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查環節貫徹認罪認罰從寬問題研究

舒慧

（武漢市江夏區人民檢察院，湖北 武漢 430200）

在實踐中偵查機關偵查機關適用認罪認罰的主觀意愿不強，如何提高公安機關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自愿性，使得偵查環節即啟動該制度，實現認罪認罰案件的繁簡分流，最大限度的節約司法資源，提升司法效率，保障犯罪嫌疑人訴訟權利最大程度的實現，成為目前急需解決的問題。

一、偵查環節貫徹自愿認罪認罰的合法性和必要性

（一）偵查環節貫徹自愿認罪認罰的合法性。

新修訂的刑訴法規定，偵查機關在辦理案件時必須第一時間履行告知義務，告知犯罪嫌疑人關于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規定和認罪認罰的法律后果。這既是法律對偵查環節告知義務的要求，同時也是偵查環節貫徹自愿認罪認罰合法性的體現。

（二）偵查環節貫徹自愿認罪認罰的必要性。

1.有利于提高口供的穩定率。犯罪嫌疑人被訊問或者被采取強制措施之日起，偵查人員即告知其認罪認罰從寬處理的規定，可以使得犯罪嫌疑人自行權衡利弊，主動承認罪行的比例會提高，減少翻供及口供反復，增強穩定性。

2.一定程度上有利于簡化取證。嫌疑人自愿認罪認罰的，雖然按照目前相關規定，不會降低證據的取證標準，但在具體的取證上，如案件的起因、贓物的去向等可以適當簡化。而且避免了因犯罪嫌疑人口供反復，導致偵查人員偵查環節多次重復訊問，并根據其供述周邊多次取證，一定程度上節約了司法資源。

3.有利于提升司法效率。偵查環節告知犯罪嫌疑人認罪認罰從寬處理的規定，如果犯罪嫌疑人認罪認罰的，在時間與精力允許的情況下，偵查人員必然會加快相應的辦案流程。同時犯罪嫌疑人偵查環節即認罪認罰的，案件流轉到檢察環節時，檢察機關可以根據偵查環節的認罪認罰情形，快速簡單的對案件作出分類處理，適用認罪認罰速裁或者簡易程序，提高案辦案效率。

二、偵查環節貫徹自愿認罪認罰存在的問題

如前所述，偵查環節貫徹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既是法律要求，也有其必要性。但實踐中，偵查人員僅履行了認罪認罰從寬的法律告知義務，這既和犯罪嫌疑人認罪認罰后便想得知處罰結果，也和捕訴一體下，認罪認罰從寬，提升司法效率的司法理念不契合。但偵查環節認罪認罰的無法順利展開是由其客觀原因決定的。

（一）法律規定不明確

法律只規定了偵查環節偵查人員對犯罪嫌疑人認罪認罰從寬的告知義務，并沒有規定在偵查環節下，犯罪嫌疑人自愿認罪認罰的該如何操作。

（二）偵查人員不想適用

首先，偵查人員主觀上不想適用。一是證明標準不變，取證無法簡化。二是開展認罪認罰工作，會增加偵查人員工作負擔。三是案件羈押率并未降低，無法提高訴訟效率，也影響罪責刑相適應。

其次，偵查人員客觀上很難適用。現有的認罪認罰具結模式，要求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實、量刑建議和辦案程序，都應該予以確定，但偵查人員普遍辦案能力不高，法律規定及相關司法解釋不熟悉，無法提出準確的量刑建議，如果量刑建議失當，即影響法律權威、法律公信力，也對后續犯罪嫌疑人在檢察環節的認罪認罰存在負面影響。

三、偵查環節貫徹自愿認罪認罰路徑探討

偵查機關僅履行認罪認罰從寬告知義務，顯然和現有司法理念不符，但要求偵查環節有更進一步的嘗試，又存在諸多困難，筆者認為可以從以下方面著手，做一些有益嘗試，推進自愿認罪認罰在偵查環節的進一步貫徹落實。

（一）進一步明晰法律規定

1.明確告知程序。在偵查之初，嚴格依照法律規定，告知犯罪嫌疑人認罪認罰從寬處理的法律規定，以及各個環節認罪認罰從寬的比例，認罪越早，從寬比例越大，促使犯罪嫌疑認罪認罰。

2.簡化簽訂程序。在偵查終結移送審查起訴前，可以讓犯罪嫌疑人簽訂具結書，但僅對犯罪事實和從寬幅度簽署具結，不要求量刑建議和程序適用，也不要求值班律師在場見證。

3.認罪認罰案件適當降低證明標準。針對認罪認罰案件，特別是輕罪案件中，在保證證據確實充分的情形下，取證可以相對簡化。此外，也可以積極探索，制作類罪證據收集指引，避免收集不必要證據，浪費司法資源。

4.做好認罪認罰相關銜接工作。犯罪嫌疑人在偵查環節簽署認罪認罰具結書的，偵查機關在文書卷上加蓋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印章，移送審查起訴。檢察環節充分考慮偵查環節簽訂的具結書和從寬的比例，符合法律規定的，應當對其從寬的比例和事實認定予以采信，同時做好繁簡分流，加快認罪認罰案件辦理進程，要求偵查機關一般應當在批捕后的二十日內移送審查起訴。

（二）提高偵查人員適用認罪認罰制度的積極性

1.做好偵查指導。捕訴一體情形下，可以通過提前介入，引導偵查等方式，提高偵查人員事實認定、量刑建議的精準度。如案件在批捕后移送審查起訴前，犯罪嫌疑人需要簽訂認罪認罰具結時，偵查人員可以和批捕的檢察官進行聯系，要求檢察官進行指導，提出較為準確的定罪、量刑、程序適用意見。

2.強化取證引導。可以詳細類案在認罪認罰條件下的證據標準及收集指引，通過學習、授課、觀摩庭審等各種方式提高偵查人員的證據收集能力及證據判斷能力，減少非法證據和瑕疵證據比例，切實提升取證效果，節約取證時間。

3.改變現有捕訴模式。適用認罪認罰速裁程序案件。可以繁簡分流，進行取保直訴。對認罪認罰的速裁案件，公安機關可以直接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取保候審，并進行直訴。也可以探索刑拘直訴模式。對于犯罪嫌疑人自愿認罪認罰，可以適用速裁程序的案件，偵查機關作出刑事拘留的決定后，直接移送審查起訴和提起公訴，并由法院作出裁判。

4.適當提高犯罪嫌疑人自愿性審查。自愿認罪認罰的核心是自愿和從寬，進而提升訴訟效率。偵查機關同時應該對犯罪嫌疑人認罪認罰的自愿性進行審查，對于犯罪性質惡劣的、慣犯、累犯，因為想要認罪認罰得到從寬處罰，而實際上未真正認罪悔罪的，應當嚴格掌握從寬的比例，做到罪責刑相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