想我那可憐的老伴兒,畢竟他還躺在那里,需要我照顧、安慰和呵護。我答應過他,對他要負責到底,就算爬著也要管他,我不能食言。于是,我又開始了漫長的治療歷程。然而老伴的病情持續惡化,盡管用的是當時最好的藥,盡管我全身心的護理,在術后不到兩年的時間還是先我而去了。他帶走了我們對他全部的愛,人走了,家也空了!
朋友們,寫到這里,你們一定認為接下來我的生活會是一片黑暗。可堅強不服輸的我,偏要向命運說“不”。我要向死而生,死亡是我們人生的終點,但我要用精彩的生活來報答那些關心我、幫助我、愛我的人們。
我剛被確診乳腺癌,便遇到了北京抗癌樂園的領導,當她們得知我們老兩口兒都得了重病后,主動幫我聯系醫院,幫我安排手術,使我在最短的時間里得到救治。出院后,北京抗癌樂園天壇分園的領導、朋友多次到家里看望,特別是我的組長張樹濤及其他姐妹們給我送來蘋果,盼我平平安安。有的病友把家里的鴿子蛋攢下來給我吃。這里遇到的一切讓我感動。在人生處于絕境的時候,這些病友們的關心、幫助,甚至幾句安慰的言語,都價值千金??!因為他們說的話到位,他們都有類似的經歷,都有著相同的感受。
我還要特別感謝我的兒子和兒媳。他們倆是中國科學院的碩士,博士,工作忙那是肯定的。在我和老伴兒相繼生病的近兩年時間里,他們對父母全心全意,不管是時間,還是金錢方面都是全力以赴為我們付出。常常是白天帶我們去看病,晚上工作到凌晨。有時候老伴兒要去西邊世紀壇醫院放療,我又要到東邊腫瘤醫院化療;有時候我要去抽血,老伴兒又要去復查。兒子就帶上我們全家,帶上輪椅,帶上日用品,一大早就出發,經常為我們一直忙碌到晚上,有時一口水都顧不上喝。兒子從沒有抱怨過,他說,爹媽同時遇到災難,孝敬父母是他做人的根本。
老伴兒身體每況愈下,眼看就時日不多了,兒子提出把我們接到他們那兒住,這樣可以多些照顧,多些陪伴。開始我不想去,怕給他們添更多的麻煩,那時老伴兒已經不會說話,不能吃飯,完全靠鼻飼,大小便也失禁了。可經不住兒子的再三勸說,春節后我們來到了兒子家。兒媳負責照料家務,兒子盡心盡力撲到了我們老兩口兒身上。他學會了打針、輸液、換PICC輔液膜、沖管等專業護士才能干的事,還學會了霧化、吸痰。小兩口兒還買了若干家庭護理用品,幾乎把病房搬到了家里,擦屎、接尿、洗澡…… 雖然最終沒能留住老伴兒的生命,但孩子們竭盡全力,他們沒有留下任何遺憾。
朋友們,我們既然選擇了活,就要好好地活,快快樂樂地活好每一天!我們要好好享受生活給我們老百姓帶來的美好;享受黨和政府給我們老弱病殘帶來的好政策;享受各位親朋好友對我們的關心愛護和幫助;更要享受家人給我們帶來的幸福。


文字提供:北京抗癌樂園生命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