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美國是富裕的象征,這種說法恐怕太空泛。富裕和貧窮也沒有界定標準。
深秋的周末,我所在的城市廣場上會有農民擺賣自家出產,很像中國的農貿市場。本來是一天里最熱鬧的時刻,但是,只來了寥寥十幾家農戶,各占據一角,擺賣蜂蜜、青蘋果、南瓜。
有幾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在現場用傳統的手搖機器榨鮮蘋果汁。男孩在冷風里哈著凍得發紅的手。沒生意的時候,他們和中國北方怕冷的孩子一樣,輪番跳著兩只腳取暖。每個農民的攤位后面,都停著渾身濺了黑泥漿的農用車。在我臨時住處的門前,經常有拖拉機或者小型貨車沉悶地開過去。美國農民有輛車和中國農民有頭毛驢差不多。
同去的朋友說,今天這么冷清,是因為嚴酷的冬天來了,很多人要留在家里干活兒,過冬前要做的活兒很多。就在這天晚上,我和幾個大學老師吃飯,每個人花費大約四十美元,他們說,這一餐的花銷,是當地一戶農民全家人一個星期的飲食支出。
窮人是這個世界上永遠的問題,歷經多少時代、時光、種族、制度都不能把它一下子消滅干凈。消滅貧困,仍舊是有待解決的問題。
我曾經在大學里朗誦詩,現場會有三明治、點心、薄餅、果汁,當然是免費提供的。這所學校每年學費四萬美元。老師們說,平日里,教授的孩子,農民的孩子,明確分為兩個階層,在課外很難融洽地在一起。
過去常常聽到有人說,美國好啊,人人都住在別墅里。所謂的別墅,遠遠看著都是獨立的建筑。要真正走近,才能看見那些“別墅”之前的巨大區別:有的房子很簡陋,樣式單調,門前的狹小露臺上擺放幾把風格不同的椅子,也許是撿來的;有些房子年久失修,外墻板油漆剝落。