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牛樹梅詩文的藝術特點

■甘肅省通渭縣教育局教研室 王永健

牛樹梅，清嘉慶四年（1799）生，甘肅通渭人。其著作的《省齋全集》《聞善錄》，其中《文廟通考》《彰明縣志》《童叟古諺》等現藏于國家圖書館。現將牛樹梅詩文的藝術特點試做淺析。

一、立意高遠，貼近民生

牛樹梅自幼胸懷大志。12歲時在《左傳》書背題詞：“太公釣于渭水之濱，伊尹耕于有莘之野，彼皆然矣，吾何為獨不然？”高遠的理想決定了其作高遠的立意。又如其詩歌《禪牧山歌》有詞：“地勢遠自中州起，破陁漸上三千里。到此行行未覺高，回頭身在白云里。盤膝坐嘯碧峰頭，千里萬里雙眸手。”讀來眼界開闊，詞達云霄，壯美之氣，溢余筆端。該詩末句：“山靈，山靈，厘爾福，彌爾災。興云降雨庇吾民，無忝千秋俎豆陪。”欣賞大好河山之際，并不忘百姓疾苦，祈求風調雨順。其實牽掛黎民生活的詩文，伴隨樹梅一生。

二、語言簡雅，修辭靈活

牛樹梅詩文，語言簡練清雅,修辭靈活多樣。如《認仁》文中：“主一，謂敬；無適，謂一。人心如何能無適？須窮理，認其本體。故明道曰：‘學者須先認仁，認得仁，體以誠，敬存之而已。’然學者如何能認仁？邵子詩云：惻隱來何自虛明，覺處真是可得識。仁之真路矣，亦可得窮理之諦解矣。”寥寥百字余，論述有力，邏輯嚴密，見解明確。并通過巧設疑問，順勢答疑陳述；準確引用古語，論證有力；循序漸進，層層深入，點明主旨。

三、主輔結合，夾敘夾議

牛樹梅詩文，常采用雙線敘事、主輔結合的敘事模式，展現了他嫻熟的為文能力。此特點在《紀略》中尤為明顯。赴四川新任前壁帖云：“區區新任之赴，實出萬不得已之行。聞欲跟去者甚眾，殊為撫然。上念國恩，當作如何心腸？內顧家運，當是如何心緒？此次出門，茍有一毫發財之心，享福之意，宜受天誅。然則我之所以別家者，只是一個‘苦’字。”一條雙線是“國恩”與“家運”的結合：他以真實情感記載對社稷的忠誠，期間穿插對家庭的顧慮，國為主，家為輔。另一條雙線是對現實的描寫及自我對策的表達。

四、題材廣泛，源于生活

一是寫景抒情，歌詠大好河山，寄寓自我思想感情。如《晚次潼關》：“百二嚴城險，停鞭落照中。晚鐘千戶肅，更鼓一關雄。岳鎮梁秦晉，河吞渭汭灃。明朝東下處，破浪趁長風。”面對千載雄關，作者心胸激蕩，億古觀今，感慨萬千，抒發了奮發進取之志。

二是詠物言志，表達詩人的精神、品質及理想。如《墨》“一縷松煙結瑞長，龍寶十二伴青箱。居身于黑知偏白，著手須圓體自方。用世何妨捐踵頂，印心豈止在文章。莫嫌歲月消磨易，留得人間字字香。”首聯描寫惟妙惟肖，龍寶相伴，自恃清高。頸聯夾敘夾議，黑白自知，方圓有度。頷聯筆鋒一轉，境界提升。尾聯直抒胸臆，點名主旨。

三是即事思親，情真意切。如《祭任氏妻》：“任氏來歸時，余雖入學，而貧窶日甚。猶憶牛衣寒夜，每雞鳴，輒蹙余起讀，則燈已熒然矣。無米之炊，身當其任。雖境當萬難，時際百忙，或靦面乞鄰，或冒雨摘蔬，……格于俗忌，而葬非其所也。噫！”寒夜點燈伴讀、冒雨摘菜供餐……賢妻愛影，歷歷在目，思之切躍然紙上；怎奈俗忌無情趣，葬非其所肝腸斷，憾之深嫉俗責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