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

文/曾青艷

我的父親出生于1947 年，父親是個啞巴，他這一生的語言，都在他的手指之間，他的一生是簡單的，日出而出，日落而入，鄉間小道留下了他一生的腳印，扁擔、鋤頭做了他一生的養家工具。父親是勤勞的，不管烈日暴雨，他總是用他那雙肩挑起這三口之家，他像時鐘一樣運轉著，從青春到年老，從青絲到白發，從強壯的體軀到彎駝的身段，他對生活是熱愛的，他喜歡主動向別人打招呼，雖然他不會語言，但總是面帶微笑的生活。父親一輩子就心地善良、與世無爭的在山村過著平淡的一生。

聽村里年老的爺爺奶奶們說過，父親小時候不是個啞巴，他是家里長子，下面有一個妹妹兩個弟弟，父親的母親在他六歲那年去世，大概在父親八歲左右得了腦膜炎，因為家里貧窮，沒有及時治療，導至了他一生的悲痛。后來我的爺爺為了彌補對長子的愧疚，在父親十歲那年就送他去親友那里學藝。就這樣，父親學了一手過硬的篾匠手藝，在方圓十里八里的鄉親，都請他做活。而父親一直勤勞肯干，他總是一張熱臉，別人不愿意做的活他去做，別人不用請他，他也會主動去幫助別人。村里人都說，老天總是不公平，這樣一個好人，卻是個啞巴。父親雖然高長帥氣，可因為是個啞巴，弟妹們都有了自已的新家，他卻依舊和他父親相依為命。

在父親40 歲那年，老天爺厚愛，把我母親許身于他，從此父親有了一個家，我的出生給這個家帶來了莫大的希望，父親更是賣命勞動，維持家用，他對家的責任，對他人的誠心，那是難以言表的。也因為父親是個啞巴，所以在我的成長中，受到很多同齡人的欺負和嘲笑。世態炎涼讓我沒有選擇，也不能逃避，只能堅強堅強再堅強，讀書是我唯一的出路，走出山溝，帶著父親遠離這群人，是我最大的愿望，不為別人，只為父親的養肓之恩，只為父親每一次漸漸掉落的頭發，和那已滿是老繭的雙手……

慢慢地，我從青春年少到30 有加，父親也將入70 歲了，而我依然學無所成，讓我無顏面對父親那滿是皺紋的臉。望著父親那風里雨里的背影，我的心像刀割一樣的痛，風燭殘年了，牙齒也掉了好幾顆，可是我還是不能給他好的生活，無法兌現當初對父親的諾言，他那偉岸的身軀，已不能再為我擋風雨了。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如果有一天父母不在了，我就是一個只有歸途的孩子，每當想到此，淚水就禁不住滑落……父親，孩子想你，在這月圓之夜，真的很想你，你也在想我的，對嗎？

“多么熟悉的身影，陪我多少年風和雨，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沒有你哪有我……假如你不曾保護我，我的命運將會是什么？是你撫養我長大，陪我說第一句話，是你給我一個家，雖然你不能開口說一句話……”

父親，女兒想你，非常非常地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