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伊爾的散文詩

◎董繼平譯

凱伊·博伊爾，美國小說家、詩人，生于明尼蘇達的圣保羅，長期生活在國外，二戰爆發后回到美國，成為新聞記者和文學創作教師。其主要作品有小說《我的下一個新娘》（1934）、《一個人之死》（1936）、《星期一之夜》（1938）、《雪崩》（1944）、《一個法國人必須死去》（1946）、《1939年》（1948）、《臺階上 的海鷗》（1955）、《沒有 告別的 一代》（1960）、《地下女人》（1975）、《冬夜》（1993）等，詩集有《聲明》（1932）、《歡樂的一天》（1938）、《美國公民：在利德維爾歸化》（1944）、《金邊迷失的狗》（1968）、《給我學生的遺囑及其他詩作》（1970）、《一首獻給二月一日的詩》（1975）、《這不是信件及其他詩作》（1985）等。另有短篇小說集、兒童文學和非虛構作品多部。

修道院

沒有花瓣的光芒之藤用卷須玷污窗戶。墻壁把它們那變白的深色纖維肢體伸展到山丘那邊。

在他的頭發、他的手掌的藍色湖泊上，白喉帶鹀疊起翅膀徘徊不去。傍晚行走之際輕輕曳行而入，打破日落上面光輝燦爛的葉簇，攜帶著大束大束濃郁的黑色無籽葡萄。

夏天

1

海鷗形成曲線迎風飛翔，在波浪中轉動身軀。大海在海藻的頭發下咝咝作響，身披冰鎧甲的浪沫被風的嘴喙采摘到朱紅色的氣泡。礁石蹲伏在黃金山丘下面，在那里，柏樹幽幽地形成溝槽，猶如一個黑人在麥子中躺下。

2

我穿過四合的黑暗，緊貼窗口。天空被鋒利地撕開，猶如絲蘭頭角上的鋼，云朵被緊緊地刺穿，猶如絲蘭頭角上的渦紋，穩固的火焰的黑色牌匾在擁抱黑暗的黑色上，向上彎曲，迎向那光滑而英俊的絲蘭頭角。穿過關閉的窗戶和墻壁，可以感觸到樹木的歇斯底里。我的床單干燥的舌頭，緩慢而猶豫不決地轉動我。

3

風，強健，幽幽而微妙地在通道中漂流，懶洋洋，用一只手臂撫摸海岸，跟隨那種運動，流向光芒，遵循從肉體下釋放出來的肌肉的神秘。風，用指頭觸摸雨水和甜瓜花……黑色頭角的真菌生長在黑麥下。

4

八月的莊稼隨著那被移栽、在新的土壤中枯萎的年輕卷心菜而起皺。泄氣的肉體的重量，白色的腹部，顛覆紡錘的柄。血液，依然猶如蝸牛痕跡，膨脹藍色血脈。盆栽的白色肉體中，有一種猥褻的貞潔。葉片的白色頂點緊貼黑暗的土壤，讓那白色的軀體高聳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