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馬爾科姆·X的先進性黑人男性氣質發展

徐煬妍

【摘 要】馬爾科姆·X是與馬丁·路德·金齊名的黑人民權領袖。他以自身的傳奇經歷領導非裔美國人打破白人世界對黑人的刻板偏見，重塑黑人身份。本文探討了馬爾科姆入獄后如何借宗教重塑自身，同時賦權黑人人文與黑人性，展現出一種先進性黑人男性氣質。

【關鍵詞】馬爾科姆·X;先進性黑人男性氣質;黑人性

中圖分類號：C913 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35-0235-01

馬爾科姆在其自傳《馬爾科姆·X的自傳》中寫道，“我的整個人生是一部變遷史”（Malcolm X，346）。誠然，從街頭混混，到因入室搶劫并鋃鐺入獄，最終在宗教的洗滌下涅槃重生，馬爾科姆短暫的一生可謂傳奇。20世紀中期，非裔美國人的處境艱難，因被剝奪發展機會而走上人生歧途的非裔男性不計其數。不同于其他入獄的黑人男性，馬爾科姆卻重塑了自身、重建了黑人男性氣質。在此轉變與發展的階段，愈加表現出先進性黑人男性氣質（progressive masculinity）。“先進性黑人男性氣質”這一概念由雅典娜·D·穆圖阿提出，其定義為：“一方面，個人回避或者族裔上積極反對主導性的社會結構。另一方面，他們充分賦權黑人人文，將其作為全球范圍內各種各樣和跨文化的人文的一部分”（Athena D Mutua，4）。

一、先進性黑人性：成為黑人穆斯林

在穆圖阿看來，先進性黑人性即 “以黑人的自身身份和黑人社區的幸福為落腳點，進行的反種族主義的積極斗爭”（8）。在個人轉變層面，馬爾科姆以身作則，積極反抗了白人主導的社會結構，打破白人對黑人能動性的限制，從而從黑人男性氣質危機中順利脫身。他的成功重建極大程度上歸功于宗教的精神引導。黑人穆斯林的教義，首先對馬爾科姆的黑人男性身體進行了一系列的調整。身體上的轉變不是漸進的，而是不具有文化標記的突發轉變（Resser，95）。在哥哥雷金納德的建議下，馬爾科姆開始戒吃豬肉，這一舉動打破了獄中的白人對黑人的固有偏見——黑人離不開豬肉。馬爾科姆從此事中獲得了一定的自豪，意識到跳出固有偏見即回擊種族主義。胡克斯（Bell hooks）曾在《我們真酷：黑人男性與黑人男性氣質》（We real cool： Black men and masculinity）曾談及黑人自豪或自尊，“那是自愛的黑人男性參與反抗的基礎（134）”。馬爾科姆也一改往日浮夸的著裝，舍棄了拉直頭發的習慣。“在歷史上，黑人的頭發被貶抑為僅次于膚色、第二顯眼的黑人烙印”（Kobena Mercer， 35），因此發型的更改在馬爾科姆的轉變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在街頭時期，馬爾科姆因內化了白人審美觀，拉直了黑人與生俱來的卷發。對黑人而言，卷發是黑人文化的代表之一，而保持卷發則是對黑人文化的認可。馬爾科姆在出獄后即刻剪短了頭發，且再未嘗試拉直頭發。回歸黑人頭發的原有質感，意味著在一定程度上回歸黑人文化，重獲黑人身份。與此同時，意味著馬爾科姆摒棄了白人世界對于美的定義，開始建立起自己的審美，標志著其先進性黑人性及先進性黑人男性氣質的初步發展。

出獄后，馬爾科姆將自己的姓氏從利特（Little）改為X（X），顯示出他從身體上的具象改造到身份與思想上的抽象改造的轉變。姓氏的改變對于重建其黑人男性氣質意義重大。在奴隸時期，黑奴被視為白人奴隸主的財產，而被迫接受了他們的姓氏。“利特”該姓氏雖來源于馬爾科姆的父系先輩，卻是奴隸主的姓氏，這種繼承被認為是“對黑人男性由來已久的閹割”（Bret Carroll， 277）。而將姓氏改為“X”也并非隨意之舉，在馬爾科姆看來，“X”在黑人穆斯林文化中“象征著未知的非裔家族姓氏”（203）。在此，馬爾科姆的思想進一步升華，開始賦權黑人人文。

二、先進性男性氣質：接觸正統伊斯蘭教

傳統的霸權男性氣質建立在對其他階級，性別和族裔等他者的掌控與壓迫上。而先進性黑人男性氣質不僅旨在反對白人世界對黑人男性氣質的閹割，同時打破了其他形式的壓迫。麥加朝圣之旅中，正統伊斯蘭教的思想發展了馬爾科姆的種族觀，也進而對其黑人男性氣質進行了修飾。早期作為黑人穆斯林時，馬爾科姆的種族觀較為偏激，認為“一切白人都是惡魔”，并且主張種族隔離與自治。朝圣后，馬爾科姆對白人進行了重新評估，他認為各個膚色的人種之間存在真正的手足情誼，且無高低優劣，由此逐漸摒棄了消極對抗白人優越主義的黑人優越主義，在種族層面超越了霸權性的男性氣質。

此外，盡管不少學者對馬爾科姆的女性觀持保留態度，但不可否認馬爾科姆的女性觀也不同于西方世界。馬爾科姆認為白人社會物化了女性，“當妻子的容顏老去，她就失去了吸引力”（237）;而伊斯蘭教卻讓男性與女性平等地凝視、理解彼此，而非管制與物化。馬爾科姆也反復提及同父異母的姐姐艾拉對他提供的精神引導與經濟幫助，也認可了艾拉作為一個黑人女性的能力，“她比她的三個前夫加起來更有活力和驅動力”（326）。

三、結論

胡克斯對馬爾科姆后期重建的黑人男性氣質寄予了極大的肯定，“在我們國家掌權的黑人男性之中，馬爾科姆最能代表黑人男性，拒絕讓他的身份被種族、性別或階級統治定義”（Bell hook， X）。時至今日，馬爾科姆所代表的黑人男性氣質依然影響著21世紀的非裔美國男性。

參考文獻：

[1]Carroll， Bret， ed. American masculinities： a historical encyclopedia [M]. SAGE publicati-ons， 2003.

[2]hooks B. We real cool： Black men and masculinity [M]. Psychology Press， 2004.

[3]Malcolm X， Haley A. The Autobiography of Malcolm X [M]. Ballantine Books， 1992.

[4]Mercer K. Black hair/style politics [J]. New Formations， 1987.

[5]Mutua， Athena D.， ed. Progressive Black Masculinities [M]. Routledge， 2006.

[6]Reeser T W. Masculinities in theory： An introduction[M]. John Wiley & Sons，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