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阿義

文/徐何夕 圖/冬日問影

閱讀分享：奶奶和狼狗阿義相處了十二年。這十二個春夏秋冬相依相伴，相幫相助；在奶奶的心中，阿義哪里還是條自家豢養的狗？不必說平日里的跟前隨后，也不必說寥落時的相安相慰，單是那次在騙子面前，奮不顧身勇敢護主，就夠讓奶奶感動的了。老狗阿義不僅真的睡在山坡上，更是活在奶奶的心中，永遠，永遠……（特約教師：山東省鄒城市郭里中學 仲維柯）

爺爺奶奶的狼狗已經老了，算起來也有十五六歲了。爺爺奶奶和狼狗一起相伴，過了12個年頭了。狼狗有一個很威風凜凜的名字：阿義。

“阿義老了，老了。”奶奶最近老是在嘴邊念叨著。阿義經常耷拉著腦袋趴在院子里，高高的骨架瘦得脫相了，奶奶每次要大聲地叫喚好幾聲，它才能聽清楚。“你別看阿義現在老，它年輕的時候可厲害了！”

當年大伯送阿義過來的時候，它已經3歲了，是一只血統純正受過訓練的狼狗，銀灰色的毛發根根分明，四肢強壯有力。每天早飯過后，爺爺奶奶就帶著阿義到附近的山坡地散步。以前這里家家戶戶養的都是老實巴交的土狗，村里人看到漂亮兇猛的阿義，都覺得十分好奇。漸漸地，阿義就成了十里八鄉的明星狗，老人小孩聽說后，都專門過來串門瞧瞧漂亮又勇猛的阿義。

阿義年輕的時候也異常聰明。有一年，村里來了騙子，專門騙留守在家鄉的孤寡老人，跑到老人家門口，急匆匆地用鄉音說他們的子女在外打工受傷了急需一筆錢，然后讓老人聽下手機里面錄下的所謂“兒子”的聲音，老人家一著急，就不假思索地把手上的錢都交給騙子。

有一天，這個騙子到了爺爺奶奶的門口，爺爺不在家，奶奶聽來人說孩子在外地受傷急需用錢，心里又著急又有點疑慮，思來想去還是把幾千塊從抽屜里拿了出來，剛想遞給門外的騙子，阿義猛一陣狂吠，躍起的身子和奶奶一樣高。奶奶和騙子同時被阿義嚇到了，它擋在門前，奶奶想遞錢也遞不出去，突然醒悟過來：都說狗通人性，莫非這個人是騙子？看著阿義這么兇猛，騙子估計也撈不到好處，騎上摩托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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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年爺爺過世了，偌大的院子就只剩奶奶、小侄子和阿義了。阿義老了，它也像個老人似的疼愛孩子，沒了年輕時候的兇猛勁兒，多了幾分細膩溫柔。聽到小孩子喚，就嗒嗒嗒地跑過去，蹭蹭孩子的腿，舔舔他們的小臉蛋。

冬天的傍晚，院子鋪滿了余暉很溫暖，阿義就趴在奶奶和小孩子的腿邊，瞇著眼睛打盹，它粗糙變白的毛發依舊閃著光芒，呼吸很輕盈，睡著了還輕輕抖動小腿，我們猜想它可能夢到了年輕時候的奔跑跳躍，還有它一直陪伴的爺爺。大家都回屋里了，阿義還睡得很沉，就這樣溫暖地睡過去了。

阿義走后，奶奶把它埋在院子附近的坡地里。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奶奶和小侄子了。去年夏天，父親把陪伴我們家三年的狗狗毛毛送給了奶奶。毛毛今年也是3歲，和阿義當年來到奶奶家的年紀一樣，是只年輕力壯的金毛犬。奶奶呼喚毛毛吃飯的時候，經常會不小心喊“阿義來吃飯了”。喊了許久發現狗狗都不來，又喃喃自語：“阿義不在了。”

今年我們回家看望奶奶的時候，她早上帶著毛毛出去散步，到中午吃飯的時間也沒回家吃飯，家里人都很著急。小侄子說他知道奶奶在哪里，領著大家到院子附近的坡地，果然奶奶在橄欖樹旁邊曬著太陽，毛毛乖乖地趴在她身邊睡。小侄子說，他之前常問奶奶，阿義去了哪里，奶奶都會回答他：“阿義就睡在山坡上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