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律師制度與企業法務制度比較研究

摘 要 企業法律顧問制度與公司律師制度是目前主要的兩種企業法律職業制度。兩種制度都是在改革開放后出現的，在我國發展的十分迅速，對規避企業法律風險，處理企業法律糾紛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但由于時代背景，依據的法律，管理部門的不同，兩種制度在適用對象，執業資格，工作權利，管理機制等方面存在諸多不同，這些不同點也造成了一些問題。本文通過對兩種制度的特點進行比較分析，結合國內現狀，指明我國企業法律職業制度的出路，進而為企業提出兩種模式的選擇方案。

關鍵詞 企業法律職業 企業法務 公司律師

作者簡介：姜奇辰，遼寧師范大學法學院。

中圖分類號：D926.5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01.014

一、企業法務制度與公司律師制度的異同

（一）企業法務制度與公司律師制度的共同點

企業法務制度與公司律師制度的共同點有如下幾點：

第一，從制度目的來看，兩種制度都是為規范企業的生產經營活動，使企業的生產經營活動更科學、更規范，更能體現出法制意識。

第二，從在企業中所扮演的角色來看，兩者同為企業的雇員，企業法務與公司律師專門為企業提供內部的法律服務，而對社會提供法律服務的行為是被嚴格禁止的。

第三，從工作職責來看，含義相同，主要的非訴訟業務就是對公司重大經營決策出具法律意見；對企業違反法律、法規的行為提出糾正和建議；日常合同事務的管理；參與起草、審核公司的內部規章制度；對公司員工進行法制宣傳教育；負責與企業外聘律師的聯絡工作、仲裁事務等。而訴訟業務包括處理與本公司有關的訴訟事務。

第四，從職業義務來看，為企業提供優質法律服務；對其提供服務的合法性承擔責任；保守企業秘密的義務。

（二）企業法務制度與公司律師制度的不同點

第一，從依據的法律來看，中央多部委聯合頒布的《企業法律顧問執業資格規定》，《企業總法律顧問制度試點意見》以及《國企法律顧問管理辦法》是企業法律顧問上崗，開展工作并對其進行管理的法律依據。而司法部所頒布的《公司律師試點意見》是目前實施公司律師制度的法律依據。由于兩種制度所依據的法律有著巨大的不同，也導致兩者在諸多方面的不同。

第二，從適用的對象來看，依據《國企法律顧問管理辦法》，企業法律顧問制度適用于國有及國有控股企業的法律顧問管理工作，該管理辦法所稱的出資企業，是指國務院，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設區的市、自治州人民政府授權國有資產監督管理機構依法履行出資人職責的企業。而《公司律師試點意見》中是將提高我國企業與法律實務界面對入世后的新形勢與新問題的適應性，增強企業與法律工作者的競爭力作為公司律師試點工作的目的，但文件中提及的我國企業并沒有詳細說明，可知公司律師并不限于國有企業，其他性質的企業也可以根據實際情況來決定是否聘用公司律師。

第三，從工作權利來看，作為專門負責企業中法律事務的企業法律顧問，依據《國企法律顧問管理辦法》，擁有著下列權利，負責處理企業經營、管理和決策中的法律事務；對損害企業合法權益、損害出資人合法權益和違反法律法規的行為，提出意見和建議；根據工作需要查閱企業有關文件、資料，詢問企業有關人員；法律、法規、規章和企業授予的其它權利。而《公司律師試點工作意見》規定公司律師有在執業活動中享有依法調查取證、查閱案件材料等執業權利；加入律師協會，享有會員資格的權利；可以參加律師職稱評定；可以直接轉換為社會律師，按換發證件程序進行，擔任公司律師的年限計入執業年限。相比較而言，企業法律顧問的執業權利要少了一些，缺少調查取證這一重要的權利，這使得企業法律顧問在法務活動中會受到一定限制。

第四，從管理機制來看，企業法律顧問和公司律師雖然都屬于企業內部人員，自然要受企業的內部管理，除此之外，企業所在地的國資委及人事行政部門也要對企業法律顧問進行管理。而對公司律師的管理有著多層次的特點，采用“三結合”的模式，就是除公司管理之外，公司律師還要同時接受所在地司法行政部門進行資質管理和業務指導，并應加入當地律師協會，接受律師協會的監督管理。

二、我國企業法律職業制度的現狀分析

由于企業法律顧問制度得到了國家主管宏觀經濟的部門的大力支持，并連續推行了三個中央企業法制工作的“三年目標”，再加上得到了大部分企業界成員的認同，企業法律顧問制度的推廣取得了很大的進展，但是公司律師制度和企業法律顧問制度也存在以下問題：

第一，不同性質，不同條件，不同情況的企業的法律服務需求存在很大區別，國有企業由于受國資委的管理，國資委下發的文件明確規定所有企業都要設立企業法律顧問，所以國企企業法律顧問是很普遍的，加之國有企業的發展條件好，有著雄厚的資本和政策上的大力支持，在一些領域擁有壟斷地位，法律風險要小很多，抗風險能力也很強，所以國有企業對公司律師的重視就少很多。而非公有制經濟的企業對設立公司律師的積極性和需求高于國有企業。另外，南方與北方的差異也較為明顯，南方企業法律意識比北方高很多，在法律服務需求上自然比北方高很多。

第二， 不少企業的法務工作止于表面，敷衍了事。根據國資委的相關調研數據顯示，專職法律職業工作者與持證上崗的工作者的比例在一部分國有企業的重要子企業中還是比較低，因此，導致法務工作隊伍的水平較低，影響工作效果；還有一部分企業為應付上級管理部門的檢查，只關注企業的考評內容，并不重視法務工作的實際效果；而且仍有相當一部分企業沒有設立專門性的法律事務機構，更有甚者，一些企業虛構法律事務機構，組織體系并未建立，人員配置不齊。

第三，企業對法務工作的重視不足，對法律在生產經營中的重要性認識不足，法制觀念薄弱。在實際工作中，由于企業法務工作者是在外聘請的，沒有行政編制，因此，在企業內部經常被排斥在企業核心領導之外，職責范圍，開展工作的效果都被弱化，人微言輕，作用有限，這是國有企業中企業法務工作者面臨的最大問題。而普遍的現象是法務工作者履行職責時往往會與其他相關業務部門的工作業務發生沖突或者領導層的意見相左，尤其是在企業眼前的經濟利益與法律風險存在沖突的時候，這個問題尤為嚴重。這使得法務工作者本身預防法律風險的職能難以開展，屢屢如此，法務工作者會失去企業員工的信任，得不到企業員工與管理領導層的理解和支持，陷入難以展開工作——發生法律風險——失去信任的惡性循環。

第四，其他問題。從大的方面來說，我國政治經濟體制與西方國家不同，法務管理的整體環境較為艱難，比如市場經濟的不完善，政府調控的不當，這些單靠企業法務工作者是很難改變的。

三、企業法律職業制度的出路與選擇

（一）企業法律職業制度的出路

首先，我們應該從企業法律職業制度設計與法制建設入手。現代企業法律職業制度在世界各地紛紛建立起來，發展迅速，職業群體也在不斷地擴大。在這一趨勢下，將法律職業工作者提高到公司領導層級，提高企業法務機構地位、以及企業法律職業制度的細節，都需要有深度、有實效的設計。完善企業法律職業制度，第一步就是完善規范性文件，完善制度細節，做到有法可依，才能使下層單位更高效的執行，使兩種企業法律職業制度發揮最大化的效果。

其次，應該給予企業法務工作者更多職權和與之相對應的地位，全面參與企業管理運營，重視他們的意見。可以從以下四點來著手：一是將合同管理、法律糾紛處理為日常性工作；二是對企業重大的融投資項目和外部合作的參與度要提高，在項目過程中起監督作用，減少風險；三是對企業知識產權成果的管理與保護力度要加強，智力成果是當今企業發展的關鍵；四是建立涵蓋企業全部門的風險防控機制，將法務工作覆蓋到全部門、全環節中，將風險防控意識融入日常生產經營管理之中。

最后，加快法務人才培養進程，對法務工作者的工作條件加以改善，提高企業法務職業隊伍的穩定性。因為法務工作者精通業務，精通管理，精通法律與訴訟的復合型法律人才數量稀少，卻是企業法務工作中最需要的。所以我們要重視對此類復合型人才的培養，高等院校要在目前的培養方案中尋求創新，將法律人與管理人所需的知識技能作為新的培養方案，在源頭開啟復合型人才的培養之路，推行“高校教知識-企業練技能”的培養方式，提高企業法律職業人才的質量。在企業內部，也要始終對法務人員進行二次培養，不斷提高法務隊伍的業務水平，才能提高法務工作的成效。我們還要改善企業法律職業的待遇與地位，完善法務工作者的職業上升空間，進而提高法務職業隊伍的穩定性。這樣才能適應改革開放不斷加快，企業不斷融入國際競爭、融入全球經濟一體化進程的大環境。

（二）對企業法務制度與公司律師制度的選擇建議

在國有的大中型企業中，推薦公司律師制度與企業總法律顧問制度共同實行。因為要避免國有資產遭受損失并使國有資產得到增值，并且在國有大中型企業中存在的法律風險不僅限于紛繁復雜的法律糾紛上，還包括企業經營管理中各個環節所涉及的法律問題。因此，在國有大中型企業中，企業總法律顧問和公司律師兩種制度一同實行，前者主內部管理，后者主外部訴訟，這樣可以使兩種制度的優勢互補，進一步增強企業防御法律風險的能力，使得國有企業發展的更快更好。

在非國有中小型企業中，由于企業的規模，經濟條件都各不相同，與國有企業相比相差巨大，因此，根據企業實際需要，選擇最適合自身的企業法律職業制度。中小型企業的生產經營的各環節與國有大企業相比更簡單，遇到的法律糾紛也相對簡單。因此，當出現法律問題時立刻聘用律師來處理，對規避法律風險，維護合法利益是有利的，但是這種方法不能對企業的日常經營提供法律指導，無法使企業法律工作的效果達到最大化。

綜上所述，伴隨著依法治國理念的不斷深入，民主法治建設的不斷完善與司法體制改革的不斷深化，企業法律職業制度的完善是我國的當務之急，再加之法律事務越來越多，企業法律職業的分工就應該越來越細，另外近年來企業法務管理新學科的興起，總的大趨勢應該向企業法務制度主內，公司律師制度主外發展，公司內部的法律事務由企業法務全權負責，不再在公司內部設立公司律師，而由企業法務聘用公司律師負責企業的外部事務，相輔相成地保護企業的合法權利。

參考文獻：

[1]趙瑩.我國企業法務制度完善研究.武漢理工大學碩士論文.2012-05-28.

[2]張靜敏.論我國企業法律職業制度的建構.吉林大學碩士論文.2011-04-01.

[3]王野.中國企業法務制度研究.長春工業大學碩士論文.2011-0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