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 煒,張白樺
(內蒙古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80)
“紅色”小說,也即“革命歷史小說”,專指1942年在《延安座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以后創作的,以1921年中共建黨至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這段歷史為題材的小說,“紅色”小說最能代表這一時期中國文學的成就,此時國家對外翻譯的題材也以“紅色”小說為主(黃子平,2001:20),目的是為了對外傳播中國文化,樹立新中國的良好形象(王曉燕,2013:30)。沙譯《新兒女英雄傳》作為在美國發行的第一部中國“紅色”小說,其開拓海外市場先行性的價值與意義,為當下“中國文化”走出去具有一定的借鑒價值。
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以安德烈·勒菲弗爾(Andre Lefevere,1945-1996)為代表,統領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使得翻譯跳出了語言學研究的桎梏,開始向更多元的領域拓展。以文化學派翻譯理論為代表,所開啟的翻譯的“文化轉向”使得學界開始從宏觀的文化、行為視角看待翻譯活動,其中尤以勒菲弗爾的“操縱”(manipulation)理論為譯學界所爭相研究的對象,而“詩學”作為“操縱”理論三大要素之一,近年來,隨著翻譯批評的“行為”轉向,為譯學界廣泛研究的對象。
翻譯學在發展成為一個獨立的學科過程中,詹姆斯·霍姆斯(James Holmes)的論文《翻譯學的名與實》(the Name and Nature of Translation Studies)影響深遠,根茨勒(Gentzler)在其專著《當代翻譯理論》(Contemporary Translation Theories)中認為霍姆斯的該論文是該學科的奠基之作。而在翻譯學的發展中,霍姆斯所提出的整體框架,描繪了翻譯學的范圍,后經以色列翻譯學者圖里(Gidoen Toury)呈現出來。(詳見圖1)
霍姆斯圖中“純理論翻譯學”下的描述分支就是所謂的“描述性翻譯研究”,其考察的對象主要有:翻譯作品、翻譯功能、翻譯過程。這與學界對翻譯家研究探索出的翻譯家研究范式幾近相似。作為翻譯史研究下的一個分支,翻譯家研究近年來為學界所“追捧”。翻譯史研究以翻譯家為重點研究對象,因而翻譯家研究具有翻譯的理論和描寫意義,對翻譯學科的發展起到了回顧與概述、批評與瞻前的作用(穆雷,2009),對翻譯史研究起到了豐富與補充的意義。

圖1 霍姆斯翻譯學結構圖[1]10
我國對于翻譯家系統性的研究探討始于20世紀80年代(穆雷,2003),近30年來,探索出了逐漸清晰的研究脈絡,即從5個方面分析與描述研究所要交代的問題,即為何人?為何譯?譯什么?如何譯?譯效何如?雖然探索研究翻譯家的研究范式日益規范,但研究所存在的問題卻日益凸顯,具體表現在:對研究對象的選擇過于集中在名家名著上,疏于對隱形價值翻譯家的挖掘與探索;研究途徑浮于表層的史料鉤沉,缺乏相應的理論支撐;研究維度囿于單一層面的個體活動,缺乏多維度的探討以及歷時與共時性的研究。
翻譯觀作為翻譯家研究范式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同樣具有翻譯的理論與描寫意義,在一定程度上,對翻譯學的研究起到了總結與豐富的作用,翻譯觀研究作為描述性翻譯研究的一種,其結果往往具有支持理論翻譯研究,衍生出普遍理論,或者更有可能衍生出針對各種翻譯限制的專門理論[1]11。
“詩學”最早源于亞里士多德(Aristoteles,384BC-322BC)的《詩學》,這一時期的“詩學”停留在“模仿”與“再現”概念上,亞里士多德并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國內對于“翻譯詩學”研究僅有為數不多的學者(許均1995;費小平2005;楊柳2009),他們看到了在對譯本進行分析時,要更多地從譯文本中心文化對譯者譯作產生的影響。國外對于“翻譯詩學”的研究,最早是由捷克斯洛伐克的學者們,基于俄國形式主義的詩學觀將“詩學”引入翻譯(吳濤,2011),但“翻譯詩學”這一術語的提出是出現于上世紀90年代的美國主流學術界,美國詩人、翻譯家威利斯·巴恩斯通(Willis Barnstone)在其著作《翻譯詩學:歷史、理論、實踐》(The Poetics of Translation:History,Theory,Practice)中將詩學概括為:藝術的形式問題,如可譯論、忠實性、翻譯方法等;翻譯的分類或變體、理論和方法;各學派中的詩學觀[2]6。
安德烈·勒弗菲爾(Andre Lefevere),比較文學家、翻譯理論家,原為比利時學者,后來前往美國的德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任職。1992年,他在其專著《翻譯、改寫以及對文學名聲的操控》(Translation,Rewriting,and the Manipulation of Literary Fame)一書中,著重引入了“改寫(rewriting)”這一概念,并主張“翻譯就是對原文的一種改寫,無論出于何種目的,所有形式的改寫都反映出了譯者特定的意識形態、其所處的社會以及該社會對文學操縱的特定方式”[3]。他把翻譯放到政治、意識形態、經濟和主流詩學中加以探討,在他看來,翻譯要置于文學系統內部才被賦予一定的功能,而文學系統受制于兩方面因素:一定程度決定主流詩學的文學系統內部的專業人士,以及一定程度決定意識形態的文學系統外部的贊助行為(patronage),具體關系網絡如圖2:

圖2 文學系統內外制約因素[1]183
一個時期的專業人士如批評家與評論家影響著一個時期的作品接受情況,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學者與教師所研究的作品,進而對詩學起到了決定作用[1]183。勒菲弗爾在論及“詩學”時,分析了與之相關的兩個要素:文學手法、對文學職能的看法[1]185。文學手法通常包括了:體裁、象征、主題、敘事情節和人物。對文學職能的看法指的是涉及文學與文學所處的社會系統的關系,簡單來說就是在作為整體的社會體系中,文學的角色的塑造是什么,或者應該是什么。
沙博理(Sidney Shapiro,1915-2014),美裔中國籍猶太人,出生于美國紐約布魯克林由于家境殷實,從小沙博理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精通美國文化。1941年沙博理應征入伍,偶然接觸到了中文,這一神秘而又古老的語言趨使沙博理在1947年只身一人來到中國[4]600。
沙博理在中國半個多世紀的翻譯生涯,不遺余力地推介中國的文化“走出去”。縱觀沙博理在華的翻譯生涯:1951年,受聘于對外文化聯絡局;1953年,擔任《中國文學》的翻譯;在1963年經周恩來總理親自批準獲得中國國籍后,1972年,轉入外文局的《中國畫報》雜志社擔任漢譯英翻譯工作;1983年退休后,當選為第六、七屆全國政協委員[3]580,此后分配在全國政協的新聞出版委員會。沙博理在中國的50多年的翻譯生涯,對外譯介的中國經典著作高達數千萬余字,可謂譯作等身,大多質量上乘。(方夢之,2017)半個多世紀對外傳播中國文化的事業,為沙氏贏得了廣泛的贊譽與殊榮,2010年,耄耋之年的沙博理被授予“中國翻譯文化終身成就獎”,為獲此殊榮的唯一外裔譯者,同年榮膺年度“影響世界華人終身成就獎”。2014年10月,沙博理于北京家中病逝,享年99歲,同年中國外文局宣布建立沙博理研究中心,下設中國海洋大學研究基地,以更好地推進對沙博理和對外傳播領域成果的學術研究。
由袁靜和孔厥合著的《新兒女英雄傳》,作為反映抗日戰爭初期白洋淀農民英勇抗戰的章回體長篇小說,正逢時宜地貫徹了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發表的講話精神。從抗日戰爭爆發,到新中國成立,是中國現代文學發展的十年(鞏璠,2006)。戰爭的意識形態影響了中國現代文學的格局,這場全國范圍的國殤,讓中華民族承載了太多痛苦與磨難,文人墨客紛紛執筆鼓舞士氣,歌頌誓死不屈的民族精神,諸如《新兒女英雄傳》這類“紅色”文學為代表的文學作品,撇開其敘事框架的模式化與單一性,但其在特定的歷史語境下,卻能表現出民族精神的多樣性。正是這種特殊的文學作品,迎合了戰時國家所需要的文學樣式,也成為中國文學史上,獨樹一幟且不可復制的文學高潮。這種以“紅色”“戰爭”主題的文學,潛移默化地處于一種“服務性質”“工具性質”的境地,是墨客出于內心深處的、自發性的要求,同樣也是歷史語境下,抗戰與文學、詩學的有機結合。
《新兒女英雄傳》是沙博理完整翻譯的第一部中國小說,當時是以連載的方式,刊載在中國第一份對外期刊《中國文學》(Chinese Literature)上。1952由美國出版社LibertyPress在北美出版,1958年由外文出版社在國內出版,其成為了在美國乃至西方出版發行的第一部“紅色”出版物。《新兒女英雄傳》(Daughters and Sons)雖沒有得到大量出版(任東升,2016),但它的發行,讓西方讀者看到了浴血奮戰、不屈不撓的中國人民的英雄氣節,這一“陌生”“異質”類的題材無疑給西方讀者帶來了一定的沖擊。
勒菲弗爾在其著作《翻譯、改寫以及對文學名聲的操控》(Translation,Rewriting,and the Manipulationof Literary Fame)對“詩學”的定義中,包含了“文學題材”這一要素。勒菲弗爾認為,翻譯從來就不是在真空中進行的,詩學是影響譯者創作的主要因素之一,而“詩學”又可以從狹義上區分出社會主流詩學觀和個人詩學觀,而譯本的選擇,往往透露出了譯者強烈的個人詩學觀。
沙譯《新兒女英雄傳》(Daughters and Sons)的創作背景,正值新中國成立,全國各項事業亟待“重整旗鼓”,中國的翻譯事業也亟待規范化,文學翻譯的首要任務是服務社會主義建設,換言之,也就是“保衛和建設新生的社會主義國家”(劉彬,2010)。政府機構直接介入、大政方針的指導,成為了這一時期翻譯活動的特點(魏瑾,2009:31)。作為中外文學交流出版的主要陣地,外文局下屬外文出版社的《中國文學》成為了這時期譯作傳播的唯一官方載體。借助Munday的“文學系統內外的制約因素”圖,這一時期的“贊助行為”決定了社會主流意識形態的形成,而作為內部的“專業人士”,主流詩學的形成,離不開外部意識形態的影響。沙博理作為“專業人士”中的譯者身份,其個人詩學觀必定受到了此一時期意識形態的影響,反過來,譯者群體的詩學觀,又組成了這一時期的“主流詩學”。既然這一時期的意識形態核心是為國家政治服務,那么譯者在選擇譯本,進行翻譯活動時,其題材、主題的選擇,也就透露出了其個人的“詩學觀”。據筆者統計自1951年到1966年,沙博理以署名或匿名的方式,在《中國文學》上刊登的譯著達124篇,涉及111部文學作品,按照題材與主題,可大致做以下劃分(見表1):

表1 沙博理在《中國文學》上刊登譯著情況
從主題來看,沙博理更傾向于以戰爭前后的題材為主,從而向世界展現浴血奮戰、不屈不撓的中國英雄形象,如《新兒女英雄傳》《保衛延安》等歷史革命“紅色”文學。但諸如老舍的《家》《李有才板話及其他》等以階級斗爭為題材,反映中國人民敢于斗爭、不畏壓迫、追求平等的形象的小說也有所涉獵。在沙博理的回憶錄《我的中國》(My China)中,沙老也曾透露:“我喜歡我們的革命文學,因為它敢于對落后的、不好的東西,該反抗的就反抗,我佩服這個,所以我自然而然的喜歡這些革命文學”。這也是“個人詩學觀”最直接的體現。從這一時期,沙博理所涉獵的文學體裁、所反映的主體來看,其“紅色”翻譯詩學觀總結來說,就是“展現一個真實、進行中的中國”,目的是為了向西方世界展現一個“崛起中”的中國。
1.“異化”為主。勞倫斯·韋努蒂(Lawrence Venuti,1953-)根據自己翻譯意大利實驗派詩歌和小說的經驗在《譯者的隱身》(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中用“隱身”(Invisibility)來“描述當代英美文化中的譯者的狀況與活動”(Venuti 2008:1)時概括地分出了兩種方式,即“譯者傾向于將譯文譯成‘流暢’、‘地道’、‘可讀’的英語,從而造成一種‘透明的幻覺’”和“目標語文化選擇下這種典型的翻譯文本來閱讀:譯文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譯文,而是‘原創文本’,那么它就會收受到多數出版商、評論者和讀者的青睞。”[1]207這在韋努蒂(Venuti 1998:31)看來,是因為“作者占主導地位的觀念”形成的,而這種觀念也使得“譯作在學術很少被認為是一種文學形式”。時至今日,翻譯的文化轉向研究,使得譯者的地位得到了認可,翻譯文本不再被當作是一種派生,而成為了一個國家一個時期的主流詩學組成成分。
韋努蒂選取了歸化與異化兩種翻譯策略來探討譯者的“隱身”,而這兩種翻譯策略本身都涉及對源語文本和翻譯方法的選擇問題。無論是翻譯方法還是翻譯策略的選取,最終都體現在了譯者的譯著中,同時也是譯者“個人詩學觀”的體現。韋努蒂認為歸化主導著英美的翻譯文化,并感嘆說歸化的翻譯現象是“用種族中心主義思想,迫使外語文本遵從目標語文化的價值觀”(Venuti 2008:15)歸化策略要求將譯文的異質性成分最小化,施萊爾馬赫將這一概念描述成“盡可能讓讀者安居不動,使得作者靠近讀者”。[1]208韋努蒂認為,對源語文本進行挑選,選取易于使用歸化方法的文本進行翻譯,其背后實則隱藏著對本土文學經典的擁護。
韋努蒂傾向于贊同異化的翻譯策略,并認為異化是一種“極為可取的戰略性文化介入”,讓目標語讀者意識到了源語文化中的異質成分,從而將“讀者送到國外”。韋努蒂認為異化的翻譯策略,通過陌生化或異質性的翻譯風格,使譯者顯形,凸顯出源語文化的異質性身份,韋氏視其為一種反擊英語世界“暴力”的手段。而縱觀學界對異化策略的態度,在中國文化“走出”戰略中,支持異化翻譯策略的呼聲日漸高漲,而這種策略也為處于“紅色”翻譯時期的沙博理所青睞。
《新兒女英雄傳》作為一部極具中國“紅色”文學色彩的代表作,其中有大量的“紅色”術語,而沙博理為了保留其“異質”成分,多采用了直譯方法:
原文:“咋著,正規軍看不起游擊隊?”[7]411
沙譯文:So the regular army looks down on the guerilla?[6]338
沙博理將源語文本中“正規軍”(原指的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直譯成了“Regular Army”,在譯語文化中,讀者由于缺乏對中國國共兩黨的歷史的了解,貌似容易一頭霧水,但根據前后文語境,讀者又能理解。再如:
原文:白軍敢來?它能招架得住?[7]37
沙譯文:Does the White army dare to come?[6]44
“白軍”一詞原指國民黨軍隊,在口頭上,與中國人民解放軍的“紅色”軍隊形成對比。沙博理將“白軍”直譯為了“White army”,但只要有中國抗戰時期文化的背景的譯入語讀者,就能知道“白軍”的所指。
在當下中國文化“走出去”戰略中的大背景下,文化實力的輸出彰顯了一個國家的軟實力強弱,而在翻譯過程中,必然存在著源語文化和譯語文化由于經濟強弱而存在的“邊緣”與“中心”,這就要求譯者通過保留一定的異質成分,借助語境或者其他手段如加注等的翻譯技巧,做到譯文在譯語文化中的不卑不亢,保留其特殊的“異質性”,讓讀者學會向源語文化靠近,達到文化輸出的目的,學會在對原文“忠實”的前提下,進而“再創造”。
2.“增加”(amplification)為輔。增加法作為翻譯技巧的一種,其往往體現出了譯者對于源語文本的理解和對譯入語文化讀者接受的考量,也就是其“個人詩學觀”的一種體現。由于“紅色”文學題材的“異質”性,“紅色”術語往往無法給傳達目標讀者其深層涵義,而必要的“增加”,補充說明,可以增加讀者的閱讀快感,提高譯文本的可閱讀性。
在沙譯《新兒女英雄傳》中,沙博理大量采用了“增加法”以對一些晦澀難懂的“紅色”術語予以解釋說明。如:
原文:馬上有好些小伙,奔高陽投八路去了。[7]7
沙譯文:Immediately,dozens of youngmen wanted to enlist in the“Pa Lu,”as the Communist English Route Army was then called.[6]44
“八路”,全稱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隸屬國民革命軍戰斗序列,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部隊,中國人民解放軍前身之一。在沙譯本中,沙博理創造了一個新詞,將其音譯為“Pa Lu”,并表明了腳注,進一步解釋道:In the liberated area the term“Pa Lu”(Eighth Route)was often used synonymously for all Communist-led military and government organizations.
這種“創造性”的“音譯”,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源語文化的“異質”性,也起到文化傳播的目的,通過這種方式,“八路”這一極具中國特色的文化負載詞,被譯語文化讀者所了解與接受,譯語文化的讀者也能通過沙博理的注解更好的理解。再如:
原文:大水在本村農會里也當上了干部。[7]17
沙譯文:Ta-shui become a“cadre”(as workers in government units and people’s organization arecalled)in the Association in Shenchia.[6]21
“干部”一詞在中國“紅色”文學中經常出現(王曉燕,2013),沙博理在譯語文化中選取的“Cadre”一詞,在譯語文化中,通常指“為了特定目的而特別選取或訓練的一小群人”(a small group of people who are specially chosen and trained for a particular purpose),這與源語文化中的“干部”多少有點出入,因而,沙博理在進一步解釋到:在政府單位或人民團體中任職的人員。源語文化中的“干部”一詞,在“紅色”文學作品中往往帶有政治含義,沙博理通過對其進行近一步地解釋,使得譯入語讀者能清楚地理解“Cadre”在源語文化中的深層含義。文化“輸出”一定程度上來講是是一種意識形態、詩學的“輸出”,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特定的意識形態與詩學,反過來又被特定的意識形態與詩學所構建。
社會的主流詩學往往影響著一個時期的文學出版,但個人的“詩學觀”卻構成了譯者獨特的譯文風格,沙博理以直譯的翻譯方法、異化的翻譯策略為主,絕大程度地保留了源語文化中的“紅色”文化,在保證“忠實性”的情況下,又對譯入語文化進行了“再創造”,通過“增加”注解的方式,保證了譯入語文化讀者的閱讀快感與流暢性。是一種“忠實性的再創造”詩學觀。
沙博理作為中國翻譯史上特殊的翻譯家,作為其成功在海外出版的《新兒女英雄傳》,是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部外譯“紅色”小說,其價值與意義理應受到學界足夠的重視與廣泛研究。近年來,隨著外文局在北京成立的“沙博理”研究中心,標志著學界對沙博理研究得到了國家層面的支持,作為翻譯家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于沙博理獨特的翻譯詩學觀、翻譯思想的探索與總結勢必會引起學界足夠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