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面

周永康案辯護律師：見證22年貪官審判變遷

近日，北京市東衛律師事務所主任郝春莉受訪，講述近年來在中國司法領域中職務犯罪審判的變化。她從事律師職業22年，曾代理周永康、陳雪楓、孫兆學等眾多落馬高官案件。

記者：能否談一談改革開放40年來，中國律師制度有哪些重要變化？

郝春莉：中國律師制度最重要的變化是從無到有，從有到強，律師和律師事務所的定位不斷在轉化。律師從體制內走向體制外，從國辦所走向合伙制甚至是個人所，律師職業也一步步走向市場化、國際化。其次，中國律師隊伍在壯大，從1979年的212人發展到現在的近40萬人；律師業務領域在逐步拓展，還廣泛參與社會公益事業。另外，從被告人沒有任何辯護權，到審查起訴程序、審判程序、偵查程序中享有辯護權，體現了中國法治的進步。

記者：代理周永康案的時候，你們前后會見了多少次？

郝春莉：前后會見了很多次。最深刻的印象是辦案機關對我們辯護工作的尊重，充分保障我們的會見權、閱卷權，以及辯護權。當時時間緊，任務重，辯護工作強度很大，壓力也很大。在法庭上，他態度很好，認罪認罰。他認識到自己違法犯罪的事實給黨的事業造成的損失，再次表示認罪悔罪。

記者：你如何看待落馬官員在庭審時痛哭流涕、認罪認罰的問題？

郝春莉：從2016年開始，全國有18個城市開始試點刑事案件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在保證司法公正的前提下，對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認罪認罰的案件，在量刑上適當從寬。這些落馬高官都希望得到從寬處理，在受審時痛哭流涕，也是認罪悔罪的具體表現。

記者”：落馬官員上訴的情況也較為少見，是因為什么？

郝春莉：很多落馬官員一審后不上訴，其中大多數是因為認罪認罰，在量刑上得到了從寬的處理，就不上訴了。

記者：落馬高官在庭審時與庭下的反差大嗎？

郝春莉：在庭審時，不管多高級別的官員，在庭審這種莊嚴肅穆的場合都會敬畏法律，嚴肅緊張。但在庭下，他們除了談案件之外，也會聊一些家常、成長經歷、思想變化等問題。

記者：你認為中國的律師執業環境，還需要哪些改進？

郝春莉：有些案子沒有保障律師的會見權，律師的調查取證權、證人出庭難等問題現在還沒有得到較好改善。（據《新京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