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欒薇
我是江南第一燕,為銜春色上分梢。
瞿秋白得知臨死的消息時,正在伏案書寫絕筆詩,他一邊手不停揮,一邊鎮靜地說:“人生有小休息,有大休息,今后我要大休息了。”他上身著黑色中式對襟衫,下身穿白布抵膝短褲,黑線襪,黑布鞋,到中山公園涼亭前拍照。一位臨場記者當日報道說,“瞿來到公園,全園為之寂靜,鳥雀停息呻吟。信步至亭前,已見小菜四碟,美酒一甕,彼獨坐其上,自斟自飲,談笑自若,神色無異。”餐畢,出中山公園,步行二華里多,至刑場,系長汀西門外羅漢嶺下蛇王宮養濟院右側的一片草坪。瞿一路手持香煙,顧盼自如,緩緩而行。沿途唱歌,《國際歌》是用俄語唱的。到達刑場后,瞿盤膝坐在草坪上,對劊子手微笑點頭說:“此地甚好!”飲彈灑血,從容就義,年僅36歲。
文/江弦
愛情如雪,新雪豐美,殘雪無奈。
這次寫到雪,你必須提到她的晶瑩
一朵是離鄉千里,一朵是手指的疼
星星點點,零散照耀你的時光
如果還有第三朵,肯定是輕輕的
不緊不慢,撫摸過你的內心
于是你開始發黃,只是一小片老去的江南
宋·張先
張先,北宋詞人,善寫小令。與柳永齊名,造詞工巧,嗜好寫“影”,世稱“張三影”。
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送春春去幾時回?臨晚鏡,傷流景,往事后期空記省。
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來花弄影。重重簾幕密遮燈,風不定,人初靜,明日落紅應滿徑。
釋文:手執酒杯細聽那《水調歌》聲聲,午間醉酒雖醒愁還沒有醒。送走了春天,春天何時再回來?臨近傍晚照鏡,感傷逝去的年景,如煙往事在日后空自讓人沉吟。
鴛鴦于黃昏后在池邊并眠,花枝在月光下舞弄自己的倩影。一重重簾幕密密地遮住燈光,風兒還沒有停,人聲已安靜,明日落花定然鋪滿園中小徑。
文/棠棣
草們在醞釀著夜色,時光在鐫下褶紋。
你的門前,草們在醞釀著夜色。月下,漁舟的櫓聲寧靜了流水。
在四月的一個夜晚,草色正濃。手欲抬又止,想叩響那扇門卻又拿不準你心湖的尺度。夜風輕輕,樹上的鵲已適應了夜色,如屋子里的你。月正圓,一地的銀亮中,心如墜向青石的月露。
一扇門在夕暉中閉合,是拒絕抑或是期待。在繭一般的困守中,四月將盡。門內,靜如這個夜晚。門外是悠悠的流水,正悄悄向五月靠攏。夜如流水,小船就泊在你的窗下,睡夢中的它正夢囈著水流的遠方,而岸上徘徊的腳步踏碎了滿地的月光。
推開房門,你會看到,在干凈的陽光里站著一個人,白發滿頭,眼神中貯滿憂疑,那抬著的手上盡是時光鐫下的褶紋。
文/(俄)維·阿· 斯塔菲耶夫
自責要短暫,不過要長久銘記。
濕漉漉的雪在融化。窗玻璃上粘著一片鳥的羽毛,是揉皺了的。它了無生氣,孤單凄涼, 看著叫人心疼。也許深夜里一只小鳥用它的喙叩過這扇玻璃窗,想求得一點溫暖,可我這個耳背的人卻沒有聽見它的叩窗聲,沒放它進來。而現在這片小小的羽毛就像一種詰難,在窗玻璃上閃爍著白光。
后來陽光曬干了玻璃。那片羽毛飄逝了。可我心中留下了憂傷。這只小鳥大概沒有挨過這個冬天,沒有熬到暖洋洋的春天,于是我于心不忍,黯然神傷。這片小小的羽毛分明是飛進了我的心底,緊貼在我心上。
文/杏林子
橋代表了開放、接納的胸襟。
很多年前,我曾和朋友到南部游玩。
我們開著車子山邊水邊四處漫游,有次經過一條小溪,發現無橋可通,車子只好涉水而過。秋冬季節,幸好溪水尚淺,萬一夏天臺風來臨,溪水暴漲,如何是好?當時就在想,如果有橋就方便多了。
有溪水的地方,就應該有橋。溪水阻隔了兩岸的交通,造成來往的不便。于是,便發明了橋。不論是幾塊簡陋的木板、厚重的石塊,或是鋼筋水泥,也不論它的造型是古典是現代,它所扮演的無非是連接、交流、溝通的角色。
橋,實在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創造之一。
其實人與人之間也需要一座橋。當我們有不同的理念,各持己見,互不相容時,我們就需要借著“橋”來交換彼此的意見,不同的看法,取得協調和認同。
和“墻”的封閉保守不一樣,橋代表了開放、接納的胸襟。“橋”越多的地方,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越暢通,越和諧。我們不怕別人不了解我們,只怕缺一條溝通的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