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蘇州彈詞馬調的形成

摘要：蘇州彈詞馬調以敘事性為主，切合說書敘述特點。馬調是蘇州彈詞流派唱腔中代表性唱腔之一，它在書調的基礎上進行發展，其中離不開內外因的結合，最主要離不開創調人：“馬如飛”的貢獻，文章通過內外因分析，梳理出馬調成因。

關鍵詞：蘇州彈詞;馬調;形成

中圖分類號：J617.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 （2019） 30-0121-01

蘇州彈詞“馬調”的形成離不開內、外因的結合。外因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是馬調形成前的蘇州當地乃至整個社會經濟、文化的大背景;另一方面是清中葉至十九世紀末出現的蘇州彈詞的第一次興盛發展時期。下面就它們促成“馬調”形作的有利因素作如下概括：

首先，清中葉以來蘇州當地經濟繁榮富庶，使得人們在溫飽之余有了更多對精神娛樂的需求，同時社會的穩定也使得大量的從藝人員在居有定所的前提下積極從事各種相關的文化藝術活動，投身于各類文化藝術的創作，因此這一時期的文化藝術得到持續發展，尤以戲曲和各地的說唱藝術最為繁榮。

其次，清乾隆年間興起，用蘇州方言說唱的蘇州彈詞迎來了史上第一次發展高潮，在高潮中無論從各式書場的林立，聽眾人數的驟增，還是到各類書目的繁榮，書壇人才輩出，這些都對流派唱腔的應運而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第三，清乾嘉年間誕生的兩大流派唱腔陳調、俞調為馬調的形成提供了寶貴而又豐厚的經驗。但陳調受唱腔局限只適宜于老年人物角色的演唱，而俞調發展擴充了書調原有的唱腔旋律，具有字少腔多的抒詠性唱腔特征，但較強調旋律中的音樂性，書壇上迫切需要切合說書敘事特點的流派唱腔的出現。在這些有利因素的推動下馬調的出現被提上了歷史日程。清咸豐同治年間，馬調在外因的驅動和內因的主導下，最終應運而生，這其中最為關鍵的內因指的就是創調人—一“馬如飛”。

馬如飛，原名時霏，字吉卿，彈詞演員馬春帆之子，是晚清蘇州彈詞四大家榜首人物以擅唱《珍珠塔》聞名于世。晚清四大家的崛起，延續了清中葉開始的蘇州彈詞興盛發展的高潮，在這一發展蘇州彈詞藝術的歷程中，馬如飛做出了相當的貢獻，其中包括重振光裕公所，確立三皇祖師等，又利用自身響檔的聲譽和與當地官紳的良好關系，提高藝人的地位，維護彈詞藝人的利益，不過最大的貢獻莫過于他開創了對后世蘇州彈詞界影響較大的流派唱腔一“馬調”。

馬如飛對于馬調的貢獻主要在于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蘇州彈詞界一直就流傳著這樣的一句話：“一部書成就一個流派。”成就馬調的書目就是蘇州彈詞長篇書目中有著“骨子書”、“狀元書”之稱的《珍珠塔》。

據目前掌握的材料，蘇州彈詞《珍珠塔>彈詞本似應起于馬如飛的父親馬春帆。是馬春帆根據宣卷改編的，大約也參考了擬彈詞本。

目前普遍演唱的《珍珠塔》彈詞經馬如飛的弟子們證實公認確系馬如飛的傳本。《珍珠塔》的故事可以說在江南一帶家喻戶曉。《珍珠塔》的故事之所以在當時是受聽眾喜歡，主要是它揭示了社會中勢利和反勢利這一對普遍矛盾，撕下了勢利者平時溫情脈脈的面紗，揭露了他們在道貌岸然、仁義道德的面目下骯臟的內心世界，最后又讓聽眾分享報復勢利者的愉悅。所以當時學說《珍珠塔》的藝人很多，最多時有近一百檔，但是《珍珠塔》真正受到聽眾們推崇的，還是在馬如飛時期。他憑借自身的文學基礎，并虛心求教于各地文人，經過他對唱本的精心加工，“使此書唱篇平仄之協調，襯詞之恰當，句式之繁多，文詞之優美，結構之嚴謹，至今仍堪稱佳作”。許多聽眾都喜歡馬如飛為《珍珠塔》寫的唱詞：工整、雅馴、通順、流暢、唱詞中還多典故，不冷僻，雅俗共賞。另外，他還在《珍珠塔》中增加“勸世”部分，實際上就是那些孝悌忠信，忠孝節義一類的說教和對功名利祿等的宣揚，因此在統治階級當權派的贊賞和肯定之下，得以風行一百多年，人稱“唱不坍的珠塔”。可見流派唱腔的形成一定要以一部好書目作為載體，唱詞、書情結構的安排會直接影響曲調及唱腔設計的好壞，從而間接影響到聽眾對于流派的認可。

第二，馬如飛時期的書壇盛行陳調、俞調，但是它們的行腔特色并不切合說書的特性，為了能使聽眾更易聽懂唱詞，他切合說書的特點并根據《珍珠塔》中的唱詞特色，如多疊句，且愈疊愈多，成寶塔式，依托當時讀書吟誦聲調，在書調的基礎上，吸收民歌東鄉調音樂，創造出字多腔少、節奏明快、樸實流暢的敘事性唱腔，世稱“馬調”，馬調唱疊句，愈聽愈有勁，且易聽懂唱詞，節奏較快，適合唱篇多的唱詞。

第三，馬如飛個人不斷的勤勉奮斗以及對書藝孜孜不倦的追求，最終得到機遇，成為清末紅極一時的彈詞大響檔，馬調也隨即得到廣大聽眾的認可與推崇，并在他眾多弟子中不斷傳唱，各有特色，各有所長，馬調的藝術生命由此得到延續。與其說一部《珍珠塔》成就了馬調，不如說是創調人馬如飛通過對藝術的不懈努力和追求，最終將馬調推上了晚清蘇州彈詞流派唱腔發展的高峰。

作者簡介：徐丹，浙江師范大學杭州幼兒師范學院兒童藝術教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