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皇上就能隨便花自己的錢

□ 李孟蘇

@紫禁城雜志發了一條微博：“羅友枝女士在《清代宮廷社會史》一文中指出，皇帝對妃嬪的財產擁有明確且完全的處置權。妃嬪的妝奩等物是由內務府準備，都不屬于個人，而是皇室財產的一部分。因此，這些物品在嬪妃去世或是被降級之后一般都要歸還庫房，部分物品甚至在宮廷中其他女性之間循環使用。”有人恍然大悟，原來魏瓔珞和如懿戴的首飾珠寶跟她們毛關系都沒有。

這有什么稀奇的呢？就拿全世界第二富有的王室——英國王室為例，珠寶首飾的歸屬也難以界定。法律規定，這些珠寶“不能讓與”，通俗說就是不能出售。“不能讓與”這一未成文的規定也適用于王室收藏的幾十萬件藝術作品、家具。

就連房地產，大多數都還產權不明晰呢。比如王室的象征——溫莎城堡，就不算女王的私人財產，但城堡園丁培育的一品紅每年圣誕節都能賣三兩千英鎊，這筆進項又屬于女王。女王還從祖上繼承了300套房屋，但它們被分配給退休和在職雇員居住，女王也不能隨意處置。

英國王室自1066年諾曼王朝建立，近千年來聚集起龐大的財富，《福布斯》說接近200億英鎊。這些財富數量之驚人、性質之復雜猶如謎團，外人根本無從猜測、量度。作為一國之君，女王當然“擁有”全國的土地、宮殿和各種財產，但女王的財富有諸多附加衍生的束縛，由不得她自由處置。這是源于1760年，喬治三世和政府簽署的一條協議：君主放棄對王室產業的權利，由王室產業委員會管理，每年將產業的收益上交政府，以換取國會每年支付給君主的“王室年俸”。王室年俸用于整個王室的公務開銷，十年審核一次，1991—2010年王室俸祿每年為790萬英鎊，其中70%用來付侍從們的薪水。喬治三世之后的君主們也和政府做過交易，比如把溫莎城堡、白金漢宮轉讓給國家，以獲得其他補貼，當然王室對它們有完全的使用權。

《福布斯》還估算出女王的私人財產為3億英鎊，其中相當部分來自她收藏的郵票，據說值1億英鎊。酷愛賽馬、騎馬的女王有兩個馬場，養了幾十匹血統優良的馬，至少值幾百萬英鎊。

女王只有兩處完全屬于個人的地產，一個是在蘇格蘭的巴爾莫洛行宮，另一處私產是桑德林厄姆莊園。這兩處房產每年維護動用的都是女王自己的基金。每年桑德林厄姆莊園的打獵聚會一票難求，莊園養育的純種獵犬全國聞名，新生的小狗沾上皇家血統總是極搶手，每年給女王帶來幾千英鎊的進項——富貴如斯，也在意這樣的小錢。

女王的投資由Bank of England Nominees公司管理。據說這家神秘的公司是女王為了保護自己的投資秘密成立的，允許世界各國首腦匿名在這兒購買股票。她的私人投資數額估計超過1億英鎊，是個人財富的主要來源。

女王的絕大多數資產則位于灰色地帶，比如女王的兩處莊園，每座估價在3000萬～5000萬英鎊。問題是，倫敦頂尖豪宅都能賣一億英鎊，頂著“王室”名號的地產，該如何標價？獨特的歷史讓它們無價。賣祖產？你置大英帝國的臉面于何處！

（梁衍軍摘自《看天下》2018年第26期 圖/吳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