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亞東
(鹽城市財會教育中心,江蘇 鹽城 224000)
隨著經濟迅速發展、社會進步以及企業規模的不斷擴大,企業對社會生活的影響日益深入,社會各層面對企業的關注度也逐步提高,企業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在大量的物質財富被企業創造出來的同時,許多社會問題也開始逐漸顯現。如何從管理層權力角度來提高企業社會責任引起了學術界的廣泛關注。
Berle A.and Means G.(1932)首次提出管理層權力概念。Bebchuk L.and Fried J.(2004)具體闡述了管理層權力理論,認為管理層可以避開董事會的監管,通過其自身所擁有的權力來影響和控制董事會對其薪酬的制定。Finkelstein S.(1992)提出衡量管理層權力的模型,把管理層權力劃分成所有權權力、結構性權力、聲望權力和專家權力。Bertrand M.and Mullainathan S.(2001)從公司治理的角度,用總經理的任期、董事會的規模、內部董事的比例和是否存在大股東來衡量管理層權力。Droff M.B.(2005)通過實驗研究的方法對美國上市公司的數據進行了檢驗,實驗結果表明,當管理層擁有過高的權力時就可以使管理者獲得高額的報酬,從而證明了管理層權力理論在上市公司中是存在的。我國的盧銳、魏明海和黎文靖(2008)對管理層權力的研究是從時間和空間維度上進行的。權小峰和吳世農(2010)將管理層權力分為四個維度,即組織權力、所有制權力、專家權力、聲望權力。徐良果、王勇軍和汪麗(2012)則把管理層權力劃分為正向權力和負向權力。
企業社會責任的概念始于英國學者歐利文·謝爾頓(O-liver Sheldon),他認為,企業的社會責任應當與公司經營者滿足業內外各利益相關者所需要的責任聯系起來,并認為企業社會責任應當包含道德因素。Howard Bowen(1953)、Freedman(1960)對企業社會責任進行了完善。我國學者李占祥、劉俊海(1999)、周祖城(2011)、張梅潔(2013)從不同角度對企業社會責任做了界定。張梅潔認為,企業社會責任是企業在追求自身發展的同時對股東和股東以外的利益相關者的責任,這種責任高于法律的要求并且是企業自愿承擔的一種社會責任,承擔這種責任有利于企業競爭力的提升,能夠使企業獲得長遠發展。
國內外學者對于管理層權力的現有研究大多關注的是高管的貨幣薪酬等問題,對于企業社會責任,更多地關注了財務績效、公司特征等對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的影響以及企業履行社會責任與企業價值的關系,而鮮有文獻是將管理層權力與企業社會責任相聯系進行研究的。因此,本文將從管理層權力的視角來對管理層權力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關系進行研究。
目前,研究學者對于總經理兼任董事長會導致管理層權力發生怎樣的變動的看法有兩種。一種是基于委托代理理論,覺得董事長與總經理兩職合一時會明顯減弱董事會具備的監督效力。總經理作為公司管理層的最高領導,如果同時兼任董事長,會使得董事會受總經理的掌控,這樣就會導致董事會失去監督能力,而總經理進行自我監督的情況。第二種看法則以現代管家理論為基礎,認為董事長與總經理的兩職合一會使得管理層的權力變大,讓管理層從企業獲得一定的歸屬感,由此會增強管理層對公司的責任心,從長遠上制定出更有利于促進企業發展的決策,從而更好地履行企業社會責任。據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1。
H1:總經理與董事長兩職合一與企業社會責任正相關。
趙娜(2009)利用實證研究,得出了董事會規模與企業社會責任呈顯著正相關關系,規模較大的董事會,其中成員各自代表著不同利益相關者,這促使其更好地協調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利益關系,提供更好的利益服務。根據以往學者研究的結論可以發現,董事會規模較小時,企業在溝通、協調或制定決策的效率會更高,但是,企業可能會更傾向于短期利益和自身利益,從而忽略了其他利益相關者的利益,隨之會降低企業承擔社會責任的意愿。當董事會規模較大時,因成員較多,為企業帶來的優質資源也呈現出多樣化。原因是,其一,較多的人容易做出較為公正合理的決策;其二,成員們代表的利益相關者不同,一起進入董事會后容易有效協調各自所代表的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利益關系,從而有效促使企業承擔社會責任。據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2。
H2:董事會規模與企業社會責任顯著正相關。
當管理層持有本公司的股份時,此時的管理層具有雙重身份,既是公司經營決策的管理者,又是公司的股東。當管理層身兼管理者和所有者兩種身份時,會降低所有權與經營權的分離程度,從而增強了管理層對企業的影響程度。依據代理理論,管理層持股比例越高使得其自身利益與股東的利益越趨于一致,當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時,會增加企業的成本導致利潤減少,從而各股東分紅也會減少,這就使得管理層為了自身的利益而不愿意承擔社會責任。據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3。
H3:管理層持股比例與企業社會責任顯著負相關。
本文選取2007—2016年度全部A股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對樣本中數據不全、數據異常的公司進行了剔除,經過篩選處理之后,最終得到40 021個樣本觀測值。本文所使用的數據除潤靈環球責任評級標準為手工搜集外,其余全部來自于國泰安數據庫。研究中使用SAS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
文中變量符號及定義如表1所示。

表1 變量定義表
根據前文的分析及假設,本文將建立如下模型:
(1)為檢驗總經理兼任董事長對企業社會責任影響的模型,根據所提出的假設1,本文建立以下模型:

(2)為檢驗董事會規模對企業社會責任影響的模型,根據所提出的假設2,本文建立以下模型:

(3)為檢驗管理層持股比例對企業社會責任影響的模型,根據所提出的假設3,本文建立以下模型:

表2為本文各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報告出了各變量的樣本數、均值、中位數、標準差、四分位數上限及下限、最小值以及最大值。

表2 變量描述性統計
根據表2可以看出,被解釋變量每股社會貢獻值的均值為1.087,最小值為-0.516,中位數為0.849,最大值為5.285,標準差為0.977,由此可以初步推斷出各企業對于承擔社會責任的能力和意愿差距較大。在解釋變量中,總經理兼任董事長的均值為1.768,說明我國A股上市公司中總經理兼任董事長的情況較多。董事會規模最小的為0人,規模最大為22人,其均值為8.863,標準差為1.834,可以得出在總體上來看基本上符合中國上市公司法規規定的董事會人數5—19人的要求。管理層持股比例的均值0.107,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0.994,標準差為0.191,可以說明樣本中不同公司管理層持股比例差距較大。在控制變量中,會計盈余的均值為0.327,最小值為-0.989,最大值為 2.050,標準差為 0.445,說明各企業在會計盈余方面差距較大,部分企業還有足夠的盈余來支持社會責任的履行。企業成長能力的均值為0.508,最小值為-0.748,最大值為12.617,標準差較大為1.641,可以看出雖然各企業間的成長能力差距較大,但是成長能力較大的企業仍有能力去更好履行社會責任。企業規模是企業總資產的自然對數,均值為21.920,最小值為 19.208,中位數21.746,最大值為26.156,標準差1.317,可以看出我國上市公司的規模大小不一,各企業規模的差距較大。財務杠桿的均值為0.416,最小值為0.014,中位數為0.404,最大值為1.063,標準差為0.230,一般資產負債率的適宜水平為40%—60%,總體上來看資產負債率較為合理。

表3 相關系數表
根據表3相關系數可以看出,總經理兼任董事長、董事會規模與企業社會責任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管理層持股比例與企業社會責任在1%水平下存在顯著負相關,意味著隨著管理層持股比例的增大使得管理層權力會越大,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就越差,這與管理層權力論的觀點較為相符。管理層權力論認為,管理層傾向于利用機會主義為自身謀取福利,履行社會責任將會影響到其自身利益所以不愿意承擔社會責任。這些與本文的理論分析與假設相符合,從而使得前文的3個假設得到了初步驗證。根據表3還可以看出,本文所選取的會計盈余、企業成長能力、公司規模、財務杠桿的控制變量與企業社會責任都存在相關性,說明本文選取的控制變量都有效。雖然我們可以從相關系數表中看出各個變量之間存在的相關關系,但是這種相關關系沒有考慮存在其他變量的影響,沒有排除其他因素的影響,而且也沒有對行業以及年度進行控制,因此需要進行多元回歸分析進一步得出準確的結論。
本文選取2007—2016年我國全部A股上市公司作為研究對象,分別從總經理兼任董事長、董事會規模以及管理層持股比例對管理層權力和企業社會責任的影響進行了實證檢驗,得出結論:總經理兼任董事長與企業社會責任是顯著正相關關系,認為當總經理兼任董事長時管理層權力變大,企業獲得了歸屬感,這樣能夠使得總經理更加敬業,對企業更負有責任心,更愿意積極主動地承擔較多的社會責任。董事會規模與企業社會責任是顯著正相關關系,認為董事會規模越大,其代表各利益相關者的董事成員就越多,能夠有效協調各方利益,從而促進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管理層持股比例與企業社會責任是負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