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人的時間“像橡皮筋”

本報駐泰國特派記者 趙益普

電影《瘋狂動物城》曾風靡全球，影片中的動物城車管所辦事員由一只名叫“閃電”的樹懶扮演，這位“名不副實”的辦事員辦公速度奇慢無比，打一個字都需要半天，是電影里最大的笑點之一，樹懶這一角色也因此深受喜愛，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筆者曾兩次赴印尼出差，深感許多印尼人做事的速度堪比“閃電”，如此比較并無任何不敬之意，相反筆者很尊敬、羨慕印尼人“慢慢來、不著急”的生活態度。

希望在寬松環境下做足準備工作

初到印尼之時，筆者發現不少印尼人約見面經常遲到，無論是開會、約飯，甚至婚禮、葬禮，印尼人遲到30分鐘算是“來早了”，他們遲到一個小時之內都是正常。筆者不解，便去詢問當地的華人朋友，朋友哈哈一笑說，許多印尼人的時間像橡皮筋一樣，可以被隨意拉長的。

印尼人愛遲到是出了名的，因此他們的時間也被戲稱為“am Karet”（印尼文，意為橡皮筋時間），有著“無法估測”的巨大彈性。印尼人遲到往往就是因為自己的慢性子、做事慢吞吞導致的。一位印尼爪哇姑娘告訴筆者，自己往往會在出門前預留一個小時，洗澡、挑選衣服、化妝，按照正常速度，這個時間是綽綽有余的，但是真正在實際中，自己總是磨磨蹭蹭，動作太慢，最后耗掉了時間，導致自己出門太晚，遲到也就在所難免了。

印尼人時間觀念不強，本質上還是因為慢性子所致。印尼人做什么事情都不喜歡趕，總是希望在寬松的環境下做足準備工作，這一點倒是和中國人“慢工出細活”的理念不謀而合。不過區別在于，中國人“慢工”是為了出“細活”，而印尼人慢，只是因為他們喜歡慢。

除了主觀性格外，自帶“遲到屬性”的印尼人其實也很無奈。“萬島之國”印尼的交通很不發達，去很多地方都不方便，許多落后地區甚至還都是泥土路作為公路，首都雅加達更是全球聞名的“堵城”，常年名列最擁堵城市排行榜的第一位，堵車一兩個小時幾乎就是家常便飯。在這樣的客觀條件下，印尼人想快也快不起來。

“慢慢來，慢慢來，安全就好”

對待自己的事情很慢，對于別人的事情，印尼人同樣也很慢。

作為東南亞第一大國，印尼經濟總量占據了東盟十國的40%，堪稱東盟當仁不讓的老大哥。隨著印尼經濟實力的不斷增強，越來越多的外國人來到印尼工作、讀書、考察，這就免不了要和慢性子的印尼人打交道。

文化差異此刻就顯現出來了。工作壓力大、生活節奏快的東亞人很難適應印尼人不慌不忙、慢條斯理的做事方式，而印尼人習慣了什么事都慢慢來，非常受不了外國人無休止地催促、詢問，自尊心很強的印尼人有時甚至還會有抵觸心理，越催越慢，像極了中國國內許多汽車尾部貼的一句熱門標語：“別嘀嘀，越嘀嘀越慢！”

筆者有一次在雅加達打車，考慮到堵車嚴重，8公里的路程，筆者還是預留了一個小時。不想司機走神，開進了最堵的一條路，這下一個小時都夠嗆。看著一望無際、黑壓壓的車隊，筆者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司機：“哪怕飛，你也要給我飛過去！”但是筆者的焦急似乎是“對牛彈琴”，司機依舊一臉呆萌，踏踏實實地在路上排著隊一點點挪動。正當筆者就快火冒三丈時，司機居然打開了音響：“別催了，來聽聽音樂吧。”被他這么一說，筆者真是哭笑不得，只能坐在車里安靜等待。

印尼有句俚語：“Alon Alon Asal Klakon”（慢慢來，慢慢來，安全就好）。這句話是許多雅加達出租車司機掛在嘴邊的，他們說，這句話經常要說給急性子的中國人聽。

慢性子是怎么來的

曾經聽一位在印尼生活多年的中國同胞說，印尼包括整個東南亞都是上帝的寵兒，這里的自然環境太好了，往地上撒一把種子，什么都不用管，就能自動長出糧食來。印尼到處是各式各樣的水果，全年如夏的天氣也不存在對于寒冷的恐懼，可以說是“天生就解決了溫飽”。

印尼人的慢性子或許就和過于優越的自然環境有關。印尼全國橫貫赤道，由一個個熱帶海島組成，大自然饋贈了他們無需勞作就可隨時獲得的食物和水，也永遠不用擔心嚴寒的考驗，這讓印尼人從來都沒有生存的壓力，因為他們不用太拼命奮斗就可以活下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自然說話、做事都顯得慢吞吞，尤其是和勤勤懇懇、世代奮斗的東亞人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